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东雪瞪起眼睛,到底二人身份差距太大,也不敢多说。
白琉璃十分熟稔的拉了下苏林晚的袖子:
“郡主,二位姑娘身份原也是和我平起平坐,不必对我行礼的。”
苏林晚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她,那样子倒不像是耍心机,玩绿茶。白琉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因为她自己是庶女出身,最受不了有人对她不敬。前世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软刀子杀人,最是凶狠。
顾言绝状若无意的瞟了眼墨风,墨风冷着脸:
“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奴婢,该守着王府的规矩!”
东雨不计较这个,爽快对着白琉璃半蹲行礼:
“奴婢见过白三小姐!”
东雪不愿意,可眼下的情况不容她站着不动。只好跟着行了礼。
然后就是沉默。
顾言绝是为了看戏,自己根本不想参与,所以不开口。
白琉璃想和庶妹说说话,周围人太多,她想等顾言绝离开,不开口。
苏林晚等着机会收拾东雪,机会没到,不开口。
东雪看不上白琉璃自己上门投怀送抱,可顾言绝在场她也不敢做什么说什么,不开口。
玉竹心里记恨东雪,这会儿主子都在,没她说话的份儿,不开口。
墨风一边瞅着玉竹,一边瞅着顾言绝,也不开口。
一亭子满满当当的人,愣是没人说话,就干坐着,多吓人。
终于,顾言绝喝了半杯茶,这才问:
“白三小姐来可是还有别的事?”
“不瞒王爷,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和郡主说说话。”
苏林晚心里一突,她和白琉璃之间没有来往,苏家和白家也没有什么交情。她专程来肃王府找自己说话,总觉得有些别扭,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信息就在脑子边上游走,她却抓不住。
对面顾言绝倒是很意外,他满以为白琉璃是为了给他献殷勤,竟是自作多情。
他用白玉一样的食指抚了下自己的眉心,轻笑一声:
“真没想到,本王也有多余的一天。正好本王有些累了,你们继续聊。阿晚,那桂花糕不好消化,你别贪嘴。”
说完示意墨风把自己推走。
东雪气的要命,眼珠子都是红的。白琉璃倒不意外,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不过没想到顾言绝居然这么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
最惊讶的应该是苏林晚,硬生生的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时,顾言绝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她猛拍了下桌子,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喂!阿晚也是你叫的!”
远处顾礼廷没有回头,想着苏林晚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飞扬。
“王爷喊你的名字是看的起你,不会真当自己是什么郡主吧。”
东雪在一边酸溜溜的说,眼睛都快翻到天上。
白琉璃不待苏林晚说话,已经慢悠悠开口:
“她现在就是郡主,全大梁都知道。你再酸也是婢女,这辈子都是。”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来嘲笑我!”
东雪见周围没了别人,拉开凳子准备坐下。苏林晚眼疾手快,一脚踢开,东雪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她一咕噜爬起来,对着苏林晚破口大骂:
“你这个丑八怪……”
“我再不济,也是正经的白府三小姐,你呢?”
白琉璃截住她的话,说完有些不安的看了眼东雨,果然丫头满眼都是忧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也顾不上她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是王府的主子,等到那时……”
“用不了多久?四年还不久?东雪,你可真乐观。”
白琉璃喝了口茶,没给东雪时间,继续道:
“看你今日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定是以为王爷想见你了,若是王爷真想见你,为何不等晚上。东雪,何必自欺欺人,踏踏实实做个下人,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到大丫鬟的。”
苏林晚在心里鼓掌,白琉璃口气软绵绵的,一副劝人向善的架势,说的却句句都是扎人心的话。
专挑东雪不想听的话来讲,这也是种本事吧。
“白琉璃,我今日非撕了你的嘴!”
东雪刚才摔了一跤,又被白琉璃讽刺,心底的火再也压不住,拉开架势跳了起来,直接拔地而起,越过桌面踢向白琉璃的下巴。
白琉璃只有嘴巴和心计厉害,一点儿武功都不会,若是挨了这一下,势必要躺上个把月才能好不说,还有可能毁了脸。
毁女人的脸,最恶毒!
苏林晚一伸手,牢牢钳住桌子上空的脚腕,顺着力度往上一掀又加了一掌,东雪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
她的力量对付男人差点意思,对付这些娇小姐绰绰有余!
“你真当肃王府是你家了?玉竹的帐,老子现在就和你算!”
揪着东雪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人还没站稳,她从后面飞起一脚,直接把人送到了湖里。
“郡主,不会出人命吧?”
白琉璃见湖里的人直扑腾,有些担忧。东雪说是和家族没关系了,到底还是血脉相连,死了的话,肃王和苏林晚都会有小麻烦。
拍了拍手,打掉不存在的灰尘,苏林晚撇了撇嘴:
“你何时心肠这样软。放心,那湖里的水不深,她那是自己吓的。等她在水里站够了,玉竹,让人把她揪上来。”
玉竹伸着脖子看,湖里到底是安静下来,东雪露出半个肩膀正瑟瑟发抖,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岸边挪。
“小姐,为什么不等她自己走上来?奴婢不愿意找人救她。”
“咱们现在的衣服虽不如冬天的厚,可也是加了薄棉的,等那些衣服吸饱了水,加上她又刚挨过揍,走不了几步就挪不动。有句话说的好,拿人一滴水,还一口井,不对,怎么说的来着?”
白琉璃笑,这人还是不爱看书: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对,是这个,我一时激动忘了。她泼玉竹一杯水,我换她一湖,够意思了。”
她这里刚说完,东雨吓的噗通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