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众人跟随胡斐的背影,到了县城一家最好的客栈。
胡斐带着两个伙计在门口等候。
胡斐表功道:
“师父,房间已经订好了!让伙计带师父,师伯,师叔先去沐浴更衣。我带藤老师和哈老师去房间。”
哈合台说道:
“我不姓哈!”
胡斐笑道:
“哈大哥姓什么不重要,我们先去房间吧!”
哈合台正在琢磨为什么自己姓什么不重要,就见滕文雷拽住自己往里走。
哈合台跟着就明白了,自己姓什么确实不重要,不碍事才重要。
燕昭,骆冰和李阮芷跟随小二来到客栈内的一个小院内,环境还算的上优雅,房间有五六个。
小二将三人带到三间正房处说道:
“这位大爷,两位小姐,这个院子,胡小爷已经包下来了。三位请自行选房,小的去给爷和小姐准备热水。”
伙计见三人有点踌躇,就又说道:
“我建议大爷住中间这房间,两位小姐住两边,有点什么动静,也方便照应。”
做小二的都是机灵鬼,他没说的是,男的住中间,无论去哪个房间,动静都会小一点。
但他不知道的是,三人都是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的人物。
区区一间房的间隔,就能听不到动静了吗?
伙计离去,燕昭站在中间的门口。
左边是李阮芷,右边是骆冰,春花秋月,各擅胜场。
李阮芷直勾勾的看着燕昭,一双娇艳的桃花眼里,水光透亮,她腻声喊道:
“师兄!我就住这间了,等会你过来找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骆冰瞟了眼燕昭,风情万种,蜜桃熟透,说道:
“姐姐我先进去了,你要是没事,就到我房间来,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两女左右两分,一同进屋,同样的都是将门虚掩。
燕昭呆立在自己的房门处,左边青春美艳,娇嫩无双,宛如草莓新摘,色味俱全;
右边水饺出锅,皮薄馅大,味美多汁,回味无穷。
哪怕他第一世惯会做海王,技巧娴熟,最善于时间管理,也不由得左右为难,难以抉择了!
……
正在燕昭难以抉择之时,胡斐忽然进来,见礼后,说道:
“师父,外面来了一群人,领头是个姓关的,要拜见师父您。说是霍女侠派人来传信的!”
燕昭心下一突,急忙走出院子。
胡斐正要跟着出去,李阮芷带着杀气的声音传来:
“胡斐,你给我站住!”
胡斐腿有点发软,他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自己坏了师叔的好事。
他下意识的想跑,但想到跑了以后,后果会更严重,便老老实实的到了李阮芷门前。
李阮芷推门出来,问道:
“这姓霍的女侠又是怎么回事?”
胡斐苦着脸说道:
“师叔,我跟师父才几天啊?还没跟师叔你的时间多,哪里知道这些。不过听那姓关的说,好像是什么天山双鹰的徒弟!本来是要陪着师父来救师伯的,但师父走的太急,没有跟上。”
李阮芷暗骂自己糊涂,什么姓霍的女侠,不就是霍青桐吗?
她想起燕昭说过,他去追杀张召重时,遇到张召重等人正在和回部厮杀。
李阮芷和霍青桐曾联手对付过张召重,两人由误会起,最后成为好友。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霍青桐不好好的呆在回部,竟然来找燕昭,而且在燕昭赶来之前,两人还在一起。
女的有意千里送,男的不是好东西,保不齐两人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偏偏就自己傻,明明是自己的师兄,明明自己最有机会的。
她心头哀叹一声,暗骂,果然妖精太多,唐僧肉不够分了。
这年头,大凡大人物,无不三妻四妾,李阮芷出生官家,见惯了这些。她所要的,也不过是个正房的位置罢了。
在惊觉霍青桐出现以后,李阮芷反而对骆冰放下了警惕心思,毕竟一个有夫之妇,有自知之明,年纪又大,不至于没有点眼力劲。
所以,要联合骆冰吗?
毕竟自己可是救过她两次啊!
……
话说,当日燕昭从酒楼抛下霍青桐三人以后。
霍青桐三人急忙要去支援,坐地虎关舟说道:
“三位何必着急,这关东六魔的名头我也听说过。虽然威震关东,雄霸关外。尤其大魔滕文雷武功高强,可他能比得过张召重吗?能比得过王维扬吗?非是在下灭对手志气,涨我们自己的威风。就算大魔二魔一起上,也不一定斗得过火手判官张召重。可张召重在燕大爷手里,才撑了几招?”
霍青桐也是关心才乱,听关舟这样一说,心想也是。
威名赫赫的张召重,在燕昭手里也没撑过十招,就算关东三魔三人联手,又能顶得住多久?
霍青桐要去支援燕昭,坐地虎一行都想同去,关东六魔威名赫赫,凶威滔天,现在惹到了追命阎罗手里,必定是一场好戏。
大家都是武林人士,这等盛事怎能错过?
霍青桐也无法拒绝别人助拳的好意,一行就向客栈走去。
刚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两个回人正在门口等候,见到霍青桐急忙招呼。
原来,当日燕昭打伤王维扬,打碎回部进贡的贡品后,又掳走福康安。
回部使者被御林军救走。
回部使者暗自高兴,随御林军到了杭州,见了光禄寺的官员,说起贡品被打烂一事。
并抗议到,说一开始就跟北京的官员说过,如果清廷不同意议和,这宝物是要带回去的。
现在,他们宝物在清廷的境内被匪徒砸坏,清廷必须得负责。
这种大事,光禄寺的官员也无法做主,就只能等乾隆醒来。
乾隆被燕昭重伤后,在御医的急救下,第二日就醒来了,两枚金豆子打入体内,虽然被取出,但真气震荡之下,却给乾隆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一时半会动不了,原本几日后回京的计划,只能做了变更。
乾隆醒来后,首先听到福康安被燕昭一棍子敲碎了脑袋,抛尸荒野,又气又痛,又晕过去了。
乾隆再次醒过来后,先下令通告天下,严加排查,提高赏银,誓要捉住燕昭,以报血仇。
接着又听到燕昭打伤王维扬,打碎贡品,警告回部不准议和。
乾隆现在满脑子都是燕昭对他带来的威胁,又见兆惠被回部打败,江南各地官员被杀,暴民暴乱渐起,哪里还有心思对付回部,见回部求和,便准了,安排人去跟回部谈判。
回部原本对求和并无太大把握,这次又有机会在清廷身上猛咬一口,几个人把不住尺度,想到回部真正的话事人霍青桐在江南,何不请她来暗中主持?
商议一定,当下两个回人就出了杭州城,一路追寻着霍青桐的脚步到了宣城。
毕竟霍青桐等人一路突进,数次厮杀,形象又太过引人瞩目,走过的地方,早就留下各种小道消息,非常好打听,两个回人终于在宣城给追上了。
霍青桐一面顾念族中大事,一面记挂情郎,纠结不已。
关舟又劝道:
“霍女侠何必担心,您有大事去办,且先去办。至于燕大爷那,我关某人在这地方也算是有点薄名,在下最是佩服燕大爷,请给在下一个追随燕大爷的机会。”
关月梅也劝霍青桐应该以族内大事为重,儿女私情暂且放下。
关月梅又说道,反正你们关系已经确定,何必在意这短短的分别?
陈正德撇了眼关月梅,估计是见不得徒儿和那燕昭夜夜疯狂,心里不甘心徒弟这么没羞没臊的自甘堕落,所以想借机带走。
陈正德其实也有这心思,自己种的白菜,被猪给毫不珍惜的啃了,心头很不得劲,但又打不过,就只能忍着。
见到这个机会,听到大家的分析,燕昭确实好像没多大危险。
便也劝霍青桐以族内大事为重。
霍青桐毕竟是回部话事人,见有此彻底解决回部危机的机会出现,自然不会因小失大,便请了关舟带人前去报信加支援。
“天山双鹰”自然不放心徒儿一个人深入虎穴,只能陪着去了,不过为了不引起麻烦,便装扮成了回人。
……
燕昭这种拉风的男人,形象出众,行动奇诡,又奔走在官道上,一路见人就打听骑白马的女子的怪男人,那是异常好打听。
关舟纠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外带一群喜欢看热闹的,一路快马追了上来。
一路上,大家呼朋唤友,队伍越来越大。
前进的过程中,数次都是燕昭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到了。
众人越追,队伍越大,到了县城问到燕昭投宿的客栈时,队伍已经过百人了。
县城老爷得到禀告,一听说是追命阎罗来了,还来了百数的追随者,直接吓的扔了官帽,换了件下人的衣服就跑路去了府城。
县里的其它官员和衙役们也是躲在家里,门都不敢出,生怕追命阎罗去敲县老爷的脑袋没敲着,把气出在他们脑袋上。
现在燕昭的名气越传越大,也越传越离谱。
什么古之恶来,什么张飞、赵云,吕布的,都已经不配给他牵马抬棍了。
现在燕昭的形象,更是开始超脱了武道,逐渐往仙道方向转移。
有那心眼活泛的,更是整理了燕昭扬名以来的事迹,编成了书在酒楼说了起来。
县里但凡平日里欺压过百姓的,听到阎罗爷到了,也不由的到处烧香拜佛,希望自己拜的仙佛和阎罗爷是亲戚,能替自己说点好话。
免得被阎罗爷顺手给除暴安良了。
……
虽然是县城的最好的客栈,大堂也坐不下百数人,群雄们都是江湖人士,也没那么多讲究。
只是原本想赶上来助拳,乘机亲近阎罗爷,日后可以跟人吹嘘,说和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的追命阎罗爷并肩对敌过。
却不料来了才知道,二魔已经死了,四魔和大魔成了阎罗爷门下行走。
仔细一想,阎罗爷座下,配着两个魔头,这画风也很搭。
大魔和二魔听说这些人是来助拳燕昭,来消灭自己的,心里都有些打突,虽然这些人里真正的高手,那是一个都没有。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真被围住了,难免会有个意外。
一时,心里复杂难言,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难受。
燕昭出来后,便见到大堂里人员拥挤,人声鼎沸。
他刚一出来,也不知是谁大喊了声:
“阎罗爷驾到!”
整个大堂顿时安静下来,然后坐着的人纷纷起立,站着的人齐齐转身,对着燕昭行礼道:
“某某拜见阎罗爷!”
燕昭嘴角一抽,颇觉羞耻,也不明白画风怎么就忽然转变成这样了?
但群雄拳拳之心,不可辜负,他抬手虚扶,说道:
“燕某谢过众位豪杰援救之情了!”
关舟笑道:
“说是援救阎罗爷,其实是咱们给自己脸上贴金。只是能见到阎罗爷,说上几句话,回去就够我们吹嘘很久了!”
群雄纷纷大笑道:
“此言不虚!以阎罗爷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的盖世武功,哪里需要我们这等废物来援助。我们也不过是不想错过阎罗爷伏魔的盛会罢了!”
滕文雷和哈合台对视一眼,暗暗记住了说这话的家伙。
但跟着又想道,记住也没用,又不敢报复。
心头顿时又感到非常憋屈。
燕昭陪大家说了几句闲话,又说道:
“这里过于拥挤,不如燕某请大家去别处喝顿大酒如何?”
关舟是坐地大豪,钱财颇丰,急忙说道:
“这等事情怎会让阎罗爷操心,在下刚才已经让人去安排了。只是不知道阎罗爷是否有暇,没敢提前说。既然阎罗爷赏脸,那就是在下的荣幸!”
燕昭还能说什么哩?
只能感谢招待了!
关东二魔身上伤势未好,不能随行,也不乐意随行,留在房间修养。
李阮芷和骆冰不方便抛头露面,燕昭就带了胡斐一同赴宴。
胡斐年纪尚小,燕昭有意让他和江湖人士多接触。
众人一番大酒,燕昭也多喝了几杯。
胡斐年纪虽小,但已经显露出日后横行天下的英雄气,毫不胆怯,见燕昭有意让他应酬,便提着酒坛子游走在群雄间,狂饮不止。
……
应付完群雄,师徒二人往客栈走去。
胡斐其实并没有大醉,只是看到燕昭愁眉不展,估计是陷入了两难之选,生怕师父拿自己做挡箭牌,然后引起师叔和师伯日后的报复。
便假装喝多了,脚步虚浮,小脸通红。
走到客栈门口时,胡斐转头看了眼燕昭,见其双眉紧锁,脸有愁容,又觉得自己不够孝顺,心生愧意,说道:
“师父,您老人家实在不敢回去了,可以去徒儿房间,就说徒儿喝多了,您老不放心,留在徒儿房间照顾徒儿。”
胡斐想了想,又说道:
“大不了徒儿明天给师叔揍一顿。”
胡斐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一说就显得诚意不足,孝心打折。
燕昭气的踹了胡斐两脚,喝道:
“别装了,赶紧滚回去睡!”
胡斐嘻嘻一笑,道了声安,脚下一点,窜了出去。
燕昭摇头苦笑,走进了院子,他站在院子中间,三个房间灯都亮着,显然都还在等待。
齐人之福,难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