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小池母亲的丧事算是料理好了,这几日小池与父亲仍旧不太言语,想来心结未解。
在这耽搁这么些日子,也没来得及给舒承报个信,小池这样的人家并没有笔墨纸砚,只能去市集找代写家书的先生了。
这晚小池与舒姌姌二人睡在一张床上,舒姌姌表明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硬塞给了小池些银两,小池知道这姑娘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并没有多做挽留。
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两人都睡的很沉。
一早醒来,两人发现银两全都不见了,小池父亲陈三金也没了踪影。
小池两眼含泪咬着牙懊恼着:“狗改不了吃屎,我竟信了他…”
舒姌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小池,眼下银两全无一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打算以后了。
小池吸了口气:“妹子,跟我走,去赌坊找他去,兴许还能找回些银两!”
不待舒姌姌回答,就拉起舒姌姌往门外走去。
小池之父名叫陈三金,家里儿子多排行老三,所以给汤家入了赘。
陈三金看到妻子离世,也是悔恨悲伤,但是这赌沾上就没那么容易戒掉。
那日他见舒姌姌身上那么多银子,早就动了歪念,就等着处理完妻子的丧事动手。
陈三金揣着银子,一路狂奔到了赌坊门外。心里略有挣扎,就赌这最后一次,翻了身就戒赌,终究昧着良心满含期许进了赌坊。
但是好巧不巧,陈三金借的高利贷债主也在,自古放贷者都不是好惹的。
这日让债主撞上哪还有陈三金的好路,刚进去就被打手们制住了,身上的银两也被搜了出来。
那债主五大三粗肥头大耳,一副市井之徒周身散着铜臭味。
“我说陈老三,你哪来的银子,这区区几十两银子,远不够还本大爷的本钱啊。”
陈三金求饶着:“这钱,这钱也是我借旁人的,您行行好,且让我在赌一把。”
那债主瞪了一眼陈三金,手下的人即刻会意,拳打脚踢一番,陈三金一阵哀嚎嘴角渗出殷红之血。
“陈老三,你当本大爷好糊弄,倘若你要是再输了,又或躲避无踪,我大爷上哪寻你,恐怕这点钱也没得了,你倒是说说,剩下的欠债如何归还,大爷听说你有个俊俏的女儿…”那债主捧腹奸笑,满眼污秽之意望着陈三金。
“大爷,我求求你,无论做牛做马都行,别动我女儿…”未待陈三金言毕,肥头大耳挥手打断。
“少废话,父债子还,大爷我没那么多善心,二狗子出来吧!”
债主朝身后扫了一眼,来人正是二狗子,那日被舒姌姌刺了一刀的胳膊,用粗布包裹着挂在脖子上。
原来那日二狗子虽偷得几两银子,终究得不偿失吃了亏受了伤。心中气恼暗自发誓绝不善罢甘休,故而一直伺机而动。
汤家只顾着料理汤姆的身后事并未察觉,二狗子一直暗中窥探。
陈三金偷得银子,心中忐忑并未注意身后有人尾随,二狗子到底年轻腿脚快,提前向陈三金的债主报了信。
二狗子巴结着那债主:“他家除了女儿还有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美貌女子。”
一听到美貌女子那债主来了兴致:“他奶奶的你见过几个漂亮的,还美貌。”
二狗子急着辩解道:“大爷,您就信我的吧,那女子要比春红楼的头牌姑娘漂亮多了。”
“那还等什么,走,到陈老三家看看去。”
那债主想到比春红楼的头牌还要漂亮,心里乐开了花。
这边舒姌姌跟小池也赶到了赌坊,刚好跟陈三金这帮人岔开并未碰上面。
两人寻遍赌坊未见陈三金的踪影,二人失魂落魄的返回村子去。
二狗子那群人趾高气扬的进了村子,岂有不招摇的,村民摇头叹气各自心中明了,陈三金身后定然是债主。
这群人进了汤家却是空无一人,气急败坏地将汤家能砸得通通砸掉。
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隔壁崔大娘让小儿子去村口拦着小池,告诉小池千万别回家。
舒姌姌二人刚到村口,碰到崔大娘的小儿子,小池得知情况后,谢了崔大娘的小儿子,拉着舒姌姌又往村外跑了起来。
小池不知道这一次,竟是她父女永别。
那些人在家中等了半日不见人回来,把气都撒到了陈三金的身上,陈三金被打的遍体鳞伤,动弹不得。
那债主让二狗子继续帮自己盯着陈三金一家的动向,一群人这才散了。
等那债主走远后,那二狗子还在得意中,村民们鄙夷的眼神,让他觉得又无地自容,灰溜溜赶紧回自家去了。
崔大娘素来与汤母交情好,虽然陈三金这人不成器,但好歹与汤母夫妻一场,更可怜小池刚没了母亲。
崔大娘一家帮忙收拾了被打砸的汤家,把陈三金抬到了床上,做到如此也算仁至义尽。
陈三金浑浑噩噩睡到半夜,不知是心魔还是梦魇,看到了汤母坐在床边哭泣着。
他刚想安慰,哪只汤母一抬头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伸手掐向陈三金的脖子,陈三金大叫一声这才醒了过来。
原来是梦,屋内汤母的牌位还供奉在那里,香炉的供香早已燃尽。
今日正好是汤母的头七,陈三金重新奉了香,跪到牌位前,老泪纵横哽咽着:“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配活着…”
陈三金嘴里嘟囔着:“我不配活着,我不是人……”犹如鬼魅附身,竟在屋内悬梁自尽了。
易岚枫眉头凝重,他总隐隐觉得那个令他,有些异样感觉的舒姑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易岚枫唤来阿金,让阿金给河北境内的商铺飞鸽传信,让他们打听有没有姓舒的人家。
阿金调皮地打趣:“少爷,那位舒姑娘是何等模样,让您一直念念不忘的。”
“说什么混话,吩咐你的事情,去做就好,问那么多讨打。”
易岚枫声音虽是淡淡的,但是充满杀气的瞪了一眼阿金,仿佛在说你小子再多嘴,死定了。
阿金哪有不知道他家少爷的脾气,逃也似的下了楼,写好寄往河北分号的书信,到后院飞鸽传书出去。
阿金刚放完信鸽进来,碰上他家少爷。
“阿金,跟我到顾氏镖局走一趟。”
易岚枫不带停留的走到店门口,略等一下阿金。
阿金也顾不得交代伙计,忙给伙计使了一个眼色,看到伙计会意的点点头,忙跟上了他家少爷。
正准备离开,一匹快马驶来,马上的人高喊着:“少爷,少爷,不好了…”
“是阿六,少爷。”阿金已经看出是府上的下人阿六。
阿六跳下马,也顾不得行礼急急的说道:“少爷,老爷中风了,夫人让您赶紧回去。”
易岚枫眉色一重,已经从阿六手中抢过缰绳,一跃上马,双腿重重一夹马肚,勒紧缰绳,马一吃痛,飞快地奔了起来,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易岚枫到了府内,直奔父亲所住的厢房,正好碰到开好药方准备离去的郎中。
“大夫,家父,怎么样了?”
这城中哪有不知道他易家的,郎中连忙作揖。
“易少爷,大可放心,易老爷不是很严重,细心调理加以时日,便会好起来。”
易岚枫眉头略松了松,打赏了郎中后,进到屋内看到母亲,默默地试着眼泪。
易夫人声音哽咽着,吩咐冯嬷嬷下去熬药。
看到进来的儿子,易母呜咽一声:“枫儿…”
“母亲…”
易岚枫唤了一声母亲,上前安抚着母亲。
平日里冷淡惯了的他,碰上哭泣的母亲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是家中独子,从小到大,父亲对他都很严厉。
为了让他更好继承家业,父亲从小就带他在身边,穿梭在商场。
商场上的讹你我诈,让他变的早熟,很早就让他开始对人有戒心.总是冷冷拒人千里之外,这几年他更是懒得应付那些商人,基本让阿金替他出面,自己鲜少露面。
“母亲不必过忧,孩儿已问过郎中,父亲的病细心调理便会无事。”易岚枫出声宽慰着母亲。
易母一双大眼略红,气色极好可见平日保养得当,只是脸上带着大户人家夫人特有的高傲。
此时的易母已不再难受,吩咐贴身侍女红莲伺候着老爷,让易岚枫陪她去祠堂一趟。
易氏祠堂,易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庄严整齐的摆放着,供桌放着供奉的瓜果。
易母上了一炷香,跪在蒲团上,口里念念有词,很是虔诚。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易氏一门,保佑我家老爷平安无事,早日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