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沈清愣了一下,“你不是睡着了吗?”
难不成刚才是在装睡,就是为了逗一逗她,降低她的警惕性?
顾含章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沈清沐浴的时间太长,他刚才确实已经睡着了。
只不过,在沈清爬上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醒了。
他没有忽略沈清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他当然知道沈清为什么在浴池里待了那么久。
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放过沈清,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作为一个男子,洞房花烛夜若是睡了过去,那不是要让娘子质疑我的能力?”
沈清想说,她一点也不质疑顾含章的能力。
无论是这一回,还是之前两人在一起胡闹的几回,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顾含章身体的变化。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可能说出口,顾含章的吻也落了下来,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最后的长驱直入。
不但是顾含章,沈清也是能感受到愉悦的。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连魂魄都跟着往上飘。又好似要融化在什么滚烫的液体里,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听到顾含章在她耳边,用近似蛊惑的语气,问道:
“清清,可以吗?”
沈清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她应该没说什么完整的话,嘟嘟囔囔地发出几个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音节。
顾含章却听懂了,沈清只觉得一阵痛,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脑海里幻境一般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她疼得连眼泪都忍不住掉出来几滴,一把抓住顾含章的胳膊,“疼!”
顾含章也疼,不过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他才是真的要疯掉。
“乖,忍一忍就过去了。”顾含章低头吻住沈清的唇,尽量让自己温柔一些。
沈清只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觉得在疼痛当中,另一半又感觉到几分愉悦。
最终,愉悦渐渐压过疼痛。
她就像一只小船在海面上,随着汹涌的波涛忽上忽下。
卧房后面的浴池第一天投入使用就没闲着,除了先头沐浴的那一回,沈清最后还被抱去了两三回。最后那一回,沈清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只有两只胳膊还有点力气,挂在顾含章的脖子上,甚至清洗都是顾含章帮着的。
这浴池的烛火委实太亮的一些,把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沈清把脸埋在顾含章的脖颈上,有些丧气地想到。
这个下子她算是相信,顾含章确实是睡着了。要没有睡着,忙活了一整天,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吗?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刚才她就不磨蹭那么久了,也不会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
“清清,别动,得上些药明日才不那么难受。”顾含章抓住沈清的捣乱的手,温柔地说道。
沈清又羞耻又恼怒,狠狠地往顾含章肩膀上咬了一口,“都怪你!”
刚才她都喊停了,顾含章却好似听不到她的求饶一味只知索取。要不是他不知收敛,她能弄得这么狼狈吗?
顾含章脸上浮起愧疚之色,“怪我,都是我不好。”
他也是第一回,又是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时没有控制住,谁知便弄成了这样。
瞧着沈清蹙起的秀眉,顾含章也是心疼,好在宫中御赐了好些药品,其中就有适合女子用的药。他把沈清抱着放在浴池旁一把檀木做的贵妃椅上,自己则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只翡翠做成的小药瓶。
瓶子里药膏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是什么药材做成的,涂在身上冰冰凉凉的。
沈清感觉舒适了不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要顾含章的一下,顾含章的肩膀上都渗血了。
“疼不疼?”她拉过顾含章的肩膀看了看,“我生起气来没轻没重的,你怎么也不知道喊?”
顾含章把翡翠药瓶放在一旁,也在贵妃椅上坐下,沈清顺势靠在他怀里。
顾含章则拿了条巾子,替她擦头发上的水珠。其实她的头发原本已经干了,几次下水松松垮垮的发簪落下来,发尾又落进池子里湿了半截。
沈清把耳朵贴在顾含章的胸口上,听着他胸膛里沉稳的心跳声。
顾含章轻笑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钻进她耳朵。
“无妨,我们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神他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清气得坐起来给了他一个白眼,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
顾含章给沈清上完药,两人回到卧房。
床上的被褥被两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他们进浴房的这段时间,居然已经被人换了套新的。
也不知道的人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沈清望着床上的被褥脸上又是一热。
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来不及尴尬太久了。
顾含章把她放在床上,她一挨着柔软的床榻,几乎立即就陷入了熟睡。
顾含章把纱帐从帐钩上放下去的功夫,沈清就已经睡着了。他单手支着身子,目光缱绻地看了会儿沈清,便躺进被子里,将沈清轻轻拥在怀中一起陷入沉睡。
……
国公府正院,谢琼如也是很晚才入睡。
她在正院里等到子时过后,府里的管家前来禀报,说是京中无事发生,这才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顾含章和沈清的婚礼办得如此顺利,谢琼如这个当娘的,也操了不少心。
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都是长相招人的。
为了防止有人大闹婚礼,把镇国公府的脸扔在地上踩,谢琼如一早就安排了人,把几个她知道的,可能作死的苗头按死在摇篮中。
管家禀报完事情退下,又有一个婆子匆匆赶来,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谢琼如见了她,脸上也露出笑意来,问道:“那两个孩子那边如何了?”
婆子抿嘴一笑,“夫人不必担忧,世子和世子夫人情投意合,自然是蜜里调油。奴婢知道小两口面皮薄,趁着他们沐浴的时候,才让手脚麻利的进去换了被褥的。”
谢琼如是过来人,哪里听不懂婆子的意思,笑着说道:“好了,含章自来不喜欢人伺候。以后你们少在他们跟前晃,免得打扰了夫妻二人。”
婆子当然明白谢琼如的意思,立刻点头称是。
等到婆子也离开,国公府正院的最后一盏灯这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