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石室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阿乔被人带下来,她的脸都吓得有些惨白了,但是还是在硬撑着。
突然,她见得到一个人被绑起来,吊在墙上。
她很快就认出来那就是宗穆。
她眼睛一红,赶紧跑过去。
“娘,娘……”
听到声音,宗穆迟疑地抬头,她见到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阿乔,她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愤怒和惶恐。
她忍着痛意,大声呵斥:“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神医谷的吗?”
“娘,我不放心你……”阿乔小声说道。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父母双亡。
神医谷的那对过世的夫妇,其实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年,宗穆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躲到了后山。
生下来的孩子,就是阿乔,她原本是想把阿乔给送出神医谷的。
但是正好那个时候,有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女儿死了,她就把阿乔给送过去,假装阿乔是他们的女儿……
这么多年来了,她都是暗中和阿乔联系。
她告诉阿乔她的真实身份,还教她最基本的蛊术。
为了阿乔不被苗疆的人发现,她还给阿乔下了蛊毒,让她无法说话,只当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奈何……
她谋划了太多,还是比不过这位老族长的算计啊。
“真是母女情深啊。”盅郤从黑暗中之中走了出来。
他戴着阴森的面具,鼓着掌,那冷笑声在这个幽寂的石室显得非常的渗人。
“族长,阿乔她什么都不懂,你放过她吧。”
平时,宗穆还能和盅郤对抗。
但是这一次,阿乔被抓过来了,她的软肋被抓住了,所以她只能低头求饶了。
“放她走?放她走的话,本族长的苗疆何来的新娘?”
盅郤冷哼一声,他阴暗的眼神落在了宗穆母女两人的身上。
阿乔赶紧回头,对着盅郤跪了下去。
“族长,阿乔愿意留在苗疆当圣女,求求你放过我娘亲好不好。她当年为苗疆付出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她苦苦哀求着。
但是对于她的哀求,蛊郤没有任何的动容,反而黑眸里的怒意凝聚得更深了。
“好一个付出够多了?本族长当年放纵你母亲假死,让她出去是为了让她找人的。她倒好,竟然和汎洲岛那群老东西勾结起来了,竟然私自断了和苗疆的联系。”
提起这个,盅郤的手指就开始咯吱响。
他眼里全是杀气,恨不得把眼前的两母女给杀了。
对上盅郤满是杀气的眼神,宗穆知道她们说什么都难以平息他的怒火了。
所以她索性也不那么卑微地哀求了。
她昂起下巴,倔强地看着盅郤,然后说:“你觉得是我背叛了苗疆,背叛了你吗?”
“你是不是忘记了,三百年前,我们圣女一族,我的母亲、我的祖母、我的曾祖母、我的所有的祖辈,都不属于你们苗疆,我们只听命于拓领神主……”
“所以,你们即使被困在了苗疆,这么多年,还想着给汎洲岛那群乌合之众卖命吗?”听到宗穆的话,盅郤不怒反笑。
“那不是卖命,那是我们作为属下应该做的。当年,你们起了贪念,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受到了神主的诅咒。三百年了,你们蛊家的人
,为何还没有任何愧意……”宗穆咬着牙齿说道。
“愧意?何为愧意,”盅郤又是冷笑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汎洲岛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们盅家,却一直都在……”
“不会的,你们不会一直都在,诅咒应验了,你很快就会死了。”宗穆怒声道。
“本族长有新娘,盅家为何会败?”盅郤没有丝毫的惧意,仿佛一切运筹帷幄。
新娘?
阿乔这个时候意识到什么,她赶紧对盅郤说:“族长,阿乔不仅是圣女,还是您需要的人。只要你放了我母亲,我马上嫁给您。”
“哦?你是本族长需要的人?”
盅郤垂下眼眸。
背对着光,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眼睛里的情绪,只能见到幽暗的两个洞。
但是尽管如此,阿乔还是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阴邪的东西给盯上一样,浑身的鸡皮疙瘩生起。
“族长,我真的是,不信你看……”
阿乔赶紧把自己的袖子给撩起来,然后找到了自己的那个伤口。
她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伤口给扯开。
宗穆见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傻孩子,她是想证明自己才是苗疆新娘吗?
她想救出她,还想护着元德音是吗?
可是,她明不明白,活了上百年的盅郤,是几百年来,盅家最难对付的人。
果然,嗅到那空气里的血液香味,还有看着那红色的鲜血,盅郤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用他那洞察一切的眼睛盯着她。
阿乔本来还很有信心的,但是对上盅郤的眼神,她开始慌了,动作也开始迟疑了。
突然这个时候,盅郤伸出手,修长光滑的手指,直接戳入她的伤口里。
“啊……”
阿乔没有忍住,直接喊出声来。
见到这一幕,宗穆急到快要晕死过去。
“盅郤,你干什么,你住手,你住手!”
宗穆着急地喊着,想要阻止盅郤。
但是……
盅郤又怎么会理会她呢?
用自己的手指把阿乔的肩膀给戳出一个恐怖的血洞的时候,盅郤这才善罢甘休。
他把手给收回来,然后暗处走出来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恭恭敬敬地把手帕给递上来。
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给擦干净,盅郤这才用正眼看阿乔。
他俯身,晦暗的眼珠子盯着她。
然后冷笑着说:“你当真要在用蛊的祖宗面前用蛊吗?需要本族长把你身体里的那条吸收异香的蛊虫给抓出来吗?”
他,他知道了……
此时此刻,阿乔的脸色已经惨白到没有任何血色了。
既是因为受伤影响的,也是因为被吓的。
母亲早就和她说过,苗疆这位百年族长是一个恐怖的人。
现在亲眼所见,她才真切感受到这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