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 巨人

一代霸主就这么死了？死在穷乡僻壤的荒原之中，死在毫无意义的地域和时间，留下一大堆光想想就让人抓狂的后事？

“怎么能这样，接下来怎么办………算了，不关我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人死了又能怎么办？接受就好了，活人不能活在过去，想想现在这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在短暂的震惊后，罗夏（没心没肺）的豁然，连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些惊讶，但现在……我毫无波动，还有点想笑。”

本来就没有什么接触的人死在面前，绞尽脑汁挤出两句哀悼词都做不到，或许有复杂的感情，但其中惊讶的成分绝对大于任何一种。

而随着降临者的生活越来越久，见识的越多，反而越是习惯了这种“惊喜不断”的生活。

“好吧，拯救任务失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眼前的角城人慌乱成一团，罗夏也没有冷血到幸灾乐祸，先是礼节性的表示的哀悼，然后板着脸交道了一下泰坦的存在，做出了警告……..然后场面就更加混乱了。

现在也管不了了，罗夏做了一个顺手人情之后，新的指令也如期抵达。

【走吧，这里的景象我纪录下来了，之后交给角城的新领袖吧，如果有的话…….】

牵扯到领袖的死亡，很多时候都没有那么理智，尤其在有外人存在的时候。

为了避免可能遭遇的麻烦事，罗夏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去。

“轰隆！”

“轰隆！”

爆炸声和雷鸣声已经到处都是了，但最让人恐惧的，依旧是那洞穴深处的强能量源。

显然，他已经苏醒了，而他的意志降临的同时，周遭世界的规则被直接改写。

在这个时候，罗夏却想起了传说中的心象世界。

据说，五阶以上的职业者之中，非常一小部分，拥有用想象来改写现实的能力，他们周遭的世界就是他们的领域。

虽然如此说着，但这两年，罗夏还没见过谁拥有心象世界，问那些高阶者也是一问三不知，如果不是谎言的话，那就是拥有者的数量本来就不多。

本来，罗夏还以为是传说中的事情，但前些日子，和那个圣山的守护者交手之中，对方展现的，就是雷池角斗场的领域世界。

或许其中有所猫腻，或许是借助了什么特殊的道具和消耗品、地理环境，但那满溢而出的雷暴元素，的确是类领域的心象世界。

而现在，这片世界的规则一样被改写，却给自己的感觉和当初很相近。

“咳咳。明明不吸烟，却感觉整个肺都在抽筋，皮肤也在发麻，看来是真的不能待了。”

身上携带的大部分魔导仪器都开始报废，在逐个冒烟甚至爆炸的过程之中，整个正在元素位面化的区域，也成了某位泰坦的心象世界。

他在梦境之中，仅仅只是梦境中溢出的意志和想法，就足以扭曲现实。

强大的云中巨人从梦境化作现实，所谓的生物进化史被瞬间推翻，在这一刻，罗夏深刻体会到位面巅峰的强者，有多么的强大，有多么的…….不讲理。

双瞳没有光芒，所有的碎石、地形却都收入眼中，钩锁带着黄金精灵高速前行，眼前的所有深深的映入脑海之中。

“梦境，也是现实。”

第一次，当一个疾走的闪电球从面前晃过的时候，罗夏试着用随手摆动，那球状闪电就换了个方向，找了另外一个倒霉。

“奇妙。我明明没有触及，仅仅只是想着它移动…….或许，这就是所谓魔法的根源，用意志和灵魂来驾驭、控制元素的行动。”

这一刻，过去死记硬背的理论知识终于爆发了，有实物作为指导，罗夏双手挥舞的地方，隐隐约约有雷光渗透。

“有趣。”

作为一个施法者，如果接触到异次元的元素位面，无疑是千金难买的修行机会。

在所有种族中自称魔法天赋排名第二就没有第一的黄金精灵，在泰坦的领域之中，接触到了那强大到改造世界和进化论的灵魂。

或是本能，或是偶然，罗夏疯狂的模仿、汲取泰坦的元素使用方式，就如那过往那段日子中，那雾中的复仇鬼，第一次在艾希友人面前展示出了异常不讲理的学习天赋。

“其实，驾驭雷电，和驾驭火焰、驾驭洪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用灵魂下达命令，让想象化作现实。原来，所谓魔法，居然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一脚踩上猛烈狂奔的雷豹，双手闪烁着雷鸣，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掌握了这只新生元素生物的灵魂。

天才永远无法明白凡人的苦恼，任何一个云中塔的教授学者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会和罗夏拼命。

这是魔法？不用咒文，不用法器，不用法术模型就能够随意驾驭元素，仅仅凭着意志就能够扭曲元素。

如果魔法真是这样的，那么，所有的施法者都会被气死，这……..是泰坦这样的神话生物，运用那完全不讲理的意志和血脉，强行命令元素的超自然力量。

它是魔法吗？是，也不是，因为魔法本来就是精灵们的造物，最古老的黄金精灵和泰坦是同一时代的兄弟，他们使用元素力量的方式本来其他种族就无法学习。

上位精灵模仿了这种驾驭元素的方式，在天赋和意志不足的地方，用咒文来加固意志，用法阵、手势来规划元素的规矩，那一个个成型的魔法模块和法术模型，实际上是固化的元素排列图形。

而古老的血脉并不需要这样，他们伴随着世界四柱的诞生而诞生，最古血脉们甚至和元素位面的年龄相当，在艾希制造、规划元素位面的时候，那些泰坦长子甚至是帮工。

作为世界的建造者，他们随意用意志来捏碎、驾驭元素，就如高明的工匠随意涂抹水泥和砖石。

当元素随着他们的意志起舞的时候，自然没有必要遵循那种呆板、缺乏想象力的固定排列方式，那是给弱者使用的劣化品。

雷豹载着罗夏狂奔，路途上遭遇的雷元素生物，都瞬间被其融合，化作进化的营养品。

突然，一声怒吼之后，那庞大了数倍的雷豹化身变形，一只飞翔的雷龙载着少年继续奔驰。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方龙，只是那呆滞的眼神，说明了他始终被驾驭者完全掌控之中。

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隐隐约约却一无所获，在这一刻，传奇的大门终于对少年打开。

在最特殊的环境之下，在生命遭受威胁的当下，在突然明悟生死无常的一刻，早就卡在突破边境的罗夏突然踏前了一步，只不过，由于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特殊了，这一步踏入的传奇领域，和之前的构思，出现了巨大的差距。

是祸是福，至少当下是说不清楚的。

“试试吧。”

扭曲盘旋升空的雷龙，猛地撞入岩壁之中，下一刻却带着碎石天降，和一只最大型的傀儡猛地撞到了一起。

雷光四溢，却如血管和骨架般构建成型，碎石、傀儡巨像中的蕴含的雷击石、魔法金属，却被雷炼成了半成品的金属原石，切片、化皮、磨粉，碎屑合成血泥，下一刻，如血肉、肌肤般的覆盖在骨架之上。

罗夏躺在其中，闭着眼，意志却和这些碎石、石像凝具在一起。

这一刻，少年的脑袋之中，是之前不久才设计成型的“缆绳猩猩”的蓝图，只不过，突然变得越发清晰的理智，让其随意的涂抹、修订这份简陋的蓝图。

碎石、雷光、金属的反光浑浊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蓝雾泥潭，当狂风再度卷起的时候，一个金属的手臂从中探了出来。

黑色的巨人，魁梧强壮，那体型却不是原型的畸形手臂下肢脆弱，相反，健美强壮，和那沉睡中的泰坦有三分相似。

巨刃身上不住有闪电闪烁，碎石构成的肉躯仿若碎石都可能解体，下一刻，却飞向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