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明的注视

“小姐，要...来一次占星术吗！”

薇薇安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突然朝自己跑过来的女占星术士，而旁边原本和小姑娘聊得好好的赵杰，此刻也有点傻眼。

他刚说完，这种靠“十年不骗人，一骗吃十年”的骗子，非常挑客户，没想到就直接跟他来抢人了！？

难道这个占星术骗子，也偶然撞见了，这个小姑娘和露子大人的关系？

那怎么能行！

明明是他先来的！

于是，回过神来后的赵杰，急忙想要喝退这位女占星术士，抢人财路相当于谋杀害命，更何况，他赵杰是真的需要赚一大笔钱，偿还债务，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

可谁料到...

刷！

有一道幼小的身影，比他还要更快一步。

赵杰只看到，原本一直呆在薇薇安怀中的那头小狼崽，居然一个眼花缭乱后，再等到下个瞬间，就跑到了...

“咦！？这...这是，它，它怎么...”

来自女占星术士，手忙脚乱的惊呼声响起。

而在她的怀中，一只黑色小狼崽，正死死扒着她本来就很紧身的占星服，让少女慌乱不已。

由于太过突然，少女占星术士，下意识地就双手成环，把小狼崽给抱在怀中，这样才避免了，衣服被扯掉撕开的风险。

之后，少女一动也不敢动，一边抱着怀中小狼崽，然后一边用求救的眼神，望向了薇薇安的方向。

瞧那急切又心疼的眼神就好像在说。

她就只有这么一件祖传的占星服，真要被弄坏了可就惨了！新的太贵，完全买不起！要没衣服穿了！！快让你的小狼崽下来！

而薇薇安也是在反应过来后，脸蛋一红，有点羞耻的感觉。

“小黑，别闹了，快回来！”

小姑娘一边迅速出声，一边快步贴近了这位女占星术士，然后急匆匆地从对方的怀中，把自家的小狼崽给抱回来。

小狼崽终于被抱走了，女占星术士急忙低头先检查下衣服。

确认占星服没有什么抓痕和刮破的痕迹，看来那头小狼崽，还有点良心，并没有把爪子外露后，少女才算彻底放心下来，后怕地拍了拍胸，长呼了一口气。

另一边，薇薇安则是在鼓起腮帮，小脸绷紧，努力塑造出一副严肃的生气表情，狠狠教育着她的小狼崽。

很快后，薇薇安带着一脸认错表情，耳朵蔫儿了下来的小狼崽，重新回到占星少女的面前。

“实，实在是非常抱歉！我的小黑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本来受了无妄之灾，差点得光着身子回千岛，有点小生气的占星少女，见到薇薇安如此迅速的诚恳道歉之后，气消了大半。

再加上细想下，好像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在，毕竟是她突然主动跑到对方跟前的，少女就更加没脾气了。

不过...

“没关系没关系，但如果可以的话...小姐，请让我给你来次占星术吧！”

虽然这么说有点卑鄙吧，好像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可有哪个占星术士，能拒绝这样一个，散发着强烈命运星象的人呢？

这对于占星术士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的经验礼...咳咳，总之，就仿佛一个古玩家见到绝世珍物，一定要品鉴一番才行。

“咦？占星术吗...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要是小姐想的话，那我也愿意配合。”薇薇安稍微犹豫了下，就立马点了点头

本来就亏欠着别人，小姑娘当然不会拒绝。

“啊！太好了！好耶！谢谢小姐！”

占星少女在薇薇安答应后，露出亢奋表情，搓着小手，高兴无比，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狼的心情也是如此。

廖子轩暗中松了口气。

这次终于是赶上了。

与他猜想的没错，果然在迎来“死亡”后，他又回到了最初的这一幕，有点类似存档点的感觉？

在“第二次”中的自己，由于没反应过来，再加上一心全放在思考与计划上，结果错失了与占星少女的机会。

而眼下“第三次”的廖子轩，虽然脑子中也有一大堆要去思考的新问题，可这次的他反应很快，根本不给赵杰再喝退占星少女的机会，就直接强行更改原先的轨迹，用这种方式，确保薇薇安一定会接受少女的占卜请求。

正如在阿斯托洛吉斯号的传说故事中，在大海上深陷诡异大雾，要迷失方向的三大家族，是位占星术士的出现，才帮助三大家族揭开迷雾，指引方向。

那么，现在的他，一头雾水之下，也去尝试求助于占星术士，廖子轩觉得，这将会是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在小狼崽的一番操作下。

果不其然，旁边的归离大叔，赵杰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可因为事态简直变化太快，他根本连插上嘴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不了了之了。

不过，他没有放弃，而是换一种方式。

“等下，你先说好了，你的一次占星术要多少钱！别到时候原地起价！”

赵杰眼见阻止不了薇薇安，开始和占星少女，带着点威胁语气的询问价格。

从这位归离大叔的语气，就仿佛在讲，你的骗术把戏我都看穿了，这回是我们理亏，认栽了，但你也不能宰人宰得太狠！

但他的话，激起了对面占星少女的极大反应。

“什么！？原地起价？不要把占星术这么伟大的技能，与钱...这种东西相提并论！既然是我主动提起的，那我当然不会收一分钱！”

“这可是你说的，是你自己说要免费给我们占卜的！”赵杰愣了下，不过很快就赶紧确认。

“当然，还有我们马上要占卜了，无关之人，都快点离开！我的水占术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占星少女的这句话，既是说给赵杰听的，也是说给，周围好奇围观过来，其他甲板上的乘客。

“薇薇安小姐，如果有事情，一定记得来找我，还有，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顿饭，薇...”

可以说是风水轮流转了。

前两次，都是赵杰带着小姑娘远离“骗子”占星少女，而这次，是赵杰的呼喊声越来越小，而占星少女，则带着薇薇安，来到了甲板的一处无人的清静地方。

“呼...”

“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明明作为占星术士，都是应该限制物欲的才对，有买这艘船的船票钱，不知道能采购多少新的占星仪器了！”

脱离开喧闹的人群后，女占星术士，长呼口气，有点埋怨似地自言自语着。

“咦？”薇薇安听到后略带困惑。

“啊不好意思！情况是这样的，其实我...呃，怎么说呢，好像是失忆了。”

“失...失忆了？”

面对小姑娘的惊讶之色，占星少女尴尬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艘船上了，除了还记得，以前的人们好像都称呼我为梅姬，以及我是个占星术士之外，剩下的一概统统记不清了。”

名叫“梅姬”的少女，忧愁的叹了口气。

不过很快，她就神情一变，连忙着急的摆了摆手。

“但是...呃，小姐你叫什么？”

“薇薇安。”

“但是薇薇安小姐你放心！我关于占星术的记忆，可一点都没忘，绝对是这个世界上超一流的占星术士！我保证我水占术所倒映的命运，绝对真实可靠，绝无虚假！”

女占星术士拍着胸脯，神情中流露着极度自信。

“嗯嗯，我相信你，梅姬小姐。”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在薇薇安和小狼崽的注视下，只见到，梅姬好像变戏法一样，从不知道哪里取出来了一个罗盘。

这个罗盘还和普通的有很大区别，首先是它的盘面，宛若是海水做的一样，在缓缓流动，仔细感应下，还能发现有水元素力，隐藏其中。

在梅姬做了一番准备过后，她按捺下激动情绪，先给薇薇安解释道：

“薇薇安小姐，在占星术中，我们普遍认为，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夜空中的星座挂钩，通过占卜一个人的星座，就能窥探到他未来的命运。”

“但是，命运这种玄妙之物，是很难直视的，也很危险，因此我的水占术，就是占星术的分支之一，靠着用水面，来模拟出天上的星海，并将占卜之人所对应的星座，用倒映的方式，呈现在我的水面之上。”

“再简单来说，就好像我们不能直视命运，但如果通过一面镜子，把命运经过折射后，就可以安全窥探了！”

梅姬最后的这句话，才让小姑娘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但没想到的是，梅姬解释的话还并没有完。

并且这一次，连薇薇安怀中的小狼崽，也不禁瞬间竖起耳朵来，充满了专注之色。

因为...

“而薇薇安小姐，之所以我会这么激动地跑到你面前，想要帮你占卜，就是因为我能感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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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姬停顿了一两秒后，占星少女一字字地认真说道：

“你，在被神明注视着！”

“...”

“我在被...神明注视着？”薇薇安充满不理解的语气。

“对，因为薇薇安小姐你身上的星象，比所有其他人的都要强烈许多，会发生这种情况，只可能是被我们的水神看中了！”

“即为，在千岛人们常说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向世间的凡人投下视线，往往代表了神对凡人的认可，而这种人将会一路顺风顺水，高歌猛进，无不成为厉害的人物。”

梅姬点头解释道，不过她又犹豫了下，后面还是跟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也有极小的概率，你不是被水神看中，而是被...水神盯上了，将你视为要清除的异常对象，哎，你表情别这么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我对水神的感觉并不好，可毕竟是九神啊，尤其是以“命运”为理念的水神，哪怕你再罪大恶极，杀戮无数，只要你命运中的死期还没到，水神都是不会管你的，而如果你死期已至，那不用水神，你也会被命运杀死。”

“除非...你修改了命运，水神才会把你视为异常，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哎...”

梅姬说着说着，不光语气，连带神情也黯淡了几分。

“是...是这样吗？不过梅姬小姐，你刚才说，你并不喜欢水神？可我听说，水神是所有占星术士的鼻祖。”

薇薇安松了口气的同时，好奇问到少女的开头那句话。

另一边，梅姬点了点头。

“没错，因为我所追求的，跟绝大多数占星术士，跟水神都不一样。”

“就像我刚刚提到的，水神把命运视为既定之物，不可更改之物，举个例子薇薇安小姐你就明白了。”

“明明有机会将未来的罪大恶极之人拉回正轨，却放弃不管，因为对方的命运就是罪人，那么他就该走上罪人的道路，明明有机会挽救一个德高望重之人的死，却放任不管，因为他的命运，就该在这时候死去。”

“在水神的理念下，命运就是对每个人的轨迹标签，所有人都是机器上的齿轮，只有每个齿轮，都按照规定好的轨迹运动，整个庞大的机器才不会出错。”

梅姬话下，薇薇安似懂非懂地在认真听着，她来自炎域，而他们的火神所追求的理念是，是...呃。

就是因为这种新奇感，让薇薇安认真了解异国他乡的神明。

对面。

梅姬昂首挺胸，仰望星空。

说完了水神，该轮到她自己了。

少女占星术士攥紧拳头，用充满执念与坚定的声音，对小姑娘说到：

“而我所追求的，可不光是揭露命运，更追求，像曾经这艘阿斯托洛吉斯号的传说故事中，那位伟大的占星术士一样。”

“我想要...”

“修改命运！”

气氛烘托下，一面是高高在上的水神，另一面对比的是，只知道姓名，连记忆都失去了的小小占星术士，却能有这番豪言壮志，都有点是对神明下挑战书的味道，让薇薇安眼睛中，不禁冒出小星星的敬佩之色，就连怀中的小狼崽，也神情非常激动，看来果然找对了！

只可惜，这些全在下一刻，烟消云散了。

因为这是梅姬的老毛病了，最后才补充关键点。

就是...

“呃...虽然我好像从来没成功过吧，嗯...”

占星少女挠了挠头。

第九章神明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