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一早醒来后,燕昭已然不在了。
她回忆起昨夜雨打芭蕉,旖旎风光。
哪怕现在屋内就她一人,也不由的脸色羞红,余味悠长。
她是万万没料到,阁主武学如此丰富,技法会那般娴熟。
人前的阁主大人是霸气无双的,是孤标傲世的,是绝世独立的。
可私下里阁主大人,在教导起自己剑法时,竟然的那么温柔细腻,言语有趣,奇思妙用。
她幽幽地叹息道,做女人真好,做阁主大人的女人真是好到不能更好了。
……
刘菁梳洗完毕以后,出了屋子。
庭院中,燕昭侧身坐在池塘边的那块奇石上。
双脚依旧放在水里,他弯腰掬起一蓬水,看着水从指缝间流下了去。
这样的举动在这月余间,刘倩已经看过很多次。
她总觉得这是一件很奇特的美景,总是百看不厌,每次看到阁主大人这样,她心总是会砰砰跳个不停,沉醉不已。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正在这时,曲非烟从一旁窜了过来,悄声问道:
“姐姐,做女人的感觉如何?”
刘菁俏脸一红,说道:
“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曲非烟一挺胸,说道:
“我哪里不大了?”
刘菁目光落在了某地,微笑不语。
曲非烟顿时泄气了,说道:
“我早晚会超过你的。”
燕昭忍俊不住,不由笑出声来。
曲非烟跑到燕昭身侧,挨着燕昭坐下,说道:
“阁主哥哥,我开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只痴迷武学,不喜欢美色的。现在才知道,阁主哥哥,也不是好人哩。”
相处月余,她们和燕昭相处越久,便发现燕昭远比外面表露出来的更好亲近。
所以,说话也就随意多了。
当然,曲非烟在燕昭面前,说话一向随意。
燕昭微笑道:
“菲菲何出此言?”
曲非烟说道:
“先前,岳姑娘离去时,我便见你颇有留下她的意思。且岳掌门也暗示想要将岳姑娘嫁给你。你为何装作不懂,偏又不舍?”
燕昭失笑道:
“我何时表现出不舍了?”
曲非烟一撇嘴,说道:
“阁主哥哥,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对岳姑娘不同的。我其实不大懂,你这样横行无忌的人,心里怎么还会顾忌一个女子?想要就留下,反正岳掌门心里是同意的。再说了,他不同意又能怎样?”
燕昭放声大笑:
“这就是你说的不是好人了?我这不是好的很吗?”
曲非烟冷哼一声,说道:
“那昨日定逸师太带着仪琳来拜见时,你为何频频注视人仪琳。不过,仪琳姐姐虽然是方外之人,长的可真是好看。连我都有些动心了。要是她留出长发,定是不输于这江湖上任何一个女子。可是啊,定逸师太伤势已经好转,明日就要离开了。你要动心思,可就只有今天了。不然啊,再见就没机会了。”
燕昭笑道:
“我是见仪琳小师太红尘未断,怕她日后遇到劫数。想要不要传她一套伏魔剑法。可又想道她的身世背景,好似也无须我操心。”
“身世背景?”
曲非烟的注意力果然给转移过去了,问道:
“仪琳姐姐有什么其它的身世背景吗?”
燕昭笑道:
“却是不方便,背后说人的隐私。”
曲非烟哼了一声,说道:
“其实啊!不惦记外面的女子也是对的。自己家的人都还孤单着,可别分不出内外亲疏啊!”
饶是曲非烟成熟大胆,这话说出,也不由的心跳如鹿撞,羞的满面通红。
燕昭哑然失笑,说道:
“小孩子家家,怎地生出这般心思了?”
曲非烟抬起头,盯着燕昭,说道:
“你们都觉得我小,我哪里小,我都十七了。民间这般大的女子,都做孩子的娘了。”
燕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曲非烟:
“真十七了?”
曲非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好吧。其实还差一点点?”
燕昭乐了,道:
“差多少?”
曲非烟叫到:
“真是烦人!”
她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冲出了院子。
刘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燕昭向刘菁招了招手,刘菁走了过来,挨着燕昭坐下。
刘菁说道:
“菲菲这孩子自小流浪江湖,可比一般人成熟。她这心思啊,是人都看得出来。阁主,可不要辜负了。”
燕昭笑道:
“我原本真拿她当孩子看的,不过,既然她话已经说明了。我也不愿意真让她离开,只是,总是得让她再长大点,再收入房内。免得人说我……”
刘菁奇道:
“说什么?”
燕昭摇头笑道:
“没什么。”
燕昭握住刘菁地说,说道:
“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鼓动我收了菲菲,就没想过和我一起到老?”
刘菁失笑道:
“连我父亲,除了我母亲外,还有多房美妾。何况阁主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再说了,我只是一个侍女。能得到阁主的怜爱,已经很知足了。”
燕昭搂住刘菁,说道:
“好妹子,你且宽心,无论我日后在何方,身边总是有你的位置。”
刘菁头靠在燕昭肩膀上,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安宁,过了很久,好像仅仅过去片刻。
她低声说道:
“阁主,菁儿现在好快活。”
燕昭轻笑道:
“那我们再去好生快活下吧。”
刘菁粉面羞红,道:
“这青天白日的,怎好如此?”
燕昭哈哈大笑,道:
“你们都说我横行无忌,我如连做些爱做的事情都要看时辰,还算什么横行无忌?”
刘菁浑身无力,只是低头不语。
燕昭看着刘菁海棠春色,心下舒畅,笑道:
“走吧,我还有两套剑法是我私家秘藏,今日就传授与你吧!”
刘菁心头发毛,这所谓的私家秘藏,昨日里她一套还没学会,就投降了几次。
这一次学习两套私家秘藏剑法,还不死人?
……
就在曲非烟说燕昭看岳灵珊的眼光不对的时候。
劳德诺刚收拾完田伯光。
不过,劳德诺比较有分寸,自己又不敢真杀了田伯光。
又知道田伯光日后怕是也会学这所谓的《阴天无极玄功》,他功力比自己深,武学天赋也比自己高,学会后,自己便不是对手,便没有下毒手。
将田伯光小小收拾了顿以后,劳德诺又给田伯光施礼道谢。
田伯光心下纳闷,不知道劳德诺,为何要跟自己道谢?
谢自己割了他?
这好没道理啊!
劳德诺笑而不语。
练习《辟邪剑法》一月后,劳德诺武功大进,只觉得天下大可去的,现在又赢了名头响亮的田伯光,更是让他几十年郁结的烦闷顿去。
要不是田伯光切他一刀,他怎么会有今天的风光?
田伯光倒是发现了劳德诺的一些异常,总觉得劳德诺最近衣服的颜色开始艳丽起来,说话也娘里娘气的了。
以前只是心底鄙视,现在心底的疑问重了,也不好多问。
劳德诺将田伯光请到屋内,说道:
“田兄,你我日后在阁主门下效力,为了阁主的大业,我们当同心协力,通力合作,我们往日恩怨,便一笔勾销如何?”
田伯光心头疑问更重了,他的活儿被切,虽说是劳德诺下的手,可真正的主使人是燕昭,他迁怒劳德诺已经有些不对了,自己去切了劳德诺,其实这算是很大的死仇了。
这劳德诺现在武功比自己高,竟然主动勾销仇怨,大度的有点不像劳德诺了。
田伯光心直口快,便说道:
“说起来,我们两之间的恩怨,我对不起劳兄还要多一些,劳兄真能不计过去嫌疑,化干戈为玉帛?”
劳德诺点头道:
“田兄见我今日剑法,有何感想?”
田伯光心有余悸地说道:
“速度之快,我闻所未闻;剑法之诡异难防,我现在还心有余悸。莫非,这就是阁主新传你的剑法?”
劳德诺笑道:
“所以,我要感谢你啊!”
田伯光道:
“还请劳兄详细说说。”
劳德诺得意地道:
“那晚,你田老兄提刀进了我老劳的房间,点了我的穴道,给我手起刀落,来了这么一下。”
田伯光想到那晚的冲动,有些尴尬地笑了。
劳德诺继续说道:
“我老劳武功又没你田老兄高,也斗不过你。就仗着自己跟阁主的时间久,也杀了陆柏。对了,实不相瞒,我原本是嵩山派左冷禅的徒弟,被左冷禅派到华山做探子的……”
田伯光吸了口凉气,说道:
“你老兄还有这来头?那你怎么敢杀陆柏的?不怕左冷禅杀你?”
劳德诺笑道:
“阁主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我第一次见他老人家,就被他老人家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我既然已经决心要跟阁主,但这身份就尴尬了些,所以,我索性当众杀了陆柏,表明决心。”
田伯光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看不出来老兄,会这般决断。我老田佩服。”
这本就是劳德诺一生之中,做的最得意的事情,他每每想起,都对自己佩服不已。
劳德诺陶醉了一会儿,又说道:
“我老劳既然跟阁主他老人家表明了决心,阁主老人家也看在眼里。我就想,我斗不过你,我还不能找阁主告状吗?然后,阁主看我可怜,又见我忠心,便传了我这剑法。”
田伯光心头一热,说道:
“莫非是《辟邪剑法》?”
劳德诺一翻白眼,说道:
“老田,你想什么啊?那剑法是阁主的家传剑法,怎么会轻易传下。”
田伯光点了点头,说道:
“也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感谢我的意义何在?”
劳德诺说道:
“因为你老田割了我一刀,我虽然这把年纪了,平日里也不好美色,但毕竟没有这东西,不便且不说了,也很羞耻。阁主见我可怜,便将他老师在大内禁宫里,抢出来的一部,专门让太监练习的绝世神功传给了我。”
田伯光心头只跳,大内禁宫?太监?
这我也是啊!
劳德诺看到田伯光的神情,又说道:
“想必你也猜到了,你现在也是个死太监。我看阁主没传你这绝世神功,料来还是你,没有证明了你的忠心。只要你证明了你的忠心,阁主必然也会传下你绝世武功。以你的武功根基,要超过老劳,还不是轻轻松松。日后,你我横行天下,替阁主大人镇压不服,得有多威风?”
田伯光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这是他自从没有了作案工具后,再次对未来生活有了热烈的向往。
哪个练武的人,不想得到一部高深的武功?
这劳德诺,以前在自己面前,也就一刀就可以砍死的小角色,可当阁主传下武学,这才过去一个月,自己都不是对手了。
要是自己得到这神功,练个一年半载,这天下,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哦!
阁主想来还是惹不起的。
除了阁主,自己还有什么人不敢杀?
田伯光想到这里,站了起来,对着劳德诺行了个大礼,说道:
“还请劳兄指点。如果兄弟得蒙阁主看重,传授神功,日后你我便是至亲骨肉。”
劳德诺在田伯光行礼的时候,也没拒绝,便说道:
“既然田兄虚心请教,那我也不瞒你。我觉得目前有桩活计,非你我同心不可。”
田伯光说道:
“劳兄请说,只要不违背阁主意愿。我老田自然是跟你干了。”
劳德诺说道:
“田兄和我华山时的大师兄令狐冲,听说关系很是亲近?”
田伯光苦笑道:
“我倒是欣赏令狐冲的为人,可他有些看我不起。这关系亲近,却是说不上。”
劳德诺一拍掌,说道:
“这就对了。我在华山时,也看不上这小贼。他明明是岳不群的嫡传大弟子,未来华山掌门。可整天吊儿郎当,从不为华山的大业尽心尽力。尽在外面惹是生非,我老劳总是去给他擦屁股。上次还因他惹了青城余矮子,我老劳去青城给赔罪,还差点给余矮子弄死。”
田伯光说道:
“劳兄你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劳德诺说道:
“我见阁主对我华山的小师妹好似有些意思,但他老人家是大英雄,大豪杰,估计是看出令狐冲对我这小师妹有些念头。不愿意坏人姻缘。所以,在岳不群暗示要将小师妹许给阁主时,阁主也没回应。”
田伯光迟疑了下,说道:
“劳兄的意思是?”
劳德诺嘿嘿一阵冷笑,抬掌做刀,往下一拉,说道:
“如此这般,他不是便没了念想?自然就不会,再坏阁主的好事了。”
田伯光吃了惊,站了起来,说道:
“这万万不可。且不说我对令狐冲很是欣赏,就说阁主既然他想,这事还不是水到渠成?我们私自做主,要是坏了阁主大事,阁主发起火来,你我都没活路。”
劳德诺嘿嘿一笑,道:
“你田老兄久在江湖下层混,也不多读书。你难不成不知道,那禁宫里的皇帝,是永远对的,永远都不能错的。那错了的坏事,自然都是太监做的。阁主要注意形象,可我们要什么形象?你我现在这身份,不替阁主干脏活,不替阁主揽好处,又怎么能成为阁主信任的亲近人?”
田伯光暗道,这劳德诺真有做大宦官的潜质啊!
可这事?
田伯光又忍不住看了眼劳德诺,只见窗户外的阳关扑在他身前的地面上。
劳德诺的身子隐藏在光影后面,神色阴沉,眼神冷酷漠然。
田伯光脑海里,顿时想起了评书先生嘴里,无数个大宦官的名字,这一刻,都和劳德诺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