第七章镖师相救
雨后夏季的早晨,难得的清凉,路面虽有泥泞,本该寂静的清晨,却已是很多人,贪凉时上路的最佳选择。
一个斗大的镖字大旗随风摇摆,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着,最前面一黑一白两匹马很是显眼。
黑色的年近中年留着小胡须,一副长者做派。
白色马上的青年,一身红色镖衣穿在他身上,更显得气宇轩昂,那深邃的丹凤眼阳刚之气十足。
长者谨慎的开了口:“少主,此处听闻不太平,要提高警惕。”
“庄叔,你今日都念叨几次了!”青年一开口刚才的正经瞬间破功。
被称为庄叔的长者被噎的没好气:“嫌我唠叨,出门时你怎么跟你爹许诺的。”
那青年眯着眼睛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道:“是,是,一切都听庄叔的。”
回头正经的大声喊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此处不太平。”
“是”众镖师声音洪亮的齐声回答。
那青年回过头还是没个正经对庄叔道:“这下可以了吧?”
庄叔瞪他一眼,闭口不语。
离镖局车队前面不远处,正是昨夜粗汉那几个山贼。
被车夫刺死的那个,尸身被人牵着牛车拉着,这群山贼竟没有丢下同伴尸身。
叫三爷的粗汉在另一辆牛车上休息,不知道又是抢了哪户人家的牲口。
后面的马车正是舒姌姌姐弟的马车,此时由粗汉其中一个驾着。
牵着牛车拉着三爷的小弟开口问道:“三爷,你就放过这个小美人了?”
那三爷哼了一声:“你到老子愿意,这次出去踩点没去成,还搭上一个兄弟的小命,回去怎么交代,这个美人正好献给大哥。”
那小弟忙奉承道:“还是三爷想的周到,大哥见了美人,保准神魂颠倒。”三爷听后得意地哈哈笑着。
马车内舒姌姌姐弟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舒姌姌秀眉一皱悠悠醒来。
她想起昨夜之事,慌乱地打量着周身,衣衫还算整齐,只是沾染的血迹分外刺眼。
双手酸麻发觉自己被反绑着,看见一旁还在昏睡的弟弟,倒是暂时安心。
微风浮动车帘,舒姌姌瞥见驾车的正是昨晚那伙人,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碰了碰舒承小声地叫着:“承儿,承儿快醒醒。”
舒承被喊醒刚要开口唤姐姐,却被舒姌姌小声地嘘声打断。
舒姌姌示意他不要出声,扭头示意他看车外。
舒承顺着舒姌姌示意的方向,望了一眼,回头两人对视,舒承压低了声音:“是他们!”
舒姌姌默不作声颔首算作回答,两人沉默不语,心中各自思量着如何脱逃。
舒姌姌跪站起来,用头撩开马车窗户的帷裳,向外面观望。
舒姌姌看到前面两辆牛板车,白布盖着的应该是,昨晚被车夫杀死的那个。
那个三爷在打盹,赶车的人并不会注意到后面的她。
舒姌姌心中焦灼万分,究竟如何才能脱困,她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生机。
马车后面,远处隐约可见有面大旗,红旗金字清晰可见一个“镖”字。
她忽觉这可能是个机会,如何方能引起镖局这群人的注意,纵然注意了旁人如何相信,自己遭遇山贼被对方挟持了?
她坐立不安心急如麻,灵光一现,轻咬朱唇心一横下定决心,附在弟弟耳边低低说些什么。舒承闻后极力摇头,极力反对舒姌姌的决定。舒姌姌却很决绝,微微点头对弟弟莞尔一笑,也许事到如今,没什么如昨夜那般更糟了。
舒姌姌再次观望,盘算着镖局车队的距离,转眼将要到马车旁了。
舒姌姌奋力挪到马车门口,半站起来,光洁的额头已出了细细汗珠,双颊红晕,这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确实是吃力。
舒姌姌看准时机,拼尽全力连着快速蹦跳几次,从赶车的另一侧跳下了马车。
可她双手双脚被绑,并不能做出任何支撑,生生重重地跌落下去,翻滚到了路中央,横在了镖局车队正前。
骑着白马的镖局少主,怎会想到突然有个人冒出来,倒在了路中央。
他勒住白马停了下来,回头吩咐车队暂停前进。
从马车跌落的舒姌姌,眼冒金星亦顾不得浑身疼痛,大声呼叫:“救命,救命啊,公子救命啊……”
镖局少主望着被捆绑的少女,虽不清楚缘由,可女子这般定是遇上了坏人。
赶车的山贼,事出突然这才回过神来,急停住马车边,大声喊道:“三爷,那小美人逃了。”
打盹的三爷听闻动静,已然从牛车起身下来,示意三个小弟聚集到一起。舒姌姌已经被镖局少主松了绑,习武之人行走江湖,本来就正义感很强,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此时的舒姌姌发髻早已松散,身上蹭满是尘土,她早已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
双手抓住那少主的胳膊,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说道:“公子,一定要救救我们。”
马车上的舒承凝神盯着,姐姐的一举一动见姐姐被人松绑,便大声喊叫:“姐姐,姐姐……”
少主寻声望去,见马车窗户露出来的小脑袋,随即明白舒姌姌所说的“我们”。
聚集到马车旁的三爷三人,把舒承从马车拉了下来,作护身符,用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舒姌姌见到弟弟被人用刀挟持,眼眶发红,不知所措。
不禁抓住少主的胳膊,不自觉的用上几分劲,央求着:“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此时的舒姌姌,语无伦次,反复只会念叨这么一句话。
少主拿开胳膊上舒姌姌的手,安慰地说道:“姑娘,莫慌。”
护着舒姌姌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娇小的身躯被挺拔高大的身姿,遮得严严实实,舒姌姌望着高大的背影,好似盔甲在前,心中莫名充满了安全感。
只听少主开了口:“兄台,我劝你还是放手,不然莫怪,在下出手了。”
那三爷四人低声商量着,一人道:“他们人多又会武功,我们不是对手。”
另一人附和道:“对对,三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三爷何不知道此时情境,低声说道:“这小子,可不能放,这是我们的护身符。”
三爷也开口谈判起来:“这位小爷,我看闲事还是少管比较好。”“今个这事,小爷还管定了。”
少主不屑的看看对面几人,庄叔看了一眼冲动的少主,摇摇头悄没声息的绕到了几个山贼身后。
嗖嗖几声,几个匪人痛苦的叫了起来,登时全都站立不稳。
咣当一声抵在舒承脖子的大刀掉落地上,只见那少主腾地而起。
快速一个起落到了三爷面前,一脚踢翻了三爷,抓起舒承又一个起落回到了舒姌姌身旁。
原来庄叔绕到后面掷出的几个飞镖,都打在那几个匪人拿刀的右胳膊上。
舒姌姌看着那少主就像天神降落一样,带着舒承到了自己面前,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那少主开了口:“给你弟弟松绑吧。”
舒姌姌听到回过神来慌忙给舒承松绑,那少主已经回身又到了三爷旁边。
庄叔已经命人把他几人看了起来。“少主,人也救了,不要闹大事情。”
庄叔又开始了劝教,那少主点点头对着三爷几人说道:“今日,留你几人性命,还不快滚。”
三爷那几人如获重生,仓皇逃窜。
舒姌姌姐弟上前表示了谢意,舒承很是崇拜那少主:“大哥哥,我能跟你学武吗?”
那少主爽朗的答道:“学武,可是很苦的。”
“我不怕。”舒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承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舒姌姌小声在一旁提醒弟弟,舒承听到姐姐的话,噘着嘴闷着不哼声了。
舒姌姌上前给那少主行了一个礼:“可否劳烦公子再帮一个忙?”
那少主很是热情的扶起舒姌姌让她不必多礼,有话尽管说。
舒姌姌简略的讲诉了遇袭过程,请求那少主陪同她回去刘老汉家看一眼。
那少主答应,同那个庄叔说着什么,庄叔很是不悦,最后还是由着他陪着舒姌姌姐弟同去,镖队先行上路,在下一站老主顾的客栈等他们。
他们离刘老汉家并没有多远,由那少主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刘老汉家。
舒姌姌姐弟下了车看到,院外的小树林多了一个坟包。
屋内老两口正在歇息喝水,看到来人是舒姌姌姐弟,很是为他们平安无事高兴。
得知那个坟包正是车夫的,她姐弟二人到坟前跪拜车夫。
舒姌姌回到马车从暗格内拿出些银两,原来秦怀仁交代她把值钱的东西藏在暗格内,所幸那几个匪人只拿走了她身上的几锭银子。
她把银两交给老两口,希望每年清明时节能为车夫烧一烧纸钱,也表示给二老带来麻烦的歉意。
匆匆告别刘老汉两口,在回去追镖队的路上。
舒姌姌得知镖队正是要去成都府,她感觉这人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救她们的,舒姌姌望着驾车的少主,内心起了不一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