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卿无奈笑笑:你真是好口才,我说不过你,不过我相信你懂我意思,何必还混淆概念呢?
如果你想表现出岁月静好,不恋口舌之战的样子,就该自觉把后面那句话咽回去,你这叫又当又立。已经结婚还总是缠着前任,事后一副我和他都是清白的样子。这叫绿茶婊。明明脸皮奇后,那日在金地门口被我说了几句,就在孟延开面前装可怜,这叫白莲花。杜施声线轻柔安静,咬字圆润清晰,生怕她听不明白。
说完她笑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叶女士这样的,已经不多见了哈。
叶言卿看了她一眼。露出个不与她计较的大度微笑,转身走了。
关上门时,嘴唇紧紧抿住,连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握住包柄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
叶言卿下了楼,孟京生的车等在外面,拉开后座上去,孟京生看着工作文件,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话都跟她说了没?
嗯。
如果她真的知道孟延开以前的事,经你已提醒,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如果她告诉了老二真相,老二肯定会去调查,并做出应对措施,且一步步看。孟京生拿着笔,在有问题的地方圈上,满意地笑了下,不知是因为找出了项目书的错漏,还是那种事情尽在掌控之中带来的成就感使他神清气爽。
叶言卿侧眸看了眼他腿上文件,你不是被降职了吗?哪儿来那么多工作要做?
叶言卿出院后,孟京生便回了公司,只是被降为了副总裁,失去了最高决策权。且大多重要项目都被孟延开掌握在手中。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孟京生便一脸的惊涛骇浪,他眼神森寒地扫向她,我劝你最好看清身份,保留自身价值,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懂吗?
这话就伤人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说'翻'不'翻'的也太不吉利了。叶言卿看着窗外,不紧不慢说,再说,这脸现在可不是你想翻就能翻得了的,你若是不想再重回高位,自有人替你坐那位置。
手突然被孟京生攥住,叶言卿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流产那事多少给她留下了阴影,倒不是因为没了孩子,她不爱孟京生,孩子没了她顶多遗憾没能留下个有力的筹码,她怵的孟京生这个人。
上次因为孟延开和杜施成功领证。有了杜家做靠山,他便大发脾气,她只是让他冷静,说孟延开可不会输在情绪管理上,结果孟京生便失去理智般,朝她动了手。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孟京生在失控边缘的可怕模样,额头和脖子青筋都爆了起来。
不过因那事他被降职,公司里声讨一片,也让他涨了教训,虽然生气叶言卿找孟延开,但也不敢随便再对她动手,生怕再被孟延开抓住把柄。
孟京生一直认为是自己时运不济加大意。
时运不济是刚好遇上孟延开与杜施结婚,说穿了,全国金融圈就那么大,不局限于一个城市,人脉圈也有相交。杜家能给南深市那边的恒泽子公司不少好处,在北城孟延开也能借势往上爬。
更没想到叶言卿有胆找孟延开,简直就是拱手给孟延开送了股东风。
真是好风凭借力。
孟京生死死盯着她。
叶言卿强做镇定地对上他的目光,大气不敢出。片刻,突然故作轻松弯起个笑,看了眼他的手,意有所指: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
孟京生用力丢开她的手,懒得多看一眼。
叶言卿扬着下巴,保持背脊挺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惧怕过后。心跳迟迟平复不下来。
……
晚些时候,孟延开果然又来了。
杜施正在吃晚餐,头发绑在脑后,一个低低的马尾,是护工帮她扎的,因为不怎么顺手,有些不平整。
杜施看了看他,没有说一些赶人的话。
见他在对面坐下。她说:明天我想问问医生能不能出院。
嗯。
叶言卿说了一堆废话,杜施不会全部听信,但是惦记着关于闻东阳今后可能会找他麻烦这事。
她在十分钟的尾巴问了他:你那天来救我,闻东阳会不会因此找你麻烦啊?
当时从现场离开前,她见有许多看起来就不像正派的人,堵住了闻东阳的去路,看样子最后摆平这事的方式应该不太和平。
怎么突然这么问?孟延开低哼了声,总算是找回你的良心了?
杜施喝了口香浓的骨头汤,舔了下嘴唇上的汤汁,良心倒是一直都有,但是仇也一直记着。
说完指指保温盅里的汤,尝尝么?好喝。
他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我手可没折。
第二天周一,工作日,但是孟延开十点左右到的医院。
杜施奇怪:你不用去公司吗?
孟延开拎着车钥匙,你不是要出院?
她就那么一提。杜施没想到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转而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他稍微表现得好像重视她的样子,她就找不着北。
可世间没有比所爱之人关注的目光,来得更让人怦然心动。
检查无虞。杜施被批准出院了。
孟延开办完手续,护工已经帮她收拾好东西,正把昨天孟家女人们送来的探望礼物装进行李袋中。
最后一件,是叶言卿送的那对耳环。
孟延开伸手拎过行李袋。杜施好笑说:叶言卿居然送了我一对耳环。
嗯。他随口应了声。
你没什么想说的?
不喜欢可以扔掉。
杜施垮下脸,没出声。
孟延开看她一眼,又怎么?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那话并无歧义,他补充:劝你少联想。我就单纯的字面上的意思。
杜施撩起自己的耳发,露出耳朵,你看出什么了?
孟延开从她的太阳穴看到下颌线都没看出什么,他蹙着眉转移话题:走了,等下还有事。
杜施笑意不纯:你是不是也没看出来我没有耳洞?
孟延开无言地沉默一瞬,啧了一声,针孔大的地方,谁注意得到?
杜施笑着跟他举证:你肚脐眼下面靠近那儿的地方有颗痣,那么小,我不也注意到了?
孟延开舌尖抵了抵牙,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赞赏道:很棒,做得很认真。
杜施用愤慨的眼神看他。
他伸手将帽子扣她头上,墨镜也给架上,挡住那双眼,走了。
杜施却愣在原地。
她好像突然想通,她为什么愿意咬牙苦熬。为的就是那些不经意的瞬间带来的熟悉感,已经足够让她眼眶发热,内心满盈。
孟延开转眼看她:赶紧的。
杜施脑子还发懵,迟钝地跟上,一直到上车许久都处在一种怔神和回味的状态中,等她回过神来,见周围有点想是去金地的路。
她顿时凛住,去哪儿?
孟延开递给她个明知故问的话不予答复的眼神。
孟延开还真把她带回了金地,但是没拿行李,只带了她人上去,站在大门口,他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传来电子语音请输入管理密码,以#键结束。
他说:输吧,你喜欢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