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早朝,皇上姿态威仪的坐在大殿上听百官汇报各处情况。
伯大人臣启奏,道:“启禀皇上,元州瘟疫被控,天已降下甘露,百废待兴,现在元州流行一句话说,静王福泽万民,神明转世也,神明眷顾了元州的百姓,元州的百姓为感谢神明,在元州各城为静王建立神庙,静王真乃我傲渊之福。”
有大臣质疑道:“静王福泽万民?伯大人未免夸大其辞,依本官之见,这世上福泽万民的只有真命天子。”
沉着脸的卢国公道:“庞大人这不是抬杠吗?”
拿静王比真命天子,皇上喜欢还好,不喜欢就是在杀静王。
现成的储君世都就站在这朝堂上呢。
静王是他的亲外孙,不管之前怎样打姬家的脸,该帮忙还是要帮的,卢国公道:“静王一心为皇上分忧,天地可鉴,庞大人以小人之心离间父子兄弟感情,其心可诛。”
“庞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静王虽有些功劳,但怎么能与皇上相提并论,福泽万民,还真是敢吹。”
说这话的是韦国公,蔡文善她爹。
韦国公到现在也没看上过静王。
想着女儿偷偷摸摸的留下一封信就跑了,气得好几天没睡着觉,担惊受怕的。
后来太子世都回来了,听说路上染了瘟疫,他又是日夜担心。
在各种的担心下,他就更看不上静王了。
明知外面有危险,还非要拉上他女儿一块去冒险。
算什么男人。
名誉上静王是他未来的女婿,但在韦国公的心里,就没把他当女婿。
眼看朝堂上就吵开了,皇上沉声道:“都闭嘴吧。”
众臣不敢再议。
皇上又说:“静王何止是元州之福,也是朕的福气,一趟元州,他让每个官员捐了三十万两的银子。”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百官。
想想他们自己吧,才捐十万两,还有脸在这吵吵闹闹。
想着想着,皇上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是他自己无能,震慑不了这些人吗?还是他智慧有限,想不出让他们愿意掏腰包的办法?
让他们捐十万的银子,都别别扭扭的。
众臣听着,再不说话。
安王李世宁这时哼了一声,讥讽道:“听见没有,人家都是捐三十万两的银子,到了你们这儿,你们这些整天跟在父皇后面拍马溜须的,居然才捐那么一点点,关键时候都往后退,做缩头乌龟,你们怎么好意思在这儿嫉妒眼红我五哥呢。”
这一番话骂得解气,卢国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立刻道:“安王教训得极是,老臣回去再让人筹款捐给元州的灾民,重建家园。”
韦国公讽刺道:“现在才想起来再筹款,是不是晚了。”
早干嘛去了。
“还有你,韦国公,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五哥是你的女婿,你居然帮着别人一起挤兑我五哥,你是对我五哥这个女婿不满意吗?”
安王向来维护自己的五哥,容不得旁人这般编排他。
韦国公不维护他哥,那他就不会对韦国公客气,又冲他教训道:“捐款给难民,永远不嫌晚,韦国公要是想挣个美名,也可以再捐个三十万。”
这安王冲他发起了疯,韦国公气得面上一阵青白,竟是一句话接不上。
他确实不满意静王,但他不敢直言。
再捐三十万,他更不敢。
上次三十万,家底都掏空了,还到处借了不少。
不欢而散。
大家都往外走,太子一直沉默。
他现在的位置,其实,有点尴尬的。
人家静王去元州,他也去,结果半路就被感染了,一事无成。
和静王一对比,就显得挺无能的。
百官明面上不说什么,恐怕心里也已做了对比。
“大皇兄,你脚怎么一瘸一瘸的,你脚受伤啦?”
退朝之时,随着大家往外走,安王惊讶的喊了他。
声音还挺大,大家都看了过来。
太子世都疑惑,问了句:有吗?
“你再走走看。”
他就又走了两步,面上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还没完全退朝的百官面色各异,太子世都面上也有了几分的难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王睁大眼睛看着他,百官都看着他。
太子的腿,走起路来真的是一高一低,一瘸一瘸的。
没人知道怎么一回事。
太子世都心里有数,他回去后就把常为他看病的孙太医传了过来。
孙太医之前对他说过,他的身体可能还会出现一些别的后遗症,比如肌肉发疼这一类的,若是有这样的情况,就要特别注意了。
随着孙太医来为他看病,皇上那时也回重明宫。
张光来到他跟前询问:“皇上,元州之事也已解决,还有什么难处吗?”
皇上瞧起来闷闷不乐的。
皇上问他说:“若非这次的元州之行,朕还真没发现,静王竟有这等谋略,一个小小的元州,他就能不动一兵一刀的让人家出三百万两。”还不算那些罚款的银子。
张光回他说:“皇上的儿子,自然是遗传了皇上的智慧谋略。”
皇上便被逗笑了,说:“也是,朕的儿子,没有蠢的,你看那老八,朕以为他只会吃喝玩乐,今天一提到他五哥,立刻张牙舞爪,怼得韦国公脸红脖子粗,硬是憋着没回嘴。”
张光也笑说:“可不是吗,几位王爷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可惜,这皇位只有一个。
闲谈了一会,皇上吃了茶,看了会奏折。
孙太医过来见他。
皇上之前嘱咐过他,太子的身世若有什么异常,随时禀报他。
孙太医过来把太子的身体异常如实禀报后,皇上默了默,说:“孙太医,他是朕的儿子,想想办法,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看着他的身体出现各种异常,他身为一国之君,他的父皇,竟哀莫能助。
这也让他很心痛。
孙太医叩首,道:“老臣无能,有负皇上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