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心里暗骂归心里暗骂,表面上陈水宏却诚惶诚恐,故而摆出幅苦涩表情谨慎回答道:“那个,校长啊,这事真不怪我,之前的开会决定的旅游计划除你我知道外,其他两位副校长也参加了会议,首先可以肯定,我们三位副校长是不会泄露的,但计划总要提前准备吧?既然要准备,那就必须下发通知,讲师们暂时瞒着倒没什么,可几位教授还是要通知的,而通知教授的决定也是你亲自下达的,所以会后我们三个就挨个联系了。”
利用诅咒告知的线索信息,加之为官多年口才不凡,陈水宏忙替自己辩解起来,尽可能把校长扣来的锅从自己头上摘掉,顺便祸水东引,把其余两名副校长统统拖进泥潭,然后本着要倒霉一起倒霉的原则故意扩大了嫌疑人范围,阐述事实同时,他甚至还有意无意提醒对方,把部分责任归到了身为校长的布诺斯基头上!
“唔……”见胖子说的头头是道,对面,布诺斯基顿时语塞,看向胖子的眼神也从当初的不满变成惊讶,没想到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胖子竟有如此口才,脑子转的还这么快,平时咋就没看出来呢?
“咳咳,好吧,我是下达过通知教授的命令,那么,你的意思是……”
见布诺斯基貌似不在针对自己,转了转眼珠,陈水宏马不停蹄开始分析:“我认为消息就是在通知教授的时候泄露的,和我们三个副校长一样,德高望重的教授们也不太可能泄露消息,既然谁都不可能泄露,那么消息就绝对不是主动泄露,而是被动泄露。”
“被动?”
“对,被动,或者说无意中泄露。”
不出所料,随着布诺斯基成功被胖子的分析勾起好奇,陈水宏先是肯定点头,旋即用资深者才有的聪明智慧继续分析道:“我怀疑某位副校长为了省事而采用了电话通知,然后在电话通知某位教授的时候被其他人听见了,于是消息泄露,最后在校内逐渐传开,当然了,我个人是铁定没用电话通知过!”
终于,凭借优秀口才与聪明头脑,陈水宏就这样说了个几乎就是真相的个人猜测!临了仍不忘撇清自己,只可惜现在猜出真相已经偏晚,因为消息早已传遍全校,当初为学生准备的巨大惊喜也彻底失去了惊喜效果,想到这里,布诺斯基坐不住了,他眉头紧锁离开座位,然后在陈水宏全程乱转的目光中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过程中眉宇变换,面容纠结,颇有点改变计划的意思,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欢度50周年建校庆典。
至于陈水宏……
(他貌似有改变计划的意图?嗯?等,等等!如果校长取消了旅游计划,那岂不是说……)
不知怎么的,就在察觉布诺斯基表情纠结且隐隐有改变计划的意思后,仿佛想到了某个能避免危机的绝佳办法,刹那间,陈水宏心脏狂跳,整个人激动万分!
维持着内心激动,接下来,胖子动了,先是走到布诺斯基面前,然后用暗含劝阻的语气朝布诺斯基试探说道:“额,校长啊,既然消息已经泄露,惊喜也完全没有了,那,那不如就干脆取消去乌拉尔山的旅游计划吧?”
“执行者陈水宏,私自做出件违反任务目标的行为举动,特判定违规,违反程度,中,扣除生存值3点!”
……………
陈水宏是个头脑活络且很有想法的人,或者说但凡在诅咒空间待久了的资深者,往往都很有想法。
当亲眼目睹布诺斯基校长隐隐涌现出改变主意的犹豫表情时,陈水宏思维急转,脑海瞬间冒出了一个大胆想法,那就是……m.8柒七zwm
更改剧情!
以消息泄露为由尝试干扰剧情走向,最终抹除乌拉尔山旅游计划!
是啊,执行者都曾看过视频预览,如今也集体清楚乌拉尔山极度危险,去那里铁定没好果子吃,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改变剧情好了,只要不去乌拉尔山,届时执行者不就安全了吗?没有了危险,任务说不定就自行结束了?
陈水宏越想越有理,越想越激动,最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利用副校长身份,他朝校长提出建议,打算抹掉当初定下的旅游计划,就算旅游计划难以改变,至少也要改变旅游地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去那座极度危险的乌拉尔山。
合情合理的身份,合乎逻辑的建议,所作所为亦纷纷很符合副校长份内之事,不管怎么看都不存在任何突兀的地方,陈水宏是这样认为的,然而,让陈水宏始料未及的是……
他的建议才刚吐露,甚至都不等校长回答,诅咒就提前回答了他,脑海凭空冒出段冰冷声音,一段代表惩罚的扣分提示!
陈水宏被扣分了,被诅咒判定为违反规则,且一下就扣了他整整3点生存值!
(不!)
收到扣分提醒的那一刻,陈水宏脸色惨白,内心的哀嚎响彻云霄,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句符合身份又不算突兀的个人建议会被诅咒视为违规!违规扣分也就罢了,扣除的数额还这么多,要知道他辛辛苦苦苟活至今,身上满打满算才积攒了三十多点生存值,如今却一下少了3点,这让陈水宏无比肉痛,内心哀嚎的同时,陈水宏还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诅咒严禁执行者更改剧情!就算你所做之事符合身份且合情合理毫不突兀,可若是涉及到剧情走向的话,诅咒仍会视为违规,并当场予以扣分惩罚。
于是……
“唔?陈老弟你刚刚说啥?你说让我改变计划?”
见陈水宏刚刚貌似提了个取消旅游的建议,正来回踱步的布诺斯基停了下来,同时转身予以反问,见状,唯恐再被扣分的陈水宏忙疯狂摇头表示否认:“不,没有没有,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校长你肯定听错了!”
许是最初的计划不愿更改又或是本身就极为固执,也懒得在意中年胖子那说完就死不承认的矛盾行为,陈水宏摇头之际,布诺斯基表情正色道:“我在这所大学当了几十年的校长,我是什么脾气老陈你应该知道,但凡我决定的事,向来不会轻易更改。”
先是摆出强硬姿态,接着,就好像打定了主意,布诺斯基最终拍板道:“就算这事已经被学生们知道,我也不打算改变什么,前往乌拉尔山的旅游计划继续实施,时间依旧定在中考结束的第二天,至于具体的人员分批与准备事宜……这事先容我想想,有了决定我会立刻通知你,暂时先这样吧,陈老弟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陈水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校长办公室的,他只知道自己刚刚踩了个坑,然后被无缘无故扣了3分,好在这种惩罚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倒也不至于让胖子崩溃,待告别了脾气很差的布诺斯基校长后,陈副校长重打精神,旋即火速下楼,是的,他没有重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第一时间离开实验楼,目的则无疑是继续那件早先因遇到校长而没有完成的事,下楼期间还特意查了查日期时间,才发现今日是12月7日,距离中考还剩两天,距离旅游开始还剩3天。
作为一所规格较高的名牌大学,博曼经济大学不允许外人进入,而学校本身也严格实行着封闭式管理,不单校内学生必须住校,就连负责教学的教授讲师都有专门的休息宿舍,此刻,在一栋不管怎么看都比对面学生宿舍条件要好的讲师宿舍楼里,程樱正站在窗前不言不语。
这是间位于3楼的女性讲师宿舍,内部打扫的非常干净,窗前还摆着盆无惧寒冬的美丽植物,诚然宿舍整洁植被优美,但程樱却无心欣赏,她只是用担忧眼神看着窗外。
注视着窗外正人来人往的偌大校园,程樱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幕被同在房间的汤萌尽收眼底,盯着背影犹豫了片刻,最终,汤萌离开床沿,起身走到了程樱身边。
“程讲师,你在想些什么?莫非你心里有事?”
与之前不同,当汤萌去叫程樱的时候,这次她没有直呼其名,而是称其为讲师,就连说话的内容都不在直白,反倒拐弯抹角暗含深意,整体感觉非常别扭,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任务已经开始,或者说两人的身份现已改变。
早在1小时前,她俩凭空出现在了一所学校宿舍里,且刚一出现,脑海就自行冒出了大量信息,在诅咒的告知下,两女得知这里是一所名叫博曼的经济大学,身份则双双是学校里的高级讲师,程樱是外语系讲师,汤萌是医学理论系讲师,还别说,诅咒的身份安排非常合理,精通多门语言的程樱有承担外语讲师的能力,而本就当过医生的汤萌也同样能完美饰演医学讲师的身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女任谁都没想到诅咒会把她俩传送进一所大学,且身份还是大学讲师,既然所在地点是大学校园,身份又是合情合理的大学讲师,那么这种安排就很值得玩味乃至细细推敲了。
诅咒的这种安排顿时让两女嗅到了异常气息,于是,在随后时间里,两女进行了一轮看似闲聊但几乎每句话都满含深意的‘合理’对话,此举无疑是为了规避惩罚防止扣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所言所语皆很隐晦,然双双聪明的两女仍顺利互通了各自意思。
通过一系列饱含暗示的聊天谈话,最终,二人得出了三点论证。
第一,既然诅咒把她俩传送进了学校,那么即将到来的乌拉尔山之行便十有八九与这所学校有关,搞不好会是场有很多人参与集体旅游。
第二,她俩现身学校且双双获得了能留在校园的合理身份,其他执行者也很有可能置身学校并获得了与之对应的各自身份。
第三,目前这个世界的时间为12月7日,属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月份,乌拉尔山之行将会在3天后开始。
得出结论后,两女不在说话,只是各自不语思考琢磨,试图继续找出其他值得在意的重要信息,就好比现在,汤萌之所以走到身后招呼程樱,目的就是询问对方是否有新发现。
“没,没有心事,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
待用看似随意的语气暗示了自己思考期间全无发现后,程樱两眼微眯,旋即在低头看了眼手手表时间后话锋一转出言提醒道:“咦?不知不觉来到下午了,下午我还有课,对了,汤姐你呢?”
程樱嘴里的下午有课并非随口胡扯,而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既然是角色扮演,那就必然要做其所演角色的本职工作,根据脑海信息,程樱下午有两节英语课,如果她不去,届时诅咒必会扣分!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下午也有几节课程,咱们一起过去吧。”
不出所料,程樱话音刚落,同样看过时间的汤萌亦随后点头表示有课,于是,两女便合情合理结伴下楼,期间还曾和一些中途遇到的女性讲师打了招呼,明明两人和这些剧情人物理论上完全陌生,可双方就是莫名其妙互相认识,双方皆在各自脑海存有印象,不得不说诅咒太过神通广大,除能凭空赋予执行者身份记忆外,就连剧情连人物的记忆都能轻松篡改!
当然以上这些不是重点,无外乎程樱两女的内心感慨罢了,且值得一提的是,为了验证早先猜测,虽然两女肯定要前往教学楼,但双方皆有意无意走了远路,以尽可能环绕校园的方式漫步行走,目的不言而喻,无非是寻找某些‘熟面孔’……
结果,两女的努力没有白费,在途径食堂门口的时候,她俩看到了熟面孔,一张还算熟悉但又不值得两女在意的熟面孔:
穿着极其合身的校工制服,王奎正脸色惨白擦着玻璃!
不错,和程樱两女一样,在诅咒的传送下,身为新人的李文光同样出现在了博曼大学,但有所不同的是,相比于两女那高级讲师的身份,王奎却被诅咒赋予校工身份,一个专职于卫生清理的保洁人员,说实话,因汤萌曾提前为新人解释过种种问题,临了又提醒过他们任务规则,再加之诅咒灌输的脑海信息,李文光是相信的,他知道自己正身在一个需扮演角色任务世界,可他却唯独没料到自己会出现在一所大学里,所演角色还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校工,根据王奎的个人理解,假如把这场任务比作一部恐怖电影的话,自己目前所扮演的便是最为标准的龙套角色,而但凡龙套往往都是下场凄惨的,最先被杀的也向来是这种无关大局的龙套角色,再联想到这里本就是有鬼存在的任务世界,王奎慌了!整整一个小时,他就这样脸色煞白擦着玻璃,机械般扮演着自己那无关痛痒的校工角色。
这还没完,如果说扮演校工还只是让王奎担忧未来的话,那么一个资深者都看不到的现象则逐渐把他推向深渊!
人呢?那伙经验丰富的资深者呢?看了半天都不见一个资深者,难道资深者不在学校里?
一开始王奎是这样认为的,最初的恐慌也整整维持了一小时,不过……
就在王奎茫然无措到即将崩溃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熟人,两名个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性资深者,印象中一个叫程樱,一个叫汤萌!
目前两女正结伴而行,正神情淡定的途径食堂!
“啊……”
等了良久终于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资深者,刹那间,刚刚还心慌意乱的王奎瞬间激动了,竟下意识撂下抹布打算招呼,然,电光石火间,就在王奎即将开口招呼两女的时候,对面,汤萌抢先摇头,疯狂示意不要说话。
汤萌那眼疾手快的摇头示意及时救了王奎,因为在诅咒赋予的记忆中,她和程樱是不认识王奎的,而扮演校工的王奎因也确实不存在认识两名高级讲师的可能,双方身份存在差异,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算以后能认识,那也要优先制定个合情合理的结实计划才行,不错,如果刚刚王奎直接叫出两女名字,程樱汤萌倒是没啥,可王奎却着实属于违规行为,后果定会被扣除生存值,诚然扣分对资深者而言属可承受范围,扣个一分两分倒也没啥,但王奎不同,他是生存值完全为零的新人,一旦被扣分,那可就直接变负数了,届时就算完成了任务,回归时也肯定被诅咒抹杀。
于是乎,王奎从汤萌的摇头动作中反应了过来,他不仅从汤萌的摇头中恍然大悟,还从对方的眼神中隐隐发现了其他意思,是的,汤萌在暗示他,暗示王奎不要轻举妄动,只需演好自己的角色即可。
接下来,维持着怡然淡定,两女顺势途径食堂,最后只留下不敢说话的王奎。
注视着两女背影渐行渐远,门前,王奎神情呆滞,然后,他动了,转身朝食堂内部大声喊道:“喂!李师傅,能不能给我递碗水?我这会子有点渴。”
“来了来了。”
伴随着王奎一声招呼,很快,另一名拥有东方面孔的男子从食堂大门鱼贯而出,区别于王奎的身材偏瘦,李师傅身材臃肿,除手里端着杯凉白开外,身上还穿着件厨师特有的白色制服。
记得李文光在现实中就是一家酒店的厨师,如今再次饰演厨师,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回归了老本行。
话归正题,李文光很清楚王奎喊他出来绝对不是单纯喝水,果然,就在王奎接过水杯的时候,通过王奎的眼神示意,李文光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对面正渐行渐远的程樱两女。
“咦?那,那是……”
“李师傅你这水加糖了吗?咋有点甜呢?”
“额……啊!是啊是啊,杯子稍微加了点糖,呵呵,还算好喝吧?”
“那是自然,不过李师傅你最好还是赶紧回去吧,厨房那边太忙了,其实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必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啊。”
王奎的紧急插话让瞬间激动的李文光把即将出口的‘违禁词’硬生生咽了回去,随后双方便打着哈哈随便闲聊,趁着闲聊的机会,还算很有悟性的王奎亦顺势把汤萌的最初暗示传递给了李文光。
暂且不谈扮李文光是否能快速了解王奎的话中暗示,随着那不紧不慢环校漫步,不知不觉间,程樱二人途径操场,然后首次看到了一名值得在意的熟悉青年:
“喂喂喂!你们几个混蛋在干什么?我让你们做的是俯卧撑,不是让你们日地!这动作不达标,都给我起来重新做!”
“陈老师求你放过我们吧,已经连续做了100个俯卧撑了,我,我实在是不行了啊……”
“是啊是啊,真不行了,我也快做不动了,还有,凭什么这些女生不用做?这不公平,严重不公平啊!”
“啥?不公平?你小子说啥屁话呢?妹子们这么漂亮,咋能做这种不雅动作呢?就算做也只能在泳池旁穿着泳衣做,且还只能由我一人欣赏,少废话!都赶紧给我继续,否则我就让你们的体育成绩不及格!”
“啊!陈老师,你……你干吗摸我屁股?”
伴随着一串言语间满是下流的厉声呵斥与一众男性学生的哭爹喊娘,操场内,陈逍遥高兴极了!获得体育系讲师身份的他目前就这样疯狂锻炼着学生,虽说只是个级别不高的中级讲师,但这并不妨碍陈逍遥滥用职权虐待学生,虐待学生也就罢了,可他却区别对待,女生们全部坐地休息,男生们却被逼着做俯卧撑,而陈逍遥则钻进女生堆里狂占便宜,目前已完全沉浸在诅咒赋予身份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