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晚顿时头都大了,白琉璃竟然选了这条路!
顾礼醇还在一边说道:
“这位白姑娘本事可大了,自从进宫后就是独一份的恩宠。抢了慧妃的风头,几天的功夫就是嫔位。若是有孕,妃位唾手可得!十三叔,你还是别让晚姐姐去招惹她了。”
顾言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林晚,像是等着她的指示。据下人说,上次白琉璃来肃王府,二人最后不欢而散,如今白琉璃出人头地,又指名见她,说不定是要报复一番。
他不能在后宫久留,心底隐隐的不像让她去受别人的刁难。
“不,我改主意了,舒嫔娘娘既然要见我,那我自然该去拜贺一下,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认识。”
她得去见一见白琉璃,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有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白琉璃说的话。
“还是我晚姐姐识大体。既然晚上要去夜宴,那依我看这什么荷包也不用绣了。赶紧准备准备。”
苏林晚不明所以,不解的问:
“准备什么?”
顾礼醇眉开眼笑:
“准备晚上收拾那些瞎了眼的贵女啊!”——
晚上苏林晚的衣服终于不用穿暗红的锦袍,她自己挑了一件黑色的长裙,上面绣着暗金花纹,烛光下那些百花像是争相要开放一般。
外面披了件鼠灰色的大氅,乍一看,像是一个英俊的小生。
坐在马车上,苏林晚看着两件一模一样的大氅,她就闹不明白,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有一样的。
做活的人胆子真大,这些当官的不都是要独一无二的吗?
顾言绝难得一路上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她直觉,顾言绝有些紧张。
这不可能,他自小在皇宫长大,就算许多年没有回去过,也不会紧张。
这货肯定憋着坏呢。
印象中顾言绝很少到皇宫参加宴会,但是只要去了,总会有个人被气的发疯。久而久之,他去了后没人和他说话,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斟自饮。他似乎也乐得自在。
她自己坐在那里,脑子难得要用一用。
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挺多的,除了见白琉璃,她最好能打探点消息,比如到底是哪个泄露了高庸的消息,又是哪个和瑶疆有联系,养了一堆的毒虫。
“王爷,咱们到了!”
顾言绝没有出声,默默的睁开了双眼,脸上没有往日和煦的样子,而是一双略带凶狠的眼睛。
可惜,这样难得的表情苏林晚没有看到。
因着舒嫔娘娘要见苏林晚,老早便有宫人等在那里接她。
“凡事你先忍一忍,我会来给你解围。”
思前想后,顾言绝还是在她离开前的一刻拉住她,小声嘱咐。
皇宫不比外面,她打伤了哪个都是不小的罪过。
“多谢。”
引路的小太监步子极小却很快,一路引着苏林晚往前走。
“请问这位公公,舒嫔娘娘如今是住哪个宫?”
那太监一顿,随后回答:
“回郡主的话,舒嫔娘娘住在衍庆宫。”
点头微笑,手里的匕首却已经快要露了出来。
这条路不是去衍庆宫的,而是去关雎宫,慧妃的宫殿!
这些人真当自己没见识,不认识宫里的路吗?
“你忍一忍……”
顾言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苏林晚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的收起了匕首,继续装傻跟着去了关雎宫。
“公公,这里不是衍庆宫。”
“确实不是,是慧妃娘娘想见郡主,郡主请吧,娘娘等了许久了。”
小公公拉着嗓子说完,还不知深浅的推了苏林晚一把,好像眼前的就是等着被处置的宫女一般。
这原也不怪他,他们关雎宫请人,除了关照过的都是这个待遇。慧妃娘娘在宫里只手遮天,圣宠不衰,他们这些关雎宫的下人,平日里比一些主子的派头还要大。
今日被派去截苏林晚,也没人告诉他该收敛着点,正撞在枪口上。
苏林晚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巴掌,出手极快,小太监根本反应不过来。
打完,她甩着手腕,对着屋里高声道:
“本郡主可不是来受你这个下人的气的,想让我进屋,给我客气点儿!”
她这一巴掌使了真劲儿,那小太监的脸登时肿了起来。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动了。朱红的大门想两边打开,从阴影从逐渐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慧妃。
她如今也有四十多了,保养的很好,代价是体力很差。苏林晚看着她觉得是在看一只已经没有逃跑能力的兔子,除了毛色好看,一无是处。
“是哪个惹怒我们的星河郡主了?来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旁边的太监一拥而上,当着苏林晚的面便打了起来。
苏林晚在军营中早就司空见惯,这点儿板子不够看。在军营,打的都是军棍,闻风丧胆的军棍!
“慧妃娘娘让人带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看这个吧?”
慧妃见她在原地不动,索性自己走了过来。她的举止端庄,行动优雅,连苏林晚见了都佩服。
从正殿到庭院中心,足足有几十步,慧妃走过来,头上的步摇几乎没有摇动过。
这要是在她苏林晚的头上,毫不夸张的说,她能直接把步摇给摇飞出去!
“本宫今日来是给郡主赔不是的。”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这是要还自己如意坊了么?
慧妃一脸和善,亲切的看的苏林晚:
“廷儿同本宫说和好几次想要迎娶郡主,本来我们商量好的等你病好便提亲,不想陛下突然下旨赐婚,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廷儿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儿,听说在外面为难郡主了。”
“我和齐王殿下见面极少,殿下彬彬有礼,不曾为难我。”
慧妃微笑点头,好像自己家的长辈般拉起苏林晚的手:
“这就好。本宫常听人说郡主女中豪杰,今日能有幸见一面,也是本宫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