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安娜感觉有人喊她,有人正不断呼唤着自己名字,严格来说在这种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中她是可以听到声音的,虽说不甚清晰,但声音仍顺利传递到了大脑,遗憾的是……
安娜醒不过来,实实在在醒不过来,可以理解成女人无法靠自身意志苏醒,大脑也难以获得身体控制权,描述看似奇怪,但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举个简单例子,排除人类在半夜期间因实打实处于深度睡眠而不容易自行清醒或被吵醒外,实际上人类在刚刚入睡以及早晨即将醒来之际,这一期间是很容易被外界干扰而清醒的,何飞虽不是医生更不是精神方面的医生,但在他拥有的知识储备中仍存在着这条涉及精神层面的研究理论。
正是基于这种理论,何飞才会在早晨6点时尝试用声音叫醒隔壁安娜,毕竟昨天安娜就曾对他说过,自己之所以精神衰弱,和那每晚必做的恶梦有直接关联,既然是恶梦,想都不用想,任谁都知道那是种折磨,一种精神层面的折磨,于其让对方继续承受折磨,还不如将对方叫醒好了。
何飞的用意是好的,意图也非常明显,只为让安娜早点醒来,可他却忘记了昨天安娜曾说过的另一句话:
身处恶梦中的自己无法靠自我意志清醒,唯有恶梦结束,安娜才能自然醒来。
“安娜,醒醒!天亮了!”
咚咚,咚咚咚!
“呜……”隔壁传来的呼喊和墙壁敲击声让床上的安娜愈发不舒服,她感觉自己正置身在一口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枯井中,响动则好似有个人趴在井口朝自己伸出手臂,对方试图将自己拉上去,安娜自身也很想跳起来抓住对方继而脱离这口枯井,可是每当她跳起并试图抓住对方手臂时却又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吸力,巨大的吸力重新把她吸了回去,就如同自己是一枚铁块被吸铁石吸住那样。
于是乎,何飞失败了,他无法凭借呼喊敲击叫醒安娜,安娜也无法凭借意志自行苏醒。
足足过了许久,直到墙壁敲击与呼喊声逐渐消失,直到时间抵达6点50分,安娜才感觉身体一轻,原本死死吸着自己从而导致她无法离开的诡异吸力亦顷刻间消失一空。
她又一次以这种方式‘自然’苏醒。
哗!
“呼!呼!呼!”
随着恶梦自行退却,待大脑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后,安娜径直睁开眼睛,接着便好似一名快要溺死但最终挣扎上岸的溺水者那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喘息期间,她的额头全是冷汗,手脚亦是冰凉一片。
值得一提的是,清醒过来的安娜仍和以往那样试图回忆梦中场景,但很遗憾,醒来后大脑空空如也,除记得每日白天所发生以及经历的种种事情外,夜晚,也就是梦中场景却无丝毫印象,梦中记忆完全是空白。
(好难受啊,这种折磨,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
由于时间现已临近7点,就在安娜因恶梦困扰而唉声叹气的时候,其他病患也差不多结束睡眠自行醒来,很快,附近病房传来声响,偌大的5楼开始喧嚣,同时何飞、麦克斯以及汤姆三人的对话亦在楼层中清晰回荡:
“何飞你这家伙还说你没被逼疯,这大早上你瞎咋呼啥?又是敲墙又是大喊的,要不是知道我和你是一起进的精神病院,我还以为你早就疯了呢?”
“行了汤姆,何飞有没有疯咱俩还不清楚么?对了,何飞你刚刚在干嘛?你在喊安娜小姐吗?莫非有什么事?”.
此刻,注视着对面病房里汤姆那张因被自己吵醒而满是不爽的脸,又听着汤姆和麦克斯两人的先后质问,不久前曾试图叫醒安娜但却最终失败的何飞倒也一时顿觉尴尬,故而挠着脑袋辩解道:“额,没什么事,我今天醒的比较早,6点就醒了,顿感无聊所以才想喊安娜陪我聊会天。”
“沃德发!?”
一听对方的回复理由竟是无聊,汤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骂上何飞几句,顺带连安娜一起骂,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安娜下床来到了门边,之前说过,因位置关系,汤姆所在的病房是能大体看到对面30号病房的,果然,见安娜醒来,早已从何飞那得知安娜并非真正疯子的汤姆赶忙闭嘴,毕竟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人,先是赶忙将骂人的话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