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挥刀之间,一刀将挡在身前的青城山弟子脑袋砍掉。
脚下更不停留,突进间,重刀连劈带斩,四个青城弟子已经死在他手里,更无人能挡他一招,能阻挡他一步。
木高峰见对头先前还在十余丈外的马上,倏忽间,就连杀四个青城弟子,到了近前,喊道:
“我来对付这采花贼,你们两块去拦住那小贼。”
和尚和余沧海急忙抛开田伯光,转身迎战燕昭。
原来余沧海青城派的疗伤药也不凡,虽然无法逼出身体的寒气,但却也暂时将伤势压住,这会虽不到平日里巅峰状态,但也差不太远,能勉力一战。
他想着,自己跟这小贼交过手,他也就比自己强过一筹,自己单打独斗不是这小贼对手,但联合木高峰,却是稳赢。
他哪里知道,现在燕昭武功比前些日子和他相争的时候,又大幅提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和尚身法快捷,竟然隐在余沧海之上,他一脚将一个青城派的弟子踹飞,向燕昭砸来,跟着欺身而进。
燕昭一脚跟着将那青城弟子踹了回去,这一脚比和尚的力气大了许多,去势更快。
和尚暗自吃了一惊,身子一扭,飘了过来,跟着向燕昭怀里抢进。
燕昭长刀一扬,和尚又要伸手去弹长刀力量薄弱之处。
可燕昭的刀何等之快,跟着长刀一翻,将他手腕砍了下来。
那和尚闷哼一声,手腕落地,急忙后退。
燕昭欺身抢进,正要一刀结果他的性命。
余沧海虽然恨对方拿他弟子做盾牌,但知道自己一人万万难以抵挡,这人虽然可恨,但也必须救援,急忙一剑冲燕昭左肩刺来。
燕昭身体忽然一转,躲过来剑,一刀卷起冷光,反斩余沧海手臂。
余沧海大吃一惊,暗道,这小贼几日不见,武功怎地提升的这般快?
他急忙退开。
那和尚这时已经将手腕上的穴道点住,心下惊疑不定。
他想到,余沧海老贼骗我。
这小贼武功何止比他高了一筹?
我现在右腕已断,万不是这小贼的对手,还是撤退的好。
他念头一转,忽然向衡山城方向纵去。
燕昭对他已经生了杀心,岂能容他逃走。
便一刀逼退余沧海,跟着将手上的重刀扔了出去。
那和尚听到身后传来劲风声,待要躲避,但这一刀是燕昭倾力一掷,速度奇快无比。
那和尚念头刚落下,身体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觉得后心一凉,跟着一柄重刀的刀身从胸前透了出来,他“扑腾!”声扑地倒下,背上只有一截刀柄露在外面。
围观的人这会已经多了起来,见燕昭一刀先断了漠北双雄之一的手腕,接着又一刀将其钉死在地上,都不由大吃一惊。
对燕昭的武功,不由得又在心里提升了一个台阶。
……
余沧海见燕昭手里没了兵刃,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便不要命的加快进攻,全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燕昭因为要杀那和尚,略一分心,就给了余沧海机会。
但他如今的境界和武功高出余沧海太多,只是余沧海情急之下拼命,他也没必要非要三两招将对手杀死,好彰显他无敌威名。
况且,就这么杀了他,好像也太便宜了他。
便施展轻功身法,连避了余沧海五招。
燕昭本着对死人的临终关怀,觉得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余沧海一声,就说道:
“余沧海,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派人前去青城山,你不用着急,很快你的夫人,你的弟子就会全部下去陪你的。”
余沧海悲愤狂怒,吼道:
“你这恶魔,你怎么敢干出这般残忍的事?我和你有仇,你凭本事杀我就是,我妻儿弟子何辜,你这般行径,真不亏是魔教中人。”
燕昭冷笑道:
“现在你知道痛了,知道难受了?”
余沧海怒喝道:
“恶贼,我死也不放过你。”
燕昭身如青烟飘荡,躲着余沧海的攻击,嘿嘿地冷笑,道:
“你准备去灭我福威镖局满门的时候,没想过反被灭门吗?你难道在指使你徒弟们,杀了我福威镖局各大分局近千人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也会被人灭门吗?”
道路两边,围观的人闻的此言,都不由心下一悸,心道,这林平之真是个狠人。
余沧海和他有仇,他不但杀尽余沧海的弟子,还要灭人满门。
青城派矗立武林,传承多年,却不料就这样没了。
跟他作对,就得准备好被他灭了满门的打算。
惹不起,惹不起啊!
……
余沧海心头悲愤,知道自己今日已无幸免,又想到山门破碎,妻子必定会死,青城派传承必然断绝。
每一招都极尽疯狂,盼着能拉着燕昭一起同归于尽。
燕昭忽然间,觉得这般戏刷对手,非常无趣,便大喝一声,一掌劈了出去。
余沧海长剑竟然被掌风击的一歪,他心头一颤,就见燕昭曲指一弹,只听得“噹!”的一声脆响,一股沛然大力从剑身传来过来。
余沧海虎口巨震,手一麻,长剑脱手飞出。
燕昭欺身抢进,一掌拍在了余沧海的脑袋上。
余沧海双眼圆睁,怒火不熄,身子扭了两扭,栽倒在地死去。
旁观的人见一代武林怪杰,青城派宗师余沧海就这般轻易的死去,都不由感到有些梦幻。
对燕昭越发敬畏起来。
……
田伯光因为致命之地,伤势未好,一时间被木高峰占了上风。
但他知道燕昭武功超绝,那两人就算联手,在他手上也难撑过二十招,便拼命将木高峰缠住。
木高峰余光之下,先是看到和尚被燕昭一刀钉死,刚一分心,就被田伯光连续几招逼得险象环生。
接着,刚一眨眼的功夫,余沧海又被燕昭一掌拍死。
他心胆俱丧,哪里还有斗志,心气一泻,上风顿时便下风。
他用余光一瞄,就见燕昭喝道:
“田伯光,你去杀那些青城弟子,这驼子给我。”
田伯光心道,老子刚杀了一个漠北人熊,现在正要杀个木高峰恢复名声,可你怕有失身份,不愿杀青城弟子,却让老子去杀?
老子堂堂“万里独行”,就不顾及身份吗?
他虽心中不爽,却依旧一刀将木高峰逼退,跳开一刀砍死一个青城弟子。
木高峰哪里还会等燕昭来对付他,见田伯光跳开,急忙提身就跑。
燕昭一步跨出,跟了上去,同时喝道:
“驼子,你再敢跑,我就砍了你背上的驼峰!”
木高峰心头暗喜,心道还有这好事,你来砍啊!
原来他背上驼峰中背着一个装有毒液的皮囊,对手要是一砍,毒液喷出,结果就好看了。
燕昭说话间,已经到了和尚死去的地方,俯身拔下重刀,身子好似没有停顿的就飘了过去。
燕昭见木高峰虽然背着个驼峰,轻功却很是不弱。
他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重刀掷了出去。
田伯光又砍死一个青城弟子后,暗道,怎地又是这一招?
木高峰听到身后劲风呼呼,那物来的极其迅捷,知道自己无论左右闪避,还是提速飞奔,都万难躲开。
于是,他脚下一顿,飞了起来,他本想拽住一根树枝,然后借力遁入林中。
但是,他忽然觉得下身一凉,有一物脱身而去,跟着一蓬鲜血洒落下来,他意识到失去的是什么后,不由惨呼一声,跟着身上力气一泻,掉了下来。
田伯光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下大快,又砍死了一个青城弟子。
世上就自己独一号时,那自己就是一个怪物。
当身边有人也这样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不再孤独。
田伯光这会儿,心头欢畅难言。
于是,他刀法也快了三分,不大会儿,就将青城弟子尽数杀死了。
……
见田伯光阵前反水,劳德诺心下暗叹可惜。
这会,他们也赶了上来。
劳德诺也不表露他的失望之情,客气的招呼道:
“田兄的快刀真是武林一绝,我们还没来得及帮手,你都将这恶贼们尽数杀了。田兄为我们洗心阁立下了开张第一功,阁主一定会重赏的。”
田伯光嘿嘿一笑,说道:
“都是阁主英明神武,武功盖世。我这本事,也只能对付这种不上台阶的下三滥。”
两人互相应付着,走到了木高峰身前。
这时,木高峰已经站住了,只是身上穴道已经被燕昭封住,下身鲜血淅沥沥的流着。
田伯光心情莫名复杂,看到此时的木高峰,便又想到了先前的自己。
郑达看着史进,嘿嘿一笑。
史进明白他的意思,喝道:
“阁主的刀你还不快去给捡回来,捧刀人这活儿,你不想干了吗?”
郑达苦着脸,跑到两丈外将刀捡了起来,然后皱着鼻子,将刀一抖,将一物摔进了林子。
木高峰心一颤,悲痛难言。
劳德诺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田伯光,田伯光瞪了劳德诺一眼,摸住了刀把。
他心下暗道,这老小子总是取笑我,惹火我了,我拼着被林平之收拾,我也得将这老小子给煽了,以报今日之仇。
田伯光想到煽了劳德诺,心头越想越是兴奋,觉得这事真的可以干一干。
劳德诺还不知自己的萎物或许即将不保,还想着反正这采花贼被阁主老爷规定,不准干的事情不能干。
就算他对我不满,想来阁主老爷事业初创,也不会容忍他内部争斗。
……
郑达不敢让这些污秽存留,取下水壶将刀上的血迹冲尽,回来说道:
“史兄弟,你看阁主大人并没有要这老贼的命,想来你马上就要继续干活了。你说,呆会你就在这路上干活,还是抱到林中去快活一把?”
史进听的头大,什么叫抱着林中去快活一把?
抱个死老驼子,掰开他的腿,能有什么快活的?
木高峰闻言大骇,急忙说道:
“驼子年纪大了,长的也丑,更不好这一口,求千万放过驼子,咱们一切好说。这位兄弟,你要是真喜欢这个调调了,驼子去衡山城给你买那年轻粉嫩的,数量包够。”
郑达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曲非烟也笑的前后打跌。
田伯光这会看到别人的痛苦,忽然间,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史进黑着脸骂道:
“老驼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大爷且不说不喜欢这个调调,就算喜欢,轮得到你吗?”
木高峰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这路上人多,真要被这汉子抱进林子中,破了后门,是真没脸活着了,除了自杀以外,别无他路。
他看着燕昭,叹了口气,说道:
“林少镖头,你不是说砍下驼子的驼峰吗?怎地说话不算话?”
燕昭失笑道:
“驼子,你死到临头还想害人?你真欺我不知你这驼峰里装的是毒液吗?你刚才要是不躲,我这一刀就会插破你的皮囊,那毒液你就只能自己临死前慢慢享受了。”
木高峰一阵后怕,他的毒液多么厉害,自己知道,真要自己享受,那还不如下面挨这一刀,毕竟也用不上。
田伯光倒吸了口凉气,这驼子可真是个狠人啊!
一个假驼峰能背这么些年,都不累吗?
刚才自己几次差点忍不住想给这驼峰来上一刀的,这要真砍上了,后果可有点不妙了。
曲非烟绕着木高峰转了一圈,问道:
“阁主哥哥,你说驼子这驼峰是假的吗?要不,咱们先取了他毒液,看看?”
木高峰急忙道:
“不用看,驼峰是真的,毒液也是真的。”
燕昭笑了笑,说道:
“驼子,想死想活?”
郑达和史进对视了一眼,哎,又是这句。
劳德诺幽幽叹息了一声,心道,这句我熟。
田伯光心道,这句,我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