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虫子?”
果然玉竹听了之后,花容失色,几乎是喊着问的。
“小姐,奴婢最怕虫子了,你还是下次自己来找吧。我要回城!”
苏林晚一把捂住她的嘴,直视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到:
“别叫,你一叫,那些虫子就吓的不敢出来了。你放心,我就看看有没有,不捉。”
玉竹脸都绿了,她还想捉回去!
听说小姐问肃王要了一间房,王爷给了一个院子,难不成就是为了装虫子的?
“小姐,那些虫子都有毒的,你若是实在要用,还是让别人来吧。要真是中了毒,都没人给你治。”
用了自己全部的脑子和苏林晚商量,可是她却不为所动,一口拒绝。
“不行,这些虫子都有灵性的,若是然别人来捉,它们就不认得我了。”
说完苏林晚眼睛亮了起来,她看到了一种很少见的蜘蛛,正吊在玉竹的肩头上方,被蛛丝拉扯着轻轻晃动,很快便要碰到她了。
“别动!”
玉竹一开始还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想伸手去拉苏林晚让她下山。柳风一把按住玉竹,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行为,她若是再动,那蜘蛛就要爬到她衣领里,咬她了。
这蜘蛛是一只红腿人面蛛,体型很小,毒性极强,好斗。
书上说这种蜘蛛只在瑶疆那里出现,不知为何会在京城的竹翠山有。
苏林晚眼睛不离蜘蛛,随手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包着手,柳风死死的按住玉竹,不让她活动,以免刺激人面蛛。
凝神静气,闪电出手,把那蜘蛛包在布里,像宝贝似的认真包裹,开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想不到竹翠山上有这样的好虫子。”
好?
柳风看了苏林晚一眼,她那开心的样子,不像是说反话。
就是说她真觉得好。
这位郡主太奇怪了,先是会解王爷的血毒,再来是喜欢奇毒无比的虫子。瑶疆在大梁有探子,她会不会是被人掉包了的细作?
慢慢接近苏林晚,柳风装作替她擦拭脸上的灰尘,在她的耳边仔细检查一番。
没有破绽。
“放心吧,我是真的苏林晚,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告诉你我为何是对瑶疆的蛊十分了解。”
苏林晚边包裹好蜘蛛,边漫不经心的解答。
但凡是个忠心的属下,都该对自己有所怀疑才对。
柳风合格!
“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丁俊行究竟为何缠着你不放手?”
苏林晚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柳风,手里托着刚包裹好的红腿人面蛛,身后是不明情况的玉竹。
竹林里只有她们三个,刺骨的寒风从竹林深处传来,刮在她们每个人的脸上。
合格不等于没有小心思。
丁俊行不是个傻子,大梁女人多的是,何必只纠缠一个柳风?
眼前的女人姿色平庸,武功泛泛,绝对不是值得丁俊行下狠功夫穷追不舍的人。
顾言绝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都要对前军都督府动手,这个时候,不能在小人物身上出差错。
“郡主这是为了王爷在盘问我?”
柳风突然明白了,为何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郡主,今日想着带她们来竹翠山闲逛。
想必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专门给自己选的地方。
“为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不能被糟蹋了。”
不同于玉竹的全身紧绷,苏林晚放松的很。
柳风看着她们好一会,这才轻笑。随后伸出手从自己的耳后摸到人皮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拉开了一个小口子,让她们看清楚。
“你会易容?!”
把那小口子用头发盖好,柳风单膝跪地,语气恭敬的回答苏林晚的问题:
“是!墨卫皆有所长。属下擅长易容和用毒。丁俊行是见过属下本来面目的,之前被郡主打断腿的那次,在回京的途中他失足掉下山,中了毒,是属下给他解的。”
玉竹看着突然变的规矩起来的两个人,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苏林晚难得正经,她也不敢打断。
“既然你会用毒,那你来告诉我,这红腿人面蛛的毒,怎么解?”
柳风姿势不变,声音波澜不惊:
“被红腿人面蛛咬了,一定要把那只蜘蛛找到,碾碎后用它的汁液涂在被伤口处。”
“若是那只伤人的跑了呢?”
“唯有去瑶疆,找炎心草。”
苏林晚点点头,她说的没错。这蜘蛛的毒性和解毒都很麻烦,所以即便是瑶疆的人,也不常用。
炎心草,是救顾言绝的关键。
“你这本事在全大梁也难见,难怪丁俊行不肯放手了。起来吧。”
“是!”
苏林晚看着她一张平庸的脸,又变成往日里不正经的样子,左右仔细端详,毫无破绽。那皮肤真像是她自己长出来的一般。
她使劲捏了一把柳风的脸颊,发自内心感慨道:
“你本人一定是绝色,不然也不会被丁俊行缠了这么久。你的手艺真好,我之前竟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是易容的,压根都没那方面去想。”
“郡主谬赞。属下只是比寻常人好看一点儿罢了。”
柳风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你对蛊毒好像比冷慕寒知道还多?”
“属下只是祖上和瑶疆同宗,后来不再研究毒虫蛊毒,只着力研究其他的毒。至于红腿人面蛛,也只在书里见过。”
事情也弄清楚了,虫子也找到了,苏林晚拉着两个姑娘下山回京,赶紧找个瓮把蜘蛛放好。时间长了,这蜘蛛怕会憋死。
路上她还不忘和柳风探讨丁俊行的事:
“其实丁俊行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没有暴露你的秘密。否则,他那个唯利是图的娘,不会把你赶出来的。”
柳风点头,情绪再次低落:
“所以属下才和他总是纠缠不清。每次都希望他能有些担当,可每次都失望。不怕郡主笑话,我有时还希望他能把我的秘密说出来,这样我也能狠下心肠,同他一刀两断。”
前面发生的事情,玉竹都没明白,可说起感情,玉竹就来了兴致。
她问:
“柳风,丁俊行若是真长久的离了京,你不会后悔吗?”
“我可能会想他,这不等于我就要屈从于他。时间会推着我往前走,也会让我真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