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合欢散(中)
罗纱高挂摇曳,“铮铮”琴声如云流水婉转嗡鸣。舞台正中,红玉水滴眉心坠,青丝垂摆红纱水袖香肩半袒,妩媚浅笑的女子轻拨琴弦,身旁几多绯色水袖罗纱,莺莺燕燕伴舞侍乐。
满堂酒桌贪恋美色者,酒醉金迷。远远一双眼眸暗沉扫过众人,落在台上红纱媚女眸光渐柔。
“若水,你且再忍耐几日…”
杜若色襕衫的易灵骞负手而立,眼眸与那双媚眼如水相视各自莞尔。
琴声渐停,一袭红纱的春若水盈盈起身拜别众人,由两名大汉护送上楼。满堂□□污言秽语,落在易灵骞耳畔。
“听说没,这春若水要被城中首富易老爷,赎身从良啦!”
“此话当真?”
“前日还见红姨与易老爷谈价…”
“我听说那易老爷,早就是那春若水的入幕之宾…”
“你若如易老爷那般财大气粗,何愁不能与佳人一夜风流…”
易灵骞不禁双拳紧握,越过几人前往二楼。迎面楼上红姨不屑冷哼,横在过口故意讥讽道:“易公子,妈妈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你可知你叔父对我们若水可是…”
易灵骞隐忍拱手轻笑道:“妈妈的意思,在下全然明了。如果若水不愿,恐怕妈妈也是人财两空。”
“哼,老娘倒要看看,你们这对野鸳鸯能扛到何时。”红姨伸臂摊手向前继续言道:“老规矩一个时辰三百两,若不是看在若水的面子,这钱也只够听个小曲。”
易灵骞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恭敬递上前去,客气笑道:“剩下的银两权当在下请妈妈喝茶。”
红姨展开银票,得见是一张五百两银票。喜笑颜开收好银票放置怀中,抽出腋下水绿纱帕,挥帕抿嘴笑道:“算你小子懂事,一个时辰一刻不得多留。你随妈妈我来吧。”
“有劳,红姨带路。”红姨搔首弄姿扭腰转身在前带路,易灵骞垂下手臂,举目仰视眼眸阴冷望着眼前半老徐娘。
房内春若水踱步不安,方才得见易灵骞前来心中片刻惊喜。一连多日易灵骞不曾露面,今夜前来不知红姨是否相拦。
“吱”房门开启,春若水寻声望去,满眼欣喜扑上前去,唤道:“骞郎…”易灵骞抱紧怀中软香女子,动情轻唤:“若水…”
“咳咳…”身后传来熟悉轻咳声,相拥男女回神分离而立。红姨望了一眼难掩喜色的春若水,叹气说道:“女儿啊,你可当真是鬼迷了心窍…”
“妈妈…”春若水岂会不知红姨所言何意,出声打断红姨。红姨瞥了二人一眼,一脸正色道:“你们只有一个时辰。”
“多谢,妈妈!”春若水识趣欠身言谢,红姨撇嘴无奈退到房外。
春若水见红姨离去,插好门栓,转身再次扑进朝思暮想的宽厚怀中。
“骞郎…”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启齿,娇声动容轻唤。
红纱浮动,转眼春若水已被易灵骞拦腰横抱,往床前走去。
“若水,你再忍些时日,我定来为你赎身…”怀中女子眼角湿润,红唇轻启:“骞郎,一刻值千金…”易灵骞将春若水轻放床上,望着媚眼如丝,桃腮渐红的女子。筋脉充血,大手向前扯开轻薄红纱,吻向娇艳红唇。
深懂闺房之事的春若水,轻车熟路解开易灵骞的衣衫。附耳轻咬,温热香气吐纳,撩拨着易灵骞的所有感官。“恩…骞郎…”女子娇吟媚叫,刺激着男子卖力挺进律动。
弦月银光淡雅迷情,两手各提木桶打水匆匆归来阿全,心急喊道:“小池姐,水来了。”
候在厢房门口的汤小池,应声道:“快,将水倒进浴桶中。”阿全脚步极快,难免洒出少许水来。屋内床前已被屏风遮挡,阿全瞄了一眼不敢再看,迅速将水倒入浴桶中。
“阿全,水不够再打些来。”汤小池望着冷水刚没过浴桶底部,隐隐闻见床上传出闷哼声,心急如焚。
阿全亦闻见闷哼之声怪异,更像是娇吟,却也不敢在房中逗留,提上木桶飞奔出去。
待浴桶灌满冷水,汤小池迅速赶出阿全吩咐道:“阿全守好院口,莫让旁人出入。”阿全立在门口拎着木桶,不禁问道:“小夫人这是怎么了?”汤小池脸色一变,蹙眉深沉道:“只是发高热而已。”阿全颔首恍然大悟道:“难怪要这些冷水。”“好了,阿全你速去守好院口。”阿全不再言语,转身去往院口。
汤小池进入房内插好门栓,急忙将屏风移到浴桶前。床上缎被之下娇躯巨颤,汤小池上前揭开缎被。额前鬓角散发湿透,口塞手帕明明是狼狈至极,可肌肤通透泛红娇媚不言而喻。“妹妹,姐姐扶你起来。”汤小池扶着虚软无力的舒姌姌,到了屏风之后。口中手帕已取,舒姌姌张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难以言语,任由汤小池替她卸掉朱钗,脱去衣物。
汤小池望着眼前不着寸缕,冰肌玉骨玲珑有致的娇躯,同样身为女人竟也有几分迷醉。“嗯…嗯”舒姌姌受药力驱使,不自觉魅惑轻哼。汤小池回神迅速将舒姌姌扶入浴桶中。
原本血脉怒张血流急速,身躯犹如深陷火海炽热难耐。此时因药力雪肌如粉色珍珠般耀眼。青丝垂摆,缓缓没入冷水之中,冰凉沁肤刹那通体舒畅。舒姌姌慵懒靠在浴桶中,面色稍缓抬眼望向汤小池,轻柔说道:“让姐姐笑话了。”
汤小池轻叹一声道:“妹妹,你明知那赵氏不怀好意,为何还要服下莲子羹?”
舒姌姌玉手掬水握拳,冷水穿过指缝划过肌肤,冰凉惬意。朱唇微扬冷笑自讽道:“姐姐我心中怨恨嫉妒,从前即便无名无分,只要易郎真心待我,我便知足。”撩动水花,泼向粉肌浑圆,幽幽说道:“可如今,偏生与赵媛玉共侍一夫。我做不到,姐姐,我…”如鲠在喉略有哽咽难语。
“哎,妹妹换做是姐姐,也会如此。赵氏三番五次加害妹妹,主动反击好过任人鱼肉。”汤小池望着眼前生产过后,花容月貌更胜往昔的舒姌姌感慨道:“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终将自食恶果。”
舒姌姌垂目低语道:“眼下我这般正是自食恶果。”
“旁人要害你,自是防不胜防。此刻想来,少爷喜食莲子羹,这合欢散赵氏大约是想让少爷服下。”
舒姌姌听闻郎中所言,莲子羹中所下是合欢散,已然明了赵媛玉用意何在。原本想将计就计,却弄巧成拙。耳畔忽然回荡赵媛玉之声:“今夜我势在必得…”如今易岚枫深夜却不知所踪,不禁心惊深思暗想:莫非易灵骞与赵媛玉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日落水之事倘若是二人合伙做戏?
汤小池见舒姌姌神色凝重,以为药力发作,关切问道:“妹妹,身子感觉如何?”
舒姌姌思及赵媛玉心机之深,脱口而出道:“姐姐,易郎是否是在云翠阁?”
“阿金已然去往云翠阁寻了。”舒姌姌闷嗯一声,眸色失落。眼前浮现今夜藤紫罗纱曼妙身姿的赵媛玉,咬唇垂目不语。心道:易郎,美色在前,君心是否坐怀不乱?
云翠阁内,赵媛玉端坐床沿久久凝望床上酣睡男子。鼻尖萦绕酒香以及男子身上散发的檀香味,俏脸微红。伸手向前良久方才颤抖触碰到,日思夜想的俊逸脸庞。玉手轻抚男子面庞,眸光柔情竟滚下一颗晶莹泪珠。脸上娇笑喜极而涕,拭去眼泪傲娇言道:“易岚枫,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望着蹙眉翻身的易岚枫,不禁冷笑道:“你的姌姌,聪明反被聪明误。服下了,我为你准备的合欢散。你猜她是为你守身如玉,宁愿血脉爆裂而亡。或是禁不住药力驱使,与旁的男子野合。”
赵媛玉笑靥阴冷,缓缓伸手解下易岚枫腰间络子。绣着和合如意青蓝荷包,与络子一同被丢弃到冰凉地面。赵媛玉终究是女子,此时易岚枫醉酒身沉如石难以翻动,这衣衫竟难以脱去。最后只能将衣衫敞开,露出白皙不逊女子的精壮胸膛。芊芊玉手轻抚胸膛,笑靥如花几分痴醉。转而起身吹灭烛火,登时屋内灰暗模糊不清。
易岚枫迷糊之中只觉有温热嫩滑玉手,撩拨身前。脑海浮现心爱女子娇媚容颜,扬唇坏笑猛然将那双不安分的玉手主人,拉进胸膛低哑言道:“姌姌…”怀中女子身子轻颤,闷声不语。赵媛玉伏在易岚枫胸口,倾听男子沉稳心跳,登时心慌意乱。却闻易岚枫错将她当成舒姌姌,心中失意默不出声。
易岚枫酒意未退,醉眼惺忪却见房内一片灰暗。瞥见粉纱罗帐,轻笑道:“今日为何不掌灯?”伏在胸前女子却摸索着,吻向易岚枫脖间。赵媛玉哪敢言语,虽是处子之身,好在之前易灵骞送她一本春宫图观摩。虽有生涩,仍旧一路吻向易岚枫脖间。
易岚枫气息渐渐沉重起来,温香满怀何况是心爱女子主动挑逗。翻身反客为主将柔软玉体,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