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随着日升日落，冬去春来。
探索者号像是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一样。
炎始终没有等到探索者号的相关消息。
……
大炎历二十四年。
皇宫里。
炎照常上朝，处理完政事后。
看向了从东海岸返回的使者，皱眉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使者毕恭毕敬：“回陛下，一直没有听到探索者号的消息。”
炎叹了口气。
已经足足一年了。
他有时候甚至在怀疑……
是不是探索者号遇到什么海难了。
但……
为了确保能够顺利探索。
他组建探索者号远航船队的时候，抽调了十二艘轮船。
就算遭遇了海难，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难不成……大地的范围，真的比地图标注的还要宽广？”
炎转过身。
看向了身后的地图。
在大炎国的陆地之外，存在着苍茫海洋。
若是按照之前探明的边界来计算……
一年的时间，都已经足够走一个来回了！
如今探索者号迟迟未归。
很明显。
他们已经突破了边界，还在向着东方航行！
想到这里。
他略微沉吟，命人将身后的世界地图……
重新绘制！
在原本已确定的五边形边界附近，又增添了无数未知的区域！
……
大炎历二十五年。
此时距离探索者号出发，已经过去了三年。
但探索号的消息……
依旧没有传回来。
“大地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炎每日里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大到探索者船队航行了三年，还没有音信！
要知道。
他们走的，可是直线！
“东海岸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他转过身，看向身侧的使者。
使者苦笑着，回答道：“还是没有，臣每日都会谴人去查看三次，若探索者号回归，必定第一时间通知陛下。”
炎默默点了点头。
这三年来。
随着年岁的增大，他身上少了自傲张狂。
多了成熟稳重。
经过了神明的敲打后……
他更是没再盲目自大，自以为无所不知。
至少在大地真相这件事上。
他的探索者号远航船队探索了三年，还没有得到结果。
大炎历二十五年的最后一天。
炎在下朝之后。
再次照常询问：“东海岸那边有消息吗？”
使者摇头道：“还是没见有船队回归。”
炎再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然而……
没过多久。
从大炎国的西方，一封顺着水泥驰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报传到了皇宫。
“陛下！陛下大喜啊！探索者号……回来了！”
“就在昨日，登陆于西海岸，如今皆已停泊，过两日便能回宫复旨了！”
炎听完之后。
当场愣住了。
什么情况？
他命令探索者船队往东方走，怎么他从反方向回来了？
“莫非这群船队违背了朕的旨意，在半路掉头了？”
他皱着眉头，眉梢间蕴藏着怒意。
结果……
两日后。
探索者号的船长赶回了皇宫。
神情充满了激动。
见面第一句就是：“陛下！臣……臣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世界是个球！”
炎：“……”
随后。
探索者号的船长继续讲述他这次的所见所闻：
“三年前，臣按照陛下的旨意，一路东行，花费了半年时间，到达了之前探明的海域最东方。”
“结果发现往东一直走……居然还是苍茫无尽的大海！”
“于是我们十二艘远航轮船继续前行，在这期间，遇到了数次海难，历经了无数艰辛……”
“但一直往东，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海水，以及看不到头的海面！”
“三年过去了，原本探索者号上的所有船员都要绝望了，但最后，我们看到了一块陆地！”
炎听到了这里，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
立即抓住了这个船长的手，追问道：“陆地？除了大炎国之外，世界上还有陆地？”
有陆地，就代表着还有他需要征服的区域！
然而……
船长的下一句话，让他当场怔住了。
“当时我们也很惊喜，但等我们登陆海岸后，却发现……这块陆地，居然就是大炎国所在的西边蛮荒区域！”
他的大脑顿时宕机。
什么情况？
一路向东，结果从西海岸回归了？
其中的原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船长又接着说道：“臣敢保证，这三年来，一直在按照正东方向航行，绝无偏差！回皇宫的这两天里，臣左思右想，觉得……”
说着。
他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球出来。
一边比对，一边说道：“一路往东，还能从西海岸回归，只能证明，我们航行的区域……可以绘制成一个正圆！”
也就是说。
他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一个球体！
这个结论一出。
炎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不知不觉中。
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球体？！”
“居然是球体？”
他回想起了三年前神明考校他的那个问题。
当时他的答案……
好像是五边形来着！
“不！不对！”
他猛地醒悟了过来，怒视着船长：“若我们脚下的是球体，那你们航行到球体下方，为何没有掉落下去？”
他指着船长手上球的正下方。
若船长说的没错……
那他们的船队航行到那个位置的时候，绝对要掉落下去！
“还有，你说一路上所见，皆为大海，若大地是球体，那球体下方的大海，是如何贴在大地上的？”
这两个问题问出。
船长的脸色瞬间被吓得惨白。
支支吾吾地说道：“陛……陛下，臣……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臣所言……的确句句属实啊！唯有如此，才能解释我们向东走，从西归啊！”
炎却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你撒谎，朕自会查明，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随后。
他也没有盲目给船长定罪。
而是……
逐一召集探索者号的船员们，严加询问！
他相信，船长就算串供，他也能找到破绽。
但……
在逐一排查询问过后。
他发现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副船长，舵手，以及船上对他忠心耿耿的大炎军……
都告诉他，他们一路向东，等再次见到陆地的时候，就回到了大炎国！
“真的……居然是真的……”
一时间。
炎陷入了迷茫之中。
向东走，从西归！
途中没有偏航。
同时。
这些船员们，还给他提供了许多信息。
“他们说，在见到大炎国陆地的时候，最开始，只能见到海岸线的一条线，而非全貌，随着靠近，才渐渐看到完整的陆地……”
炎喃喃自语了起来。
“还有在远航海洋的时候，隔的距离远一点，他们就只能看到其他船只的船帆，同样看不到船身！”
这些船员，不太可能撒谎。
也就是说……
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脚下的大地，真的是个球体！
唯有如此。
才能解释种种现象！
渐渐的。
炎的呼吸愈发急促，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谁能想得到……
他脚下的大地，居然是个球体？！
如此颠覆般的真相，让他的心神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一想起三年前神明所问的这个问题……
他瞬间羞愧的无地自容。
亏他自诩为人间之事无所不知。
却连脚下大地的真相都没有发现！
炎枯坐在皇宫里。
望着之前绘制的世界地图，瞬间觉得它无比可笑。
“还有……”
他喃喃着：“如果大地真的是个球，那为什么另一边不会掉下去呢？球的另一边地表，还覆盖着无穷无尽的海水……”
越是琢磨。
他越发现自己的知识不够用。
仅仅是一个为什么不会掉下去的原因，他就解释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炎苦笑着，发出了一声长叹“现在的我，总算知道了三年前在神殿里，请求拜见神明时，神明的心情了……”
三年前。
他自诩熟读神书，无比博学。
面对神明的问题。
回答出了五边形的可笑答案。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何其无知！
不！
哪怕是现在，依然无知！
……
大炎历二十六年。
炎按照探索者号的航行路线，重新制作出了世界地图！
这个世界地图……
不再是平铺的一副巨大画卷。
而是一颗巨大的球！
大炎国所在的陆地，位于世界中心。
周围是苍茫无尽的海洋。
做完这些后0
炎离开了皇宫。
前往神殿。
这次……
他没有敢直接进入神殿。
而是在神殿之外，虔诚跪拜了下来。
“炎，拜见神明。”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骄傲自得自满。
在无所不知的神明面前……
他所掌握的那些知识，显得无比渺小可笑。
“神明，炎错了。”
他以头贴着地，缓缓说道：“三年前，炎狂妄无知，自以为无所不知。”
“若无神明提点敲打，炎到现在恐怕还不知天地真相。”
他的声音恳切，逐渐变得沉稳。
眼神之中，闪烁着睿智的求知光芒。
“神明三年前所问的问题，前一个炎已经解答出来了，我们脚下的大地，是球体！”
“至于后一个问题，天空是什么形状……”
说着。
他苦笑了一声：“炎无知，无法得知答案。”
天空，一直是人类的禁区。
没有翅膀的人类，根本不可能探索天空。
能知道这个答案的，恐怕也就只有神明了。
“吱呀——”
突然。
在他话说完之后。
神殿的大门轰然打开。
他先是一愣。
旋即反应了过来，欣喜地走入了神殿。
正看到神龛之上。
浮现了一行文字：“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看到这行字的刹那。
炎身躯一颤。
这短短十个字，仿佛说到了他的心里。
的确。
生命有涯，知识却无涯！
而他之前……
却妄自尊大，以为穷尽了人间之事。
紧接着。
神龛之上的文字再度变幻。
“你想要知道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吗？”
炎深吸了一口气。
神情一下子变得无比肃穆。
十分认真地回答道：“炎，无比想要知道！”
神像之上。
秦牧低头，看着充满了求知欲的炎。
微微一笑。
略微思考。
一挥手，一行字再次出现在神龛上。
“解决这三个问题，或许你会知道天空的真相。”
“苹果为什么会掉落在地上，而不是漂浮在天空？”
“下雨天，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直接喝河水容易滋生病症，但喝沸水却不会？”
这三个问题。
其实是最基础的物理学生物学的问题。
但……
现在的炎以及大炎国，欠缺的，就是这方面科学知识。
神像之下。
炎看到了神龛上出现的这三个问题。
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神明三问，每一问都看起来无比简单。
但其中的原理……
他却解释不出。
苹果落地，是再自然不过的现象。
但它为什么会落地？
下雨天，先闪电，后14雷声，是最寻常的常识。
但为什么不会先雷声后闪电？
生水不能轻易喝，喝了要生病，百姓都知道这一点。
但为什么沸水喝了却没有问题？
“这三个问题，个个普通，蕴于自然之事，但却无比深奥……”
在离开了神殿后。
炎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三个问题。
越想越觉得它们看似简单，但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哲理。
“神明说，若是搞懂了这些问题，或许可以知道天空的真相……”
炎喃喃着，眼神愈发明亮。
回到皇宫后。
他直接枯坐在球形地图面前，琢磨了起来。
然而……
他想了一晚上，却没有半点头绪。
问题越普通，就越难发现端倪。
不然的话……
大炎国两万万人口，早就发现了真相。
“对了，一人之力计短，众人之力计长，我可以抽调工部之人一起来研究……”
炎忽然眼神一亮。
想到了一个办法。
……
次日。
早朝之时。
炎当着满朝文武，直接宣布了一个新的政令。
“自即日起，抽调工部能工巧匠，成立大炎研究院，专司自然研究。”
“首要课题，苹果为何……”
很快。
在他强大的个人威望下，政令迅速执行。
大炎研究院成立。
不只是工部，全国只要有擅长搞研究搞学术的人，都可以进入。
而目前大炎研究院的主要课题……
就是神明三问！
ps：今天三更大章。
以后每天至少三更大章，作者写的快的话，就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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