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弃默了一瞬,颔首道:“谢陛下,谢娘娘。”
昌英王对此未发表意见,看来丽嫔所作所为都在他的默许范围内。
交换眼神间,皆是会意。
营帐中的靡靡之音复响。
楚弃收回目光,看向跪坐在身旁一声不吭的小姑娘,发现她始终低垂着头,未曾抬起。
楚弃还以为她是做贼心虚,仔细一看,她哪里是在惊惧害怕,分明是胆子极大,还有玩心观蚁呢?
呵。
楚弃硬生生被她气笑了,面色冷凝,微微眯起眼睛,收紧掌心,听到一声低低的痛呼,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将军,疼……”
“……”
对上时卿控诉的眼神,楚弃下意识地松开手里的力道,想到她一刺客,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逃走,定是狡猾,他无需对她心软。
楚弃的虎口便又像铁钳一样锁住她。
楚弃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低声警告道:“别耍花招,我不吃这一套。”
时卿:“……”
不跟你计较。
我记小本本!
时卿扭过头,抿住唇不吭声了。
好在这场乐宴进行的时间并不持久,以旻琰嫌歌舞不够尽兴,惹得他体乏,要歇下回营,最终收场。
楚弃领着个女子回帐的消息,以路人亲眼所见,迅速传遍整个神武军。
“将军!”
鹤唳听闻,是第一个赶入主帐的。
眼见楚弃的营帐里真有个女子,鹤唳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出去。”
楚弃挡在时卿身前,转过头,冷冷的瞥他一眼,“不许让人进来。”
鹤唳惊得找不回声音,没看清那女子的面貌长相,只是隐约看到了个身形,便立刻低下头去。
“是……”
过了一会儿,鹤唳才呐呐的张嘴,作揖匆忙退到帐外。
几乎是鹤唳一出来,旁边就有侍卫围过来打听。
“鹤唳大人,将军真带了个女人回营?”
“听说还是将军特意向陛下讨的,那是何等美若天仙的人物,鹤副将见着了吗?”
“从未见过将军如此,鹤副将快跟我们说说……”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鹤唳面色一沉,眼风肃杀的瞥过去,“将军吩咐你们的事,都办妥了?”
原本还人头撺掇的营帐前,顿时支支吾吾的,成了一群鹌鹑。
鹤唳立在帐前,浑身威严,横眉冷对,“再让我听到有人私议将军的事,小心军法处置。下去!”
“是……”
一群人赶紧恢复先前的严肃,戒备的去列队巡查。
鹤唳回头瞅瞅密不透风的帐帘,眼神间难掩探查的好奇,却窥听不得什么,只好站在营帐外好好的替楚弃守着。
营帐外的动静消失。
楚弃才松开时卿的手腕,目不斜视的沉声道:“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
面前的小姑娘似乎被他唬住了,睁圆杏眸,愣愣的抬头望着他。
楚弃沉默一瞬,知晓其中有歧义,却没想着出口解释,长眉皱起,只是紧盯着她肩头的位置。
时卿知道他的目的。
她也可以装作不懂。
时卿抬起胳膊,大方道:“那将军帮我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