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鱼的决断

俞文磊上好课，又接到了黄楷的消息，那家伙说这边英雄联盟战队已经组好，帮他也报上了名，比赛时间是礼拜六的晚上。他们现在一共六个人，就俞文磊一个打野的。

怎么那么自作主张？老子哪里有时间……俞文磊没有理他，继续琢磨着稿子。

下午安排的是外出参观，那是上海地铁的大数据监控中心。这里可以采集到各条地铁的综合数据，做到实时监控，进一步将进入地铁智能化时代。闪烁的按钮，一个个监控屏幕，仿佛一个赛博的世界。

一路上俞文磊整个儿魂不守舍。忽然，他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体，抬头发现是一身绿色小风衣的宋薇。

“你怎么了？”宋薇小声问。

“脑子里闪过一点思路，一直在反复确认。”俞文磊说，“撞痛你没？”

宋薇笑道：“还好吧。”她揉了揉腿，又皱了皱眉。

“不要紧吧？”俞文磊上前一步，大胆握住对方的小手。

宋薇瞬间面颊通红，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人，就任由对方握着，轻声说：“侬胆子大了啊。”

俞文磊笑道：“扶你走几步？”

“才不要。”宋薇挣脱他的手，低声道，“你说，乐宇老师能也收我做徒弟吗？我觉得他对写作好像什么都懂。不是那种学术派的，但是每一句都让我有共鸣。”

“我师父说了他什么都能写，就是不会写言情。他怎么和你共鸣的啊？不过那样的话我就是你师兄了，小师妹，我看行。”俞文磊乐呵呵道。

宋薇白了他一眼说：“你，做师兄？”

“我先入门啊。”俞文磊说。

宋薇皱了皱俏鼻子，鄙视道：“那算了！”

俞文磊近距离看着她动人的侧颜，雪白的脖颈，眼神忽然变得火热。

宋薇眨了眨眼睛，一溜烟地跑去找大部队了。

俞文磊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指尖全是那一握的温柔，刚才想事情想到哪里来着？哎？女人果然是写作道路上的拦路虎。

经过一天的魂不守舍后，俞文磊在晚上再次码了两章，并且把后续情节也想通透了。

狂舞带着席宇的灵魂碎片离开帝都，前往地图北面被冰雪覆盖的死亡之河。死亡之河是一条常年冰封的大河，他要去的是在传说中位于河底的亡灵国都，在那里有一件叫“破碎之水”的水之精华。

“你这么写是想复活席宇？”乐宇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问他。

俞文磊道：“不，席宇不会复活。”

乐宇道：“你给了读者期待，但是不给他们结果。你是在玩火。”

俞文磊说：“我有分寸的，破碎之水会给所有人一个结果。我想追求你说的黄金分割，神之一笔。”

乐宇重新打量了他一下，笑道：“不错。有进步了。只要你真的在努力，读者也一定会感觉到。”他顺手拍了边上孟柯一巴掌，“等你大学了，也要和小鱼一样努力知道吗？”

孟柯嬉皮笑脸道：“我又不写网文。”

俞文磊瞪眼道：“你看不起网文？”

孟柯笑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这一天的课上午是版权意识科普，下午则是那多老师的悬疑课。不过俞文磊并没有兴趣多听，他带着笔记本到教室，从上午码到下午。一个白天出了一万五千字。上午的时候，别的同学还不太在意，但到了下午有人意识到了他在教室里现场表演爆更，这里的作者们都在课间围拢过来。

“你一天写了多少字？”那多老师问。

“已经超过一万五了。”俞文磊回答。

那多说：“你现在不写吗？我以为你应该是噼里啪啦，键盘燃烧的状态啊。”

“没有那么夸张，这不是你们都围着我，还要找我问话嘛。这怎么打字。”俞文磊一脸不爽。

那多好笑道；“你在我课上写书，我还不能来问一句了？”

俞文磊捂脸道：“我错了老师。”

“那你在刚才半节的时间，四十多分钟写了多少字？”那多问。

俞文磊看了眼对方，慢慢道：“四千多字吧。不算特别快。”

那么没有再说话，默默回到讲坛上。

孟柯小声道：“你刺激到他了，我听乐宇老师说，那多老师平日里一天就写五百字的。”

俞文磊没有理他，又进入物我两忘的码字节奏去了。他的手机里短消息已经造反，小猫来问他爆更的情况，他也没有回。他只是希望今天能进入主要情节。今天要让他们去亡灵国度。

这一天，俞文磊七更写了两万多字。引得同学们有样学样地在第二天带了笔记本到教室。丁永教授的课差不多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在听，其他人都在写书。

乐宇在课间休息的时候道：“我是该夸你们认真呢？还是批评你们不好好听课呢？俞文磊，是你带的头。你能停下来吗？”

俞文磊略带迷茫地看着他，然后道：“可以，我可以在心里码字。”

乐宇道：“好，那你就在心里码字。大家都尊重一下老师，好吗？”

俞文磊笑了笑，心里跟着狂舞游走在亡灵国度。他就是这个状态一直到了晚上。

孟柯在一旁感受着师兄的状态，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与之较量的想法。他很羡慕这种特殊的投入状态。要知道他哪怕是高考就在眼前，也从不曾那么认真投入地去学习。而俞文磊却能心无杂念地写作，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在文档里写写停停，开始记录一个小说创意。一个星际流浪者，回到已经成为银河遗迹的地球，探索这个旧世界。他想了想，写下了《星际漂流记》这个标题。

我要写的是书，不是网文。孟柯想了想，又开始做起星际漂流记的人设。

而在孟柯筹备自己的处女长篇的时候，俞文磊的大脑已经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

亡灵国都，有着三块地图，分别是“记忆荒漠”“梦之河流”和“天空阶梯”在阶梯的最高处，可以获得“破碎之水”。

这条线索来自帝都的皇家宝库地图，是皇家占星家端木远铎留给狂舞的线索。可是当来到这里后，狂舞才意识到，这些线索本身就是残缺的。他用“星辰葫芦”装着席宇的灵魂碎片，一路过关斩将。

狂舞在记忆沙漠面对过去的自己，在回忆里和席宇的灵魂聊天，两人一起回顾过去的点点滴滴。这次回忆的旅程，激活了“星辰葫芦”里的席宇灵魂，两人可以在亡灵国度里对话。席宇在“记忆荒漠”吸收了强大力量，甚至走出了葫芦。

狂舞紧接着在梦之河流面对平行世界的自己，“星辰葫芦”里席宇灵魂绽放生命之光，庇护他闯入“天空阶梯”。

结果在就要突破天空阶梯壁垒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只能走出去一个人。

不论多少人进来，只能走出去一个，即便是灵魂碎片也不能再带走。

所以在“天空阶梯”，要么是席宇的灵魂残片留下彻底死亡，要么是狂舞留下，让席宇复生。

“你必须走出去。”星辰葫芦里的席宇轻声说。

狂舞说：“不，要走一起走。如果我丢下你，出去怎么面对那些老兄弟，怎么面对我自己？”

席宇说：“你并不欠我啊。我在帝都落入了楚青城的陷阱，你什么都不欠我。”

“这不是谁欠谁，你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为你报仇，不能让你复活。我还做什么兄弟？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复活你啊。如果我不带你的灵魂到这里，也许你日后还有别的机会。”狂舞大哭道，“可是现在我搞砸了。”

席宇说：“也许我们都没有搞砸。你让我想一想。”

“真的还有办法？”狂舞问。

席宇道：“星辰葫芦是一个空间容器，毁去星辰葫芦就能造成一次巨大的空间裂变。这样我们也许就能一起出去。”

“如果星辰葫芦毁了，但我们出不去，你又怎么办？”狂舞问。

“不然呢？难不成，你就在这里和我过一辈子？”席宇笑道，“我们是兄弟又不是夫妻。”

狂舞仍在犹豫。

席宇大怒道：“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如果我们出不去，难道就放任楚青城接管世界？难道就让我们的战士都落在他的手里？”

狂舞摇着头，他还是觉得太冒险。

这时候，席宇自爆了“星辰葫芦”，爆裂的空间力量肆虐于天空阶梯，席宇化作晶莹的能量铠甲覆盖在狂舞的身上。两人同心协力冲向“天空阶梯”顶端的时空裂缝。

周围世界的颜色不断变化，狂舞脑海里一片空白，终于杀出了“天空阶梯”，他拍打着身上的铠甲呼喊着席宇的名字。

这一瞬间，席宇汇聚人形，面带微笑消失于天地之间。

“保重了，我的兄弟。把我们的事做好，不要把这个天下让给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