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音刚落下,就听到那边廖存瑞冷笑了一声。
“有些人脸皮真是厚,明明是半路过去的,还以为是自己栽培的,我都替你们脸红。”
廖存瑞这分明就是指的蓝佑臣。
在他看来,蓝佑臣明明就是太学教出来的。就算他后来去了金泽书院,那也是半道去的,如今他中了状元,怎么能算金泽书院的,应该算他们太学的才对!
“姓廖的,你可不要太过分!”米雪堂再也忍不住,大声警告。
以前他和钱学文在太学明算科时,就受尽了廖存瑞的刁难。现在他们都不是太学的人了,还怕他们个屁!
整个金泽书院的人都知道,蓝佑臣四人来到金泽书院后,能力提升了一大截。
他们四个要是还在太学,能进步这么多吗?他在太这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学的本事。
可以说,蓝佑臣能考中进士靠的是他在太学学到的本事,他能考中状元,却是金泽书院教给他的本领!
如果没有金泽书院,今年没上课的榜首,还不一定花落谁家呢!
廖存瑞冷笑一声,“这就过分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蓝佑臣在太学待了几年,在你们金泽书院不过几个月,难道还真算你们培养出来的不成?”
他话音落下,身后太学的明算科学子们虽然没说话,但神情里也写满了赞同。
哪怕廖存瑞几人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太学的学子,自然以太学的荣誉为荣,怎么也轮不到为金泽书院高兴。”
“廖存瑞,蓝佑臣为什么离开太学,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米雪堂义正言辞,“你与王老大人扭扭捏捏,觉得自己对上落日国有失身份,便把几个学生推了出去。你们自己都办不到的事,强求他们去做,完了之后还处处刁难嘲讽,我说得没错吧?若非你们没有一点师德,又怎会让整个明算科的前四名退学来了我们金泽书院?”
“米先生,话怎么能这样说?”沈清也勾了勾唇角,“金泽书院可是出了明算科有史以来第一位状元,咱们感谢廖先生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拿这事戳廖先生的肺管子呢?你没看廖先生脸拉得比马脸都长,要是一不小心气晕了过去,你负得起责任么?”
沈清看似劝架,实际上却把廖存瑞从头到脚贬了一番。
米雪堂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点头,“沈先生说得对,是我太不识好歹了。如果不是廖先生慷慨,咱们金泽书院怎么能多了四个如此优秀的学子呢?”
两人一唱一和,把廖存瑞气得七窍生烟,“你们……你们等着,一个状元算什么,我就不信你们金泽书院的进士还能比我们太学多!”
他话音刚落下,太学负责看榜的人便从楼下跑了上来,大声喊道:“高司业,廖先生,皇榜上的名字我们都抄下来了,还请先生们过目!”
说着,他们便在中间找了面墙,把抄好的名单用浆糊粘着贴在墙上。
这下子,不但是太学的师生,就连金泽书院的学子们也都呼啦啦站起来一片,朝那面墙看了过去。
“马淮生榜眼,秦伯牙探花,唐伯书第四,项义昌第五,纪七第六名……”
一个个名字念下来,廖存瑞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当然知道蓝佑臣四人的实力,可是没想到,他们四人发挥得居然这样好。
米雪堂这边更是乐开了花,廖存瑞不认得他们金泽书院的学子,自然不知道这些名字代表着什么。
“东林,东林!”米雪堂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把抱住葛东林,“这回恩科前六全都是咱们金泽书院的人,咱们这回总算没有辜负孟老所托,没有辜负陛下所托!”
葛东林激动得说不出来话,只知道和米雪堂抱在一起一个劲地说好。
“开什么玩笑?这回前六名,怎么可能全部都是你们金泽书院的人!”廖存瑞打死也不相信。
沈清道:“是不是我们金泽书院的人,廖先生问问不就知道了么?这种事情,这榜是你的人抄上来的,难道还有错不成?”
“廖先生,还是看看这次咱们太学考中了几名进士吧。”高承德眼看廖存瑞又要和人吵起来,立刻着急地问道。
谁不知道他这个太学司业和明算科走得近,明算科几乎脱离了宋宗平的手,全部由他高承德负责。
去年春闱他们就被金泽书院抢了风头,今年恩科要是再比不过金泽书院,高承德拿什么和上头交代?
“高司业说得对,要说这分数差得也不多,名次又算得了什么?还是看考中了几名才是正道。”廖存瑞回过神来,赶紧叫了几个学子统计起来。
米雪堂一看,也急忙叫了几个人,“没听到廖先生说什么?咱们也赶紧算一算!”
两边各两个学子,一共数了四遍,最终都得出统一答案。
太学明算科一共高中三十八名进士,金泽书院明算科一共中了二十一人。
廖存瑞终于松了口气,论起人数来说,他们强太多!
金泽书院算什么,就是一个南边的小书院罢了,怎么能和他们太学相提并论?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到米雪堂一脸坏笑地说道:“太学考中那么多进士,咱们金泽书院就不和他们比了。毕竟咱们今年来参加恩科的,也就那么二十一个,就算撑死了,你也比不了太学明算科呀!沈先生,你说是不是?”
沈清不由多看了米雪堂一眼,米雪堂可真够坏的,知道廖存瑞的痛处在哪里,就拼命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你说什么?你们金泽书院今年又全中了?!”廖存瑞一下子跳了起来,激动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相比于前六名全都被金泽书院占去,更让廖存瑞无法接受的是,太学在考中进士的比例上输给了金泽书院。
两年十成十的高中率,他们太学拿什么来超越?!
米雪堂没有搭理失魂落魄的廖存瑞,大手一挥,“进士们,走了!山长早就给了银钱,咱们去太和楼开庆功宴!”
去太和楼开庆功宴?就连太学的学子们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尤其是一些没有考中的学子,更是难掩失落,要是他们当初也和蓝佑臣他们一样去金泽书院,今天去开庆功宴的,会不会也有他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