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打赢榆林、宁夏两战后,李自成满载而归,白广恩归降大顺,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
如今,只余下一个临洮镇,以及甘肃镇。
两者都处于西北地区,地域荒凉,所以李自成就不再御驾亲征,给手下的大将一点机会。
于是,他宣布,以刘宗敏、袁宗第为首,去往西北,平定临洮、甘肃二镇。
刘、袁二人自无不可。
「大王,汉中可还有一镇兵马在,取川必拿汉中,不可轻易舍弃。」
宋岩轻言道。
「这话倒也是。」
李自成摸了摸下巴,随即对着一旁的白广恩道:「白将军,我听你说,好像杀我侄子的那人,逃去了汉中?」
「回大王,杀您侄子的,乃是一朱姓将领,名叫朱谊汐,是孙传庭的爱将,如今逃往了汉中了。」
白广恩闻言,忙低头说道:「末将愿意为先锋,拿下汉中献给大王。」
「朱谊汐?」李自成嘀咕了一句,独目中散发狠厉地目光:「杀我侄儿,断我臂膀,真是该死。」
说着,他有意无意瞥了白广恩一眼,随即对着大将马珂道:「马珂,我命你率三万兵马,白将军为副,一同拿下汉中,为权将军李过报仇雪恨。」
「遵命——」
马珂一愣,随即拍的胸脯应下。
白广恩也忙不迭跟上。
刘宗敏戏谑地看了一眼白广恩:「白将军,你与那朱谊汐也是老相识,莫要放水才是。」
「刘将军放心,咱归顺了大王,自然全力以赴。」
白广恩眼皮一跳,心生厌恶,硬气说道。
「那就好。」刘宗敏这才放过他。
会议结束,白广恩跟着马珂,点齐兵马,朝着大散关而去。
一路上,白广恩颇有些沉闷。
这些时日,大顺军横扫关中,由于怕被屠城,大部分城池洞开,但这绝不包括大散关。
他深切的明白,朱谊汐早就已经把汉中当做了退路,不可能轻易拿下。
「驱狼吞虎啊!」
摇了摇头,啃硬骨头,没什么功劳,这要是打成消耗战,那真的就完了。
很快,数日后,三万大军,就见到了雄伟险峻的大散关。
「他么,这与潼关不差分毫。」
马珂抬眼一望,就忍不住骂将起来。
「去,让守将开城,不然待城关一破,鸡犬不留。」
他指示道。
很快,就有人上前喊话。
朱猛居高临下,望着气势汹汹的大军,心中忧虑,但面上却极为冷静:「去他么的投降,老子与贼寇,势不两立——」
「好胆!」
吹着冷风,马珂脸色狰狞,毫不吝惜道:「给我砍伐树木,制造器械,我要这大散关见识到咱们大顺兵马的厉害。」
旋即安营扎寨。
接下来几天,寒风刺骨之下,闯军不顾伤亡,不断地攀爬,射击,但对于大散关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山风一吹,箭矢一射,再大的勇气,都会被吹跑。
三五日过去,大散关依旧稳如泰山,马珂脾气就有些暴躁了。
「该死,该死!」
马珂不断地骂道:「别人都在攻城略地,就老子还在打这个破城,被看笑话。」
「白广恩,你不是厉害吗?怎么还不见效果?」
一旁,白广恩也忍受着谩骂。
心中越发的觉察,这大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想着儿子还被建
奴俘虏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接下来,经过十余日的攻伐,大散关不动如山。
得益于马珂的暴脾气,白广恩也懒得理他,登上山坡,观察着大散关的情况。
「这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眺望着,轻声嘀咕道。
「怎么衣裳干净了许多,之前的血迹,脏脏的,如今泰半干净整洁了。」
「怕不是有援兵吧!」副将尤世威,不由得道。
「应该是的。」白广恩点点头,道:「这下,够那马珂喝一壶了。」
尤世威则目光炯炯,道:「白总兵,你说过,会放我们离开的。」
「当然,我从不阻拦。」
白广恩沉声道。
他毕竟是不是榆林总兵,所以在榆林镇时,与榆林将校配合,一同守城。
最后,守了五日,可以卖好价钱了,就提议投降。
眼见守不住,榆林诸将不得不赞同这要求,但却要求是假投降,必要时放他们归去大明。
白广恩明白,这群人世代军户,又被欠饷多年还不离不弃,显然对大明是死忠,自然是互相利用。
「只是,如今你想去大散关,怕是不成吧!」
白广恩目视着他,说的:「榆林的家人,你们不想要了?」
「自然!」尤世威点点头,斜看了一眼大散关,道:「我们会找个恰当的机会离去的,绝不耽误你。」
「嗯!」白广恩有些不舍这些劲卒,但终究明白,这些人不可能为其所用。
他们不是一路上。
望着其离去的背影,白广恩叹道:「顽固死忠,大明这条破船,已经要沉了。」
夜间,大散关人头攒动。
朱谊汐目光如炬,望着城下结营的闯军,心生感慨:「闯贼的兵马太多,其余几镇还在攻伐,大散关就来了三万人。」
「宗主,榆林的尤世威靠谱吗?怕不是什么女干计吧!」
朱猛犹豫道:「还是守着城池吧,安稳一些。」
「孙长舟在西安城,已经调查清楚,榆林诸将面服心不服。」
朱谊汐不以为意,冷静地说道:「另外,你看白广恩与马珂,营寨泾渭分明,还带着些许的警惕。」
「而在白广恩的军中,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股分明的势力,显然,这得到了印证。」
「最后,咱们属于夜袭,而且还是袭击马珂的闯军,白广恩我了解他,绝不会为救马珂而牺牲自己的兵马。」
说着,朱谊汐想到刚与他见面时,为一亲兵发下百两,然后在战事中见死不救高杰。
很显然,他不是个高风亮节之人。
「另外,必须给闯军点教训,想着就心疼的教训,不然,他们时刻惦记着汉中,咱们久守必失。」
朱谊汐郑重其事道:「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才晓得退去。」
况且,再抗一段时间,李自成就得北上入京。
我离开西安月余,陕西好久没传我的名声了,是时候积攒名望了。
亦或者说,这一仗,也是打??给那些陕商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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