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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赌徒的魔术(下)

作者:赵青杉 字数:14326 更新:2022-03-14 03:17:02

(打量删改版本,完整版请进群索取)

科斯塔·卢卡斯从检查站的石头房子里走了出来,只剩下满头大汗的海勒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她面色惶恐的注视着门外的白衣男子快步走到了高挑的黑美人莉玛身边,无力的靠在墙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科斯塔·卢卡斯听到了海勒患得患失百般纠结的低喃,愈发确定海勒所的话的真实性,于是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像是成功近在咫尺。

“莉玛。”

看到科斯塔·卢卡斯胸有成竹的模样,莉玛问道:“大人,联系上希施了吗?”

“没有”科斯塔·卢卡斯摇头,“现在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为什么?”莉玛有些焦虑的,“即便有‘守护者’可也不能让对方威胁到我们的本体啊!”

对于他们而言此刻的选择左右为难,回到本体可以确认状况,但是万一本体已经被控制将失去主动性。不回本体联系不上希施,又不知道安全点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科斯塔·卢卡斯云淡风轻的:“放心吧~莉玛!海勒已经跟我出了他们的全盘计划。雅典娜已经去大马士革了,现在只剩下那个‘雷克茨卡’了,他根本没办法使用载体,只能通过特殊的方式使用等离子刀。而他的计划是亲自潜进安全点,屏蔽卫星电话的信号,把希施骗到杜麦尔机场,然后在途中利用酷儿德武装以人海战术对我们的安全点发动攻击。所以抢劫人质,不过是个用来迷惑我们的烟雾弹,他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是要杀死我们的本体”

莉玛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我们的本体很危险?我们得赶快支援希施才行。”

“不用紧张。”科斯塔·卢卡斯淡淡的笑,“如果海勒这边不出问题,这个计划确实有很高的可操作性,但现在没有海勒和塔梅尔的命令,酷儿德人的军队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你现在和塔梅尔大校一起去杰鲁特看住那些酷儿德人,没有了酷儿德武装的帮助,他自己又不能使用载体,不可能碰的到我们的本体,更何况还有希施和‘守护者’。”

莉玛松了口气道:“那我现在就去杰鲁特那边?”

科斯塔·卢卡斯点头:“去吧!叫上塔梅尔大校和你一起过去。”

“我去杰鲁特那边,这里怎么办?”莉玛问。

“这里交给尤素福坐镇。我带着布雷克马上去找希施,虽然很遗憾不能抓住雅典娜”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但是能抓到雅典娜的情人也非常令人满足了”

莉玛有些疑惑沙克斯魔神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会只抓到雅典娜的情人就满足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沙克斯魔神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尤素福的车队边。

须臾之后尤素福和雇佣兵的负责人走向了检查站的石头屋子,而沙克斯魔神则带领悍马车队驶出了阵地。

莉玛也不再等待,通过对讲机和尤素福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疲惫不堪的塔梅尔大校身边道:“现在你和我去杰鲁特”

塔梅尔大校看了眼检查站的,不安的问:“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大事。”莉玛淡淡的,“我们过去只是要控制住你的属下,让他们不要乱跑而已。”

希施的手指如丝绒般润滑,令人舒适,但“雅典娜”这个名字出来,愉悦的心颤就变成了恐惧的心悸。

“心跳有变化了呢。”希施在成默耳边轻笑着,“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像谢旻韫、雅典娜这样的女人都会喜欢上你呢?难道你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成默只觉得浑身发紧,他的脑子疯狂运转,想要猜透这个塞壬一般的红发女郎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刚才还撩动人心的轻抚此刻变成了噩梦。他只觉得自己被一条吐着猩红长信的毒蛇给缠绕的死死的,那闪亮坚硬的钻石美甲擦过肌肤,就像是鳞片的摩挲

冰冷而致命。

“为什么不话了?刚才不是很会甜言蜜语的吗?”希施贴近了成默的耳郭,吐气如兰,“我还想听你对我多几句呢!”

成默知道掩饰已经毫无意义,于是他抓住希施的手腕,把她的手塞了回去,好整以暇的问:“怎么认出我来的?”

希施轻笑道:“亲爱的赛伦,你知道不知道,我手机里全是有关你的视频和照片,我的房间里也贴满了你的海报,不仅如此,我还定制了你人偶模型,每天晚上入睡,我都要抱着它才能睡着。”她将手抚在成默右手虎口处的伤疤上,“你手上的伤疤,脸上的酒窝,还有脖子上的痣我比谁都要清楚有关你的一切,心脏病、恋爱史、兴趣爱好,做过的好事,犯过的错误我也都了如指掌”

她的手一一划过了成默酒窝和脖子上的那颗小痣,最后搁在成默的肩上,希施靠近了他,像是毒蛇在嗅花蕊的香气,“赛伦,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啦!”

成默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会遇到私生饭,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认为这是好事,反而让预计好的情况起了大变化。成默脑子有点发紧,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什么好。

“不信吗?”希施从茶几上拿起手机输入了密码,递给成默,“你看我连手机密码都是001111”

“001111”是成默的生日,这“天大的意外之喜”让成默脸色沉郁,他瞥了一眼屏幕,就发现希施的手机屏保是无人机拍摄下来的自己的照片。那是他在巴黎,和小丑西斯通话时的大头照,背景是燃烧的巴黎,左侧还能看见灯火通明的埃菲尔铁塔。冷风扬起了他的头发,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在低像素下像是梵高的抽象画,呈现出朦胧、阴郁、毁灭的美感。

不得不希施的审美相当在线,将成默那张平凡的脸美化成了艺术。

成默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从希施手中接过手机,淡淡的道:“不用了。”

“不看也没有关系。”希施将手机放回了茶几上,再次挽住了成默的胳膊,将头倚在成默的肩头,“在你杀死小丑西斯的时候,你就晋升成我的偶像了。你和小丑的对决实在太精彩,太刺激了!当我看到你在进入欧宇总部的时候向着那么多人开枪,我整个人都在战栗。赛伦,我爱死你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多疯狂,为了收集你的资料,我还跑去了华夏”

成默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他面无表情的问:“你和西斯有仇?”

希施抬头看向了成默的侧脸,严肃的:“怎么会呢?西斯大人可是我上一个偶像,要不然我也不会起一个‘希施’的名字,向他致敬了!”

成默的铁石心肠当然不会被几句甜言蜜语所蛊惑,他反而觉得这个女人比西斯还要危险。于是他干净利落的推开了希施挽着他的手,沉声问道:“吧!你想要什么?”

希施拨了一下披在肩头的红色长发,像是受伤了般,满腔委屈的道:“赛伦,你怎么能这样?我和你谈感情,你和我谈交易?”

成默淡淡的道:“希施小姐,交易比感情可靠。”

希施双手抱胸,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马上就换了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面孔,冷声道:“你刚才不是发誓如果骗了我,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谢旻韫的丈夫,雅典娜的情人,希施的偶像不会是个言而无信的渣男吧?”

“我这不是问了你要想要什么了吗?”

希施娇嗔道:“可我怕我想要的你舍不得给我。”

“不管我给不给,你总得出来吧?你不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希施用脚尖在成默的小腿上慢慢划动,“何必明知故问呢?”

成默立刻就想到了雅典娜找他要的“瘟疫之主”,如今看来希施的目的十有八九应该也是“瘟疫之主”。作为“魔神沙克斯”的属下,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叛,都要从他这里拿到“瘟疫之主”,而不是想抢他的“乌洛波洛斯”。这让成默明白,无论是在雅典娜还是在希施眼里,“瘟疫之主”都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因此“瘟疫之主”绝对有他不为所知的用途。

另外,“魔神沙克斯”之所以如此防备这些下属,向来谨慎是一个原因;‘黑死病’特殊的晋升制度是一个原因;魔神沙克斯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为了“瘟疫之主”不得不谨慎,现在看来也必然是一个原因。

这也就是明,“瘟疫之主”一定是能起到超越它本身功能之外的某种用途。

“也许是开启某个遗迹之地?也许是它对‘黑死病’的人来,有特殊的作用和意义?”

各种念头在成默大脑中电闪而过,他有些后悔没有问清楚雅典娜为什么要“瘟疫之主”,如今只能靠自己搞清楚这个问题。他冷声问道:“你这样做能瞒得过沙克斯魔神?”

希施对成默的问题不置可否,她再次靠向了成默,柔声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她抓住了成默的手,紧紧的扣住,“实话我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以前我忍气吞声,因为不得不这样做,现在我遇到了你,找到了能够拯救我的真命天子,我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跑路?为什么不杀了他?”成默看向了希施,“难不成你觉得你背叛了他,他还会放过你?”

“不,不,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希施摇了摇头,“虽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毕竟也跟了沙克斯大人那么多年,我没有办法下狠手。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吧?”

成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希望。”

希施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亲爱的赛伦,放弃这个想法吧!相信我,我们能顺利逃跑就值得庆幸了。”她抬起修长如青葱的手指再次在成默的身上乱画,“你不会已经把‘瘟疫之主’给雅典娜了吧?要不然雅典娜怎么会和你分开?”

成默先是想果然是为了“瘟疫之主”,后面又想里世界像李济廷那样的隐藏强者,确实不在少数。稍作斟酌,他就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事情来话长,我从巴黎逃出来,为了躲避检测,把‘乌洛波洛斯’藏在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本想借助黑死病的渠道离开,没想到被雅典娜抓住了,不过幸好乌洛波洛斯没在我身上,她想尽了办法想让我把‘瘟疫之主’交出来,我当然不可能给,于是她把我在海德拉关了两年,最近遇到了欧宇的袭击,才带着我离开。因为知道无法让我屈服,就采取了怀柔的手段。我将计就计,假装爱上了她,疯狂的做她的舔狗pdog),也许是我舔的到位,也许是这个女人太自信了,竟然当了真,只要我拿出‘瘟疫之主’做聘礼,就甩了拿破仑七世和我结婚。我可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我就要求她和我同房,可她装白莲花不答应,自己是基督徒,只有结婚的那天才能和我滚床单”

“舔狗?”

“相当于‘si’的意思。”成默解释,“源自我们中文的词汇,就是指无底线跪舔喜欢的女人的男性群体。”顿了一下他又严谨的补充道,“这其中不包括那些单纯因有受虐倾向而奴颜婢膝的男人”

“中文还真是博大精深。”希施冲着成默媚笑道,“所以你把雅典娜给舔高兴了?”

成默理所当然的道:“必须的啊!雅典娜被我舔的可高兴了,还真信了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要不然我怎么能逃出来的?”

“我怎么觉得你又在谎?会有男人不喜欢雅典娜?”

“有那么一点动心。”成默叹息了一声,“但拿破仑七世实在不好惹,小命更要紧啊”

“既然这么惜命,那你干嘛不跑?还到我们这里以身犯险?”

成默苦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虽然趁着你们追捕我的机会逃过了雅典娜的掌控,就在绿洲那里被堵截到那会,我大义凛然的装作要自我牺牲,为她们拖延时间,终于跑掉了。可谁知道又被酷儿德人给抓到了”他摊了下手,“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忽悠他们,我可以把人质给救出来。幸好当初我们在基地救过他们的领袖阿扎尔医生,他的女儿海勒也是个挺天真的女孩,被我得相信了我,但她的手下可没有那么相信我,全程都在监视我,我又回不到雅典娜那边,也就只能选择铤而走险,反正就是试一试呗!成功了酷儿德人肯定会送我出去,不成功,落在你们手里我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整套辞合情合理,甚至比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还要真实,由不得希施不信。再对希施来真相到底怎样也无所谓,只要控制住了成默就行。

因此希施只是了声“难怪”,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声问道:“那雅典娜又怎么用不了载体?”

“用的了啊。只是她不想用而已,那个女人有点喜怒无常”成默转头看着希施,“你不会什么把我当偶像,其实只是想从我这里把‘瘟疫之主’骗走吧?”

希施媚笑道:“怎么可能?”她抬手解开了成默的迷彩服扣子,“要不要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的真情实意?”

成默按住了希施的手,:“现在可不是时候,我们得先逃出去再。”

“别担心,到了杜麦尔机场,我们就可以直接乘坐飞机离开。”希施撩起长腿跨坐在了成默的腿上,“现在还有至少四十分钟,我想和我的偶像先建立更深入的感情,这样,也许你就不会那么狠心的抛下我。”

成默耸了耸肩膀:“我连乌洛波洛斯都没有,可没有能力抛下你。”

希施将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孔抵近了成默的脸,“你有。从刚才我和你对话我就能看出来,你和西斯一样都是靠脑子征服敌人的人,而不是靠武力。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崇拜,太喜欢你了,我可怜的小偶像差点就把我骗的团团转呢!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当然要想点法子套牢你,不要到时候你像离开雅典娜一样,偷偷跑了,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怎么办啊?”

温香软玉抱满怀,成默却一点也不觉得幸福,心中反而愈发的警惕怀中的红发女郎,因为她不仅懂得利用女性的优势,还将男性的弱点拿捏的死死的。明明她才掌握了自己的生杀大权,可她偏偏表现出柔弱可人任他掌控的模样,以此来消除他的戒心,让他觉得她不过是个需要他呵护的小女人。

成默心知自己怀里的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可他竟在对方没有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很难对这个女人生出反感。

这还是成默道心坚定多有防备,要换一个男人,就算被希施这样的女人给骗了,肯定都会认为可怜的希施是迫不得已。甚至还会卑贱的自觉帮她寻找苦衷,然后自己戴好绿帽子选择原谅她。

谁叫她长得那么漂亮,身材那么火辣,还如此的会取悦男人呢?

成默对此一清二楚,他知道希施绝对是绿茶婊里的战斗婊,狐狸精中的苏妲己。像这样的女人最好少沾染,就算此刻他能够借助希施快速的恢复能量存储,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他搂住了希施的纤腰,将她拉入怀中,也让自己的脸和希施的脸交错开,搁在彼此的肩膀上以免发生意外的触碰。

他柔声道:“时间不够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觉得时间有多!”希施肯定的。

成默面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不假思索的选择了退避,他用不齿的冷笑以掩饰自己缺乏信心应对希施的挑战,“这种情况下真没兴趣。”

“不会是需要枸橼酸西地那非吧?”希施撑着成默的肩膀稍稍起身,就在成默以为她要放弃,松开了搂着她的手的时候,希施一把扯掉成默的迷彩外套,“如果不是,你在害怕什么呢?”

成默这个时候万分的希望自己能像电影里詹姆斯·邦德,没有一点节操的把这个小野猫服,可惜他不是詹姆斯·邦德,东方文化的保守和责任感深植于他的内心,他也不太喜欢希施这样热情过头的女性,即使她非常漂亮。

换一个情景之下,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希施的勾引,但眼下形势逼人,他不能引起希施过分的不满。

因此他握住希施的手指,轻声:“嘿!希施”

成默拒绝的话语没有能够完,性感的红发女郎就抬起纤纤玉手拨动了一头浓密的红色秀发。蛇一样的女人如翻页的晚风般轻声呢喃:“真男人从不废话。”

成默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赛伦,嘴上不要,身体很诚实啊!”希施在成默耳边低语。

成默只能闭上眼睛自我安慰道:“当霸王硬上弓无法避免的时候,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就在拉链在“嗤、嗤、嗤”的毁灭倒计时中走到尽头时,希施像是释放了一个巨大的恶魔,突然而至的爆炸声震颤了耳膜,将两个人从沙发上掀了起来,庞大的房车也被一股巨力给抛飞。

在成默的视野之中,茶几上的“钻石庆典”正在下坠,两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洒出了棕色的酒液浮在了半空中,车厢里弥漫着醉人的香气,所有的家具都在挤压变形,两侧的车窗边燃起了猛烈的烟火

在嘈杂的声浪中,希施抄起在半空中的成默,如灵巧的金丝燕穿过扭曲空间里一切下坠的零碎物件。成默感觉到自己如同失重了一般,漂浮着掠到了避难屋的门口。

此时车身庞大的房车已经朝着路边倾斜了下去,像是马上就要被火光掀翻在地。抱着成默的希施轻喝一声,一脚踩在房车的地板上,高跟鞋的银色金属鞋跟狠狠的插进了木地板中,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快要倾覆的车身,竟然被她像是锤下了一枚钉子,给狠狠的按向了地面。

两股巨力的碰撞,让车身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向着侧面开始横移,成默能看到厚厚的车身墙壁扭动拉伸,不过最终因为强度太高只是变了形,没有断裂开。

与此同时,希施冲到了保险屋的门口,验证指纹、虹膜、飞快的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房厚重的大门,将成默放进里面,便飞快的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希施就重新拉上了门,将成默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成默惊慌,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这场爆炸本身就是他安排法伊尔设置的,公路炸弹可是叙力亚人拿手绝活之一。

只是成默没有想到这场爆炸来的这么及时这么巧,要是再晚那么一点点,他的清白之身,肯定就没有办法保的住了。

定了定神,成默抛下杂念,开始观察这间保险屋,整个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窗户,六个面全是裸露着的银灰色合金,屋顶镶嵌着一个矿洞里在会安装的防爆灯。房屋的两侧各有一排大号的儿童座椅,儿童座椅里坐的有人,他们像是睡着了一般被安全带牢牢的固定在座位里。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魔神沙克斯的天选者属下,他们正处在载体激活状态。

成默扫了一眼,从五个人中间没有看到像是希施的人,反倒是看到了像是辫子男的尤素福和高瘦男的奥德里奇。

他转身看向了房屋的中央,三具棺材般的长方形金属盒被固定在了地板上。这三具金属盒周边没有一丝纹路,完全像是一个整体,只有正面靠前的位置有一小块显示屏,正发着白色的光芒,微光照亮了屏幕下方一行刀刻斧凿般的英文guar。(守护者)

(bg《idontareaboutanythingany摸re》tazz)

“海勒。”躺在皮卡拖箱里的阿扎尔医生在独眼龙斯坦格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尽管疲倦,他还是抬手像从前那般抚摸了一下跪在旁边的海勒的头发,“好孩子,哭什么呢?”

“爸爸!”海勒握紧了父亲那满是皱纹和伤痕的粗糙大手哭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我出卖了雷克茨卡先生,我我真的不想族人们继续牺牲了我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孩子。我听斯坦格跟我了,他叫醒我,就是雷克茨卡先生的安排。”阿扎尔医生转头,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独眼龙斯坦格一下。斯坦格起身跳下了车尾箱,将时间留给这对父女。

海勒又是惊讶又是惭愧的:“雷克茨卡先生的安排?他难道知道我会背叛他?”

阿扎尔医生捏了捏海勒的手轻声:“不,他没有这么,他你年纪还小,肩负不起这么大的压力,所以不要自责。你能有勇气回到这里,就已经很棒了。”

“是么?”海勒垂下了眼帘,很是失望的,“可是我还是对不起他。”

阿扎尔医生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雷克茨卡先生带你走吗?”

泪眼朦胧的海勒摇了摇头,抽泣着:“不知道我只知道您一定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酷儿德人好。”阿扎尔医生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个有勇气有担当的好姑娘,甚至愿意为了我们这个苦难的民族献出生命,可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真心想要做好,就能做好的”

“我知道我还不够聪明爸爸!我如果有您一半的智慧,也不会如此痛苦了。”海勒低着头。

“不,不海勒”阿扎尔医生摇了摇头,“智慧是可以通过习获取的有些时候坚定的信念是比智慧和勇气更重要的东西。”

“坚定的信念?”海勒停止了哭泣,她被父亲的话所吸引,陷入了思考,可“信念”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是一个模糊的无法言表的词汇,“您的是战胜敌人的信心吗?”

阿扎尔医生摇了摇头,他话的声音像是漏气的风箱,听上去吃力万分,“叙力亚已经成为了中东最贫穷的地方,经年的战火把油田,把麦地,把房屋,把我们的一切烧成了灰烬,战争是如此可怕,以至于我每次看到硝烟,都会窒息。我看到族人们勇往直前,看到敌人在前赴后继,人们无差别的死去,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展现出了莫大的勇气可我看着他们的尸体却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海勒扬起了头:“为了女权!为了自由!为了酷儿德独立!”

阿扎尔医生勉强笑了一下道:“为了这些我们就能够发动战争吗?就能够把无辜的人拖入战火吗?这些理由和发动圣战的恐怖份子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不也是为了自身的信仰、自由、权利而战斗吗?”

海勒愣住了,要是别人这种话她还能嗤之以鼻,可是自己的父亲这样,她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空气短暂的沉寂了一会。

“穆勒在离开时,曾经这样问过我,即便一开始我们的站出来,举枪射击的理由无比正确,可到了后面战争越来越使人绝望,绝望又越来越使人残忍,我们是不是还一直站在正义的那一方?”阿扎尔医生抬头仰望着蓝色的天幕,喘息了须臾,才继续道,“当时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让那些年轻可爱的姑娘们走进训练营,是不是有足够正确的理由”

“那现在呢?”海勒轻声问,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实际上她完全不明白究竟什么才算“足够正确的理由”,她想难道让她们过上“一个女孩子的正常生活”不够正确吗?转念她又意识到,好像不够正确,因为这里是中东。

这里属于宗教世界。

“现在爸爸仍然没有找到一个足够正确的答案。也许不是没有足够正确的答案,而是我的信仰让我没办法找到正确的答案。”

阿扎尔医生的声音空泛而悠长,像是来自深渊的咏叹。

海勒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无力,紧紧的握住了父亲的手,低声安慰道:“爸爸!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阿扎尔医生扭头再次抚摸了一下海勒的头,轻声:“孩子,所以你知道坚定的信念是什么了吗?”

海勒想起了穆勒曾经过的话“你要选择的不是相信那个人或者不相信,而是选择是否要坚持正义”,她犹豫了一下道:“坚持正义?那在酷儿德人的利益、牺牲和正义面前我又该如何选择?”

“必须得坚持正义,因为你要清楚一点,我们的权力从来不是来自枪炮!而是来自内心所坚持的正义我们不是为了利益而战!而是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海勒似懂非懂,她急切的看向了父亲,“我是不是不该出卖雷克茨卡先生?”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你是个好姑娘,但没办法做一个好领袖,所以不要管太多”阿扎尔医生闭上了眼睛,他抬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海勒的脸颊,低声,“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海勒摇晃了一下父亲的手臂,“爸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选择?”

阿扎尔医生没有回答,他静静的躺在冰冷的拖箱里,沐浴着永恒不灭的阳光,那只伤痕累累的大手垂了下去。

“爸爸!爸爸!”海勒摇晃着父亲的手臂大喊,可他的父亲不会再对她教了,也不会再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她了。

眼泪又一次海勒从红肿的眼眶里哗哗的往下掉,她脑子里乱极了,想起的全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父亲带着她去大马士革,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哥哥买玩具;他们去郊游,扎起了帐篷,她睡不着觉父亲给她讲了一整夜的故事;她去上,不管多忙父亲都会检查她的作业,如果做的不好,错的太多就会向她教,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讨厌这样,她觉得父亲是在是啰嗦极了。

后来父亲再也没时间对她教了,因为战争爆发了,哥哥跟着上了战场,她也想去,却被父亲和哥哥扔给了亲戚;再后来哥哥牺牲,父亲一下老了十岁。她哭了好几天,剪了短发,偷偷的跑去了女兵训练营。

这一次父亲没有再阻止她,也没有给她任何特殊待遇,甚至没有让人知道她是领袖的女儿。她像普通姑娘一样训练,一样早起晚睡,洗冷水澡,跑步练枪,日晒雨淋,在泥地里打滚。

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酷儿德女兵,她兴冲冲的跑去父亲的办公室,向他报告,她要告诉父亲自己可以做到。可却无意中看见父亲拿着哥哥的照片留下了眼泪。她站在门边,听见父亲:“如果没有发生战争多好。”

是啊!没有发生战争多好。她的生活一定会简单快乐很多。只要没有发生战争,不管受了什么伤,承担着怎么样的痛,处于多么混乱的境地。

总是有希望在。

而战争一旦爆发,摧毁的不只是生活,还有每一个人的希望。

每一个人。

谁也不能幸免。

谁也不能。

杜麦尔机场东北方向五十九公里处的乡村公路,尤素福的副手布雷克正在刚刚和酷儿德人发生过战斗的地方,为科斯塔·卢卡斯重温当时的情况。

“有四个雇佣兵留了下来,那么他们人呢?”科斯塔·卢卡斯不紧不慢的问。“我我不知道”布雷克吞吞吐吐的,“当时老大老大急着赶回去,就让他们自己留在这里换轮胎”

“真是愚蠢。”科斯塔·卢卡斯没好气的道,他走到了路边,就看到了草丛中未曾被清理干净的血迹,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也是,连拿破仑七世的女人都敢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布雷克低声问:“都死了?”

科斯塔·卢卡斯没有理会布雷克的问题,沉声问道:“无人机有发现没有?”

“还没有”布雷克摇了摇头,“他们会不会不是朝杜麦尔机场去的?”

“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科斯塔·卢卡斯的话还没有完,就被雷鸣般的巨响所打断。杜麦尔机场偏东南方腾起了一朵暗红色蘑菇云,隔着几十公里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布雷克后知后觉的连忙掩在科斯塔·卢卡斯身前大喊道:“老板,小心,有爆炸。”

“远着呢!”科斯塔·卢卡斯推开了表演忠心护住的布雷克,消失在了原地。他张开白色的羽翼,如白色的信鸽直冲天际,朝着滚滚浓烟升腾的地方狂飙而去。

成默走到了发着白光的屏幕处,这款屏幕分辨率算不上不高,属于很老款的触摸屏,上面只有时间显示,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图标。屏幕的下方刻着“guar”(守护者)的字样,字体并不是标准的英文字母,艺术的很有游戏名称的感觉。

整个没有一丝缝隙的矩形金属块也相当的赛博朋克,让成默第一眼就想起了特斯拉的皮卡cybertruk,棱角锐利,切面平滑,造型也简洁到了极致。

毫无疑问,这三个矩形的像是棺材的箱子里,有一个里面肯定放着“沙克斯魔神”的本体。

成默正考虑该不该用“七罪宗”试看看这玩意的硬度,就听见背后响起了希施的声音。

“这就是我没有机会的原因,避难所级别的保险屋只是第一道防御,老东西的本体安放在‘守护者’的里面。‘守护者’最早是五角大楼专为神将制作的本体保护装置,可以抵挡十万吨级的核弹爆炸毫发无损,除了本人能从里面自己把门打开,谁也打不开,就算是神将亲临,想要杀死里面的人,都得费一番功夫,更不要取走‘乌洛波洛斯’了况且它受到攻击的话,还会发出警报”

成默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希施:“还真是谨慎的过分啊。”

“老东西不仅谨慎,还强的可怕。”

“是吗?”

希施冷笑了一声:“别看‘沙克斯魔神’名不见经传,在七十二柱魔神中也只排名四十四,但在五十年前,他可是天榜前十的常客。当人类首次登上月球,里世界举办了第一次哈米吉多顿战争,老东西就只差一点点拿到神将之位。后来两届他也是最有力的挑战者之一,只是第一次失之交臂,再想要获得神将之位,需要的就不仅仅是个人实力了。三次没有拿到,他就果断的偃旗息鼓,不在天榜排名上浪费时间,专心致志的经营他的情报业务。如今年纪大了,对金钱名利这些失去了兴趣,一心只想着延续自己的生命,加入黑死病也是看重黑死病在医和生命科方面的强大实力。”

成默点头道:“原来是个怕死的隐藏的高手。”

希施冷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不要以为这个老东西过了巅峰期,就是软柿子,我可以告诉你,他绝对不是阿猫阿狗都能碰瓷的强者,想要拿个天榜前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别在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雅典娜在还可以试试”

“好吧!”成默耸了耸肩膀,“雅典娜肯定是没办法指望的。”

见成默像是选择了放弃,希施便转移话题问道:“袭击是你安排的?”

“是。”成默没有否认,他无可奈何的道,“我怎么知道会遇到你啊!要知道会遇到你,我不就跟你跑了吗?”

希施气恼的道:“怎么不早?”

“你不也没告诉我‘守护者’的事情吗?”

“我这个不无关紧要。”

“我这个了也没用,我也没办法联络上实施袭击的人”

希施没有继续话,她在门口来回踱步,紧蹙着眉头神色焦虑且万分挣扎,思考了须臾她抓住了成默的手腕,拖着他向门口走去,低声道:“老东西估计很快就会过来,你赶紧跑,去杜麦尔机场等我,现在只有我能带你离开。”

成默站着没动,“我走了,你怎么解释?”

“这个不用你管。”

成默可不认为对方是好心好意的想要拯救自己,“为了‘瘟疫之主’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吗?”

希施回头低喝道:“赛伦,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你不该这么多废话!”

“你可能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成默低声,他手中亮起了“七罪宗”淡金色的光柱,“惩戒之剑”在灯光幽暗的斗室里光华大盛

不过瞬息,科斯塔·卢卡斯就飞抵了爆炸现场。

在通向杜麦尔机场的戈壁公路上,那辆堡垒般的黑色房车弯成了一个弧形停在路边,在它身侧有个爆炸后留下的深坑,像是陨石撞击的现场。而在它的前前后后,有些悍马车翻倒在地,有些已经燃成了篝火,几柱黑色的烟雾在直冲澄澈的天空。头破血流的雇佣兵们有的在救人,有的躲在汽车后面,正在躲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

科斯塔·卢卡斯的速度快若闪电,他如鹰隼般飞速降落在地面,双脚落地后,白色的羽翼收在背后消失不见,他如同幻影般出现在房车车头旁的奥德里奇面前,沉声问道:“奥德里奇,希施呢?”

奥德里奇愣了一下,大概是被科斯塔·卢卡斯难以置信的速度给惊到了,有些茫然的问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科斯塔·卢卡斯冷冷的:“我问你希施呢?”

“哦!希施,希施她去找敌人去了,让我在这里守着。”

“一个多小时以前,是不是有跟着尤素福出去的人又回到了安全点?”

奥德里奇连忙点头:“是。”

“人呢?”

“我不知道,得问希施。”

科斯塔·卢卡斯不言不语的打开天选者的通话系统,正准备呼叫希施,就看到在他面前的奥德里奇忽然间化成了一道dna螺旋。他脸色大变,如风一般向着房车冲了过去,他掠过深坑的边缘,飞到了房车边,一道耀眼的白光如月牙般亮起,爆炸中都坚挺万分的房车从已经变形的合金门处被劈开了两瓣。

“嘭”的一声响,房车垂在碗状深坑的前半截车身,拉着金铁交鸣之声,滚下了陨石坑。而后半截摇晃了两下,稳稳的立在了陨石坑的边缘。

科斯塔·卢卡斯跳进车厢,冷风席卷而过,吹散了浓浓的威士忌香气,他扭头瞥了眼倒在茶几边的“钻石庆典”和两个已经破碎了玻璃杯,还有几片被撕烂的迷彩服,便踩着破碎的地板,快步向着保险屋走了过去。

在面板上输入指纹、验证虹膜,再输入密码,科斯塔·卢卡斯一把将门扯开,就看见了成默正在从他几个没有“守护者”保护的下属身上扒下乌洛波洛斯,而他那些可怜的下属全都坐在安全座椅上耷拉着头颅,猩红的鲜血汩汩的从脖子处朝下涌。

科斯塔·卢卡斯一边鼓掌一边朝里走,“干的真棒,小伙子!干的真是棒极了”

成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是自然的把手中的一块乌洛波洛斯塞进裤袋,转身注视着穿着一身白衣男子。对方有一头柔软的金发,眼睛深邃狭长,像极了猎鹰,鼻子高挺,鼻头很肉,淡粉色的嘴唇呡的很紧。乍看长的很普通,但其实很有特色,尤其是他没有眉毛,让人觉得看见了一只人形的美洲豹。

不用问,成默都知道这个肯定就是魔神沙克斯的载体。他注视着满满走近的魔神沙克斯淡淡的道:“谢谢夸奖。”

成默话还没有落音,就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似乎都腾了起来,弯在半空中像只煮熟的虾米。他浑身痉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跪倒在地,一口腥甜的鲜血就吐在了银灰色的合金地板上。

沙克斯魔神一把抓住他烫卷的头发,将他拖出了保险屋,不咸不淡的道:“本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可我不喜欢你这样没有原则,也没有底线的人。好的每个天选者都要遵守里世界公约呢?你怎么能这么随意的践踏法则?”

成默啐了口鲜血在皲裂成破碎蛛网的木地板上,抓着沙克斯魔神的手腕挣扎着站了起来,冷声道:“我也不喜欢你这样把普通人当成蝼蚁的天选者。”

沙克斯魔神随意的挥了下手,成默就像被甩出去的塑料瓶子,狠狠的砸在了大理石茶几上,随后弹到了沙发上。

成默觉得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根骨头都锥心刺骨的痛,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血沫四处飞溅。

“你还真有同情心,成默先生。”沙克斯魔神将英文换成字正腔圆的中文,他俯瞰着成默,“难不成杀死了十几万无辜的法兰西人的大魔王,现在幡然醒悟,要改邪归正当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吗?”

成默强撑着在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抬手抹了抹嘴边的血迹,颤抖着从地上捡起那瓶“钻石庆典”,太阳已经斜在了天边,橙色的眼光从断裂的横切面射了进来,将深棕色的酒液照射成金黄,成默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芳香浓郁的苏格兰陈酿。烈性酒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令痛感大为减轻,他若无其事的道:“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我只做我自己,沙克斯先生。”

“好吧!年轻人,我佩服你敢于表达自我。”科斯塔·卢卡斯歪了下头,一旁的餐柜震颤了起来,数不清的银色刀叉飞了出来,它们像是钢铁蝗虫悬在了科斯塔·卢卡斯的周身,那一片银色,在斜阳的映照下,散发着灼热的烈焰。科斯塔·卢卡斯看了眼成默的手腕,“好像你失去了你的‘乌洛波洛斯’?但我不会管那么多,你得交出‘瘟疫之主’,拿的出来,我就会饶你一命,否则”

成默弯起嘴角略带嘲讽的:“否则怎么样?”

“我会抓来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在你的面前,一片一片的割下他们的肉”

一把银色的餐刀掠过空气,如电光般直插向成默的耳朵,幸好成默开启了动态视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偏了下头,躲过了餐刀切掉他耳朵厄运。“咄”的一声,餐刀挂着一丝血珠,插进了背后的木饰面板,晃动了好一会才停下。

“年轻就好,反应足够快。”科斯塔·卢卡斯微笑着,“但下次你未必就会有这么好运了!”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成默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科斯塔·卢卡斯道。

“啊?”科斯塔·卢卡斯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你什么?”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成默再次冷声,“我不会让任何威胁我。”

“年轻人就是太天真。”科斯塔·卢卡斯摘下了一把餐刀,在手中旋转,他满脸嘲讽的,“你不会以为,酷儿德人还会为了你来送死吧?”

成默淡淡的道:“你了解魔术吗?”

“魔术?”科斯塔·卢卡斯摇了摇头,冷笑道,“我劝你现实点,没必要拖延时间,没有人能救你。”

成默再次喝了一大口威士忌,“魔术的终极奥义,就是要转移注意力,让目标人物把焦点集中在魔术师想要他集中的东西上”

科斯塔·卢卡斯好整以暇的看着成默,“所以呢?”

“就像这样”

成默将手中瓶子狠狠的砸向了科斯塔·卢卡斯,然而那个瓶子还在半空中就被科斯塔·卢卡斯用一把叉子打得粉身碎骨,金黄色的酒液在晚照中如烟花般坠落,就在晶莹的水花中,一把银色的餐刀如闪电般直刺科斯塔·卢卡斯。

可惜那把餐刀依旧没有靠近科斯塔·卢卡斯,就被另一把浮在空中的叉子,击飞到了天花板上。

科斯塔·卢卡斯微笑着:“就这?”

成默笑了笑道:“看看你的衣服吧!”

科斯塔·卢卡斯低头,就看到自己雪白的礼服上被甩了一条鲜红的血迹。他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笑容消失殆尽。科斯塔·卢卡斯陡然间消失在了原地,站在了茶几上,用他锃亮的尖头皮鞋踩在了成默的脖子上,碾压的同时冷声道:“年轻人,你缺乏对长辈应有的尊重!”

成默想要抬起那只脚,可它却重若千钧,像是起重机的吊臂压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样。巨大的压力让他呼吸不能,只能发出“呵呵”的喘息声,他的脸涨成了紫红色,整个人都在火焰中炙烤,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腔,感觉肺都要炸裂开了。

科斯塔·卢卡斯稍稍松开了脚,让成默不至于暴毙。

成默趁机大口的呼吸,像是上了岸的鱼。

“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小聪明,我在混里世界的时候,你连颗金子都还不是。”

成默心想:“应该快了吧!我还要拖延多久?”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泛白的天际出现了几粒隐约的白点。

成默勾起了唇角,在竭尽全力的喘息中,他挣扎着道:“老老东西,你你也缺缺乏对年轻人的肯定。我我过魔术的终极奥义就是转移目标人物的注意力。你以为我我想要杀死你的本体但其实不是至始至终,我的目的都是要先先消灭你的载体”

科斯塔·卢卡斯微笑着再次踩紧了成默脖子,“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成默拼命的撑着压在脖子上的皮鞋,同时还在笑,他满嘴鲜血,粘在鼻子上的假鼻子也脱落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没怎么化妆的小丑,他从满口的鲜血中挤出嗬嗬的音调:“你你应该转头看看,看看什么来了”

科斯塔·卢卡斯扭头,就看见在璀璨燃烧着的晚霞中,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白色帕尔修斯导弹,如雨点般朝着房车的方向坠落。

成默看着科斯塔·卢卡斯那惊愕万分的表情,心道:我这个时候应不应该喊一声:“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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