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银票全部拿到手已是翌日。
各位官员也离了州府,各回各家。
静王依旧在州府坐镇,问州牧要受灾难的人数,要他尽快统计出来。
照着他的要求,州牧只能派人在整个玉州进行统计,又派了大夫前去给病弱的灾民医治。
任务交待下去后,静王又让他调派人手,把朝廷的粮发下去,由他这边的人监督执行。
等他这边把该执行的任务都派下去后,文善过来和他告辞,说:“静王,我要去一家楼那边了,特来辞行。”
静王起身来到她面前,回她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我还不能去了?”一家楼是她家开的?
这不是抬杠吗?文善扭身走了。
静王跟着她一块出去了。
来到州府外,他也是直奔文善的马车。
文善不悦,问他:“静王你自己没有马车吗?”
静王说:“你的比较舒服。”
他吩咐车夫赶车,车夫就很听话的走了。
文善的婢女海棠梨花只能坐静王这边派出的马车,一路跟着回去了。
马车之内,并不想理静王的文善挑了布帘朝外看了看。
因为知道上面派粮下来了,各处受难的民众得到消息后都纷纷赶了过来,前来领粮。
文善家派的粮这两天已发放了不少,粥棚依旧搭着,给过路的难民吃。
路过傅子玑的药房时,就见有不少人在排队,她便让车夫停下,她下了马车。
倒也没有打扰傅子玑看病,她站了一会。
静王跟着站在她旁边,看了看她。
文善的目光就一直在人家身上,没移开。
静王不悦,问:“老盯着人家看什么?”
管得真宽,她连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文善想了想,和他直言:“我打算请傅神医回京给太子看病。”
就知道她目的在此,她上次说要请神医回帝都他就猜到了。
静王并不意外,也没说什么。
文善想从他面是找到一些不悦的蛛丝马迹。
文善又说:“傅神医不同那些宫中庸医,人只要不死,到了他手里都能活过来,他和我说了,殿下的病会痊愈的。”
人家倒也没这样保证,她就是想试探一下静王的态度,看他是不是盼着世都好不了。
只要世都痊愈,他若不犯什么错误,皇上也没有道理废他。
世都只要一直是太子,还有静王什么事。
静王说:“等本王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离开。”
文善摇头,和他说:“我不等你,等我这边的粮发完了,都安顿好了,我就先回去。”
静王提醒她,说:“文善,你忘记来时的路上,遇见的那些事情了?没有本王保护你,被人抓去了,哭死都没人救得了你。”
文善不以为然的说:“来时和去时能一样吗?”
来时他们带了许多财物,去时是空手回去的。
她想当然的认为来时遇着的那些坏人,是劫财。
静王蹙眉,她可真是一点也不乖,他却不能事事由着她,声音微微重了一点,说:“文善,你不要任性,本王不允你单独回去。”
文善有些好笑,问他:“你凭什么管我?我干嘛要和你同行惹人非议。”
她又不是他的静王妃,她也不是前尘的蔡文善,可欺。
她不必处处听他。
她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任性。
静王问她说:“我不管你,谁管你?”
文善无话可说,静王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
她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何劳他操心。
都这么久了,他看不出来吗?她可以独当一面。
她羽翼丰满。
她若不愿意归他管,他管得住她吗?
她眼见那边的病人都陆续离开了,就剩傅子玑和他的药童在了,便忙去那边了。
至于静王句我不管你,谁管你,她不想回他了。
还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她得悠着点,别把人得罪狠了。
她去找傅子玑,静王便跟着她一块过来了。
她来到傅子玑面前招呼他说:“傅神医,还没用午膳的吧,我请你去一家楼用膳吧。”
傅子玑看了看她身旁的静王,行了一礼。
这人面上没什么波澜,和往常一样,站在那里,就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傅子玑答应了。
文善请他一起同行,两人就一块走了。
静王也不说什么,就是一路跟着,去了一家楼那边。
文善与傅子玑才刚认识,也算不上熟悉,想说说话,偏偏后面跟着静王和他的随从,让人好不自在。
虽没回头,也能感觉自己一直被他盯着。
文善不想受他的干扰,没话找话的闲聊:“这两天在州府处理些事情,就没回一家楼,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傅子玑回她说:“现在情况正在慢慢变好,老百姓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就很满足了。”
玉州也是个偏远之地,比不得帝都的繁华热闹。
往日里没饭吃的老百姓就够多了,现在闹水患,若是没有朝廷支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好在朝廷支援及时,老百姓现在还是挺高兴的。
不远处的一个街角拐弯处还有老百姓在领粮食,不知道是哪个看见了,忽然就喊了声:“静王和福容公主来了。”
两人虽是初来乍到,百姓是一早就知道他们要来的。
从进城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他们了。
现在有人一喊,大家都看了过来。
就是很规矩的站在路边看他们,大家就高兴的喊:静王安康,福容公主万福。
百姓自然也认得傅子玑,他经常活跃在百姓中,毫无条件的帮助过太多的百姓。
大家也同样的唤他:傅神医好。
文善笑笑,和当地的百姓挥挥手,一边走一边问大家:都领到粮了吗?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她这个人是比较亲民,谁看了不喜欢?
百姓纷纷回她说:领到粮了。
再瞧静王,模样虽是生得极好,让人忍不住看了一眼还想再多看一眼,可骨子里的高不可攀让普通的老百姓不太敢轻易和他说笑。
刻在骨子里的傲慢,是掩饰不住的。
让他像文善这般笑眯眯,静王也是做不出来的。
一行人离去,百姓一路都在探着脑袋看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看不见了,大家才回了头,谈论自己眼看到的静王和福容公主。
帝都来的人果然不一样,人美心善,瞧那模样,瞧这衣着,跟天上的神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