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脑毛大都不好说了,相比于没得到的,已经送上门的东西分量更重。
林丹汗还是不说话,毕竟也是一邦之主,他觉得还能争取到更多好处。
禅房内又是一阵沉默,三人秉着呼吸,一动不动,唯有佛前香炉里的香火还在静静燃烧。
随着时间流逝,皇太极心里越发不安,明朝五路平虏策不利于金,而有利于蒙古,香饵不够,很难说动林丹汗。
可他提供的香饵,他觉得够了。
“汗王殿下,明朝皇帝连自己亲自的亲戚宗族都可以流放荒岛,他又岂会将您当做盟友,近两年我父汗虽然连连攻击蒙古,明朝可曾派出一兵一卒?”
这话才真正说到林丹汗心坎,面对努尔哈赤的攻势,他不止一次向明朝方面派出使者,可派去北京的使者,一个个吃的肚子溜圆也没要来援兵。
宣府镇对他们的求援请求也是敷衍了事,这是对待盟友的态度么?
终于,林丹汗坐不住了,站起来回身来到皇太极面前,凝视着他明亮的双眸:“你爹既然知道自己是小邦之主,就该有所表示,明朝明年攻你们,何不让你爹来黑水原向本汗称臣?”
皇太极怒从心里,尽量克制着不将情绪表现出来,坚毅的眼神逐渐变得恭敬:“外臣无法替父汗答应您,但外臣可以保证,回去后一定力劝天命汗。”
林丹汗有些不高兴,重新坐回到蒲团上:“你可以走,你爹那个小崽子得留下。”
“理当如此。”
皇太极怕再多呆一刻自己会将情绪流露出来,从脑毛大手里接过黑布罩在头上,脑毛大轻咳两声,两名可汗亲卫进来将皇太极押了出去。
皇太极刚走,脑毛大跪坐道林丹汗侧边;“大汗,若努尔哈赤真向您称臣,您真打算背弃明朝?”
“那小子说的有道理,唇亡齿寒,东方两虎相争对我们才最有利。”
“那明朝开出的灭金赏银,还有每年的市赏咱们就不要了?”想起明朝每年的市赏和王遒每次来给他带的珍贵物品,脑毛大心里一阵不舍。
林丹汗表情悠然:“无论是狗还是钱,我全都要!”
……
皇太极从察哈尔部离开后,派人去给努尔哈赤传信,自己带着20名身手利落,且绝对重臣的戈什哈仗着一口流利的辽东官话,假扮走私商贾逃奴进入大明,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搞死熊廷弼了。
皇宫里的朱由检对皇太极潜入明朝的事还一无所知,朱由检最近可挺忙。
除了应付日常政务、阉党清流互相攻讦之外,还得抽出精力炒房地产,北京房产市场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矿,明月坊带来的房产收入只是这座金矿表面的一点渣。
要是能把剩下的财富发掘出来,大明就不愁财政赤字的问题。
要是全国的房产市场都搞起来了,所能带来的经济收入全部制作炮弹的话,可以把欧洲炸回石器时代。
这次朱由检还是老套路,吵学区房,韩爌离职后,朱由检遍观群臣,此刻在北京市面上人们提到的最多的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余煌。
朱由检就以新科状元为噱头,在城西划了一片地,中间北京二小,围着学校盖房子。
《帝国日报》更是头版头条:‘惊!新科状元弃官从教,教书育人,万古流芳。’
北京城的达官显贵再次坐不住了,但相比于上次他们冷静了许多,上次这个大恒地产也这么搞,结果他们花了高价,让自己的儿子成了韩爌几百个弟子中的一个。
套路虽老,可望子成龙的人有几个顶得住新科状元给自家儿子当老师的诱惑呢?
当大恒地产重新开盘卖房的时候,照样是人声鼎沸,本来犹豫要不要买高价房的富商们,看到售楼处一帮下单买房的,心一狠也买了。
短短十天,北京二小周围的房产被销售一空,刨除给宣传司水军的赏银,朱由检又赚了90万两。
10天赚了90万两,开妓院的和卖军火的在房产商面前都是个弟弟。
八月,尝到甜头的朱由检开始为北京三小选校长人选时候,一本奏折通过内阁送入养心殿。
养心殿内,朱由检盘腿坐在书桌上,手里摊开看着这本折子,魏忠贤缩头缩脑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他心脏狂跳,这本折子皇上看了20分钟,这是他让田吉上的弹劾熊廷弼的折子,主要是三条罪状:
一,熊廷弼虐待士卒,心中稍有不顺便打骂士卒出气。
二,倒卖军资,以此充好,朝廷发给边军的崭新武器被熊廷弼倒手卖给草原人,继续让自己的士兵用旧武器。
三,贪污受贿,边军将士只要用钱贿赂熊廷弼,就可以得到晋升。
罪状写的非常详细,田吉甚至还弄到了具体的单价表。
把总升游击,800两,游击升参将,2000两,参将升副总兵5000两,副总兵升总兵20000两。
边军武将的升降,以熊廷弼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随奏折送上来的还有12名边军老兵的证词,他们含泪叙说了熊廷弼对辽军将士的盘剥克扣。
朱由检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把奏折俩连同证词使劲一扔,大怒:“简直岂有此理!!!”
魏忠贤吓的腿一软,直接跪了,其他几个宫女太监也跟着跪下。
朱由检跳下书桌,两手叉腰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好你个熊廷弼,朕对你委以重任,你却如此对朕,魏忠贤!!!”
“哎…”
魏忠贤应了一声,膝行上前:“陛下,您吩咐。”
朱由检一手指向门口:“你去,去让锦衣卫把熊廷弼抓来下狱,严加拷问,他贪污的一丝一毫都得给朕吐出来。”
皇上盛怒,魏忠贤放心了。
“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传旨。”
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门口,还没跨出门槛就听身后一声:“站住。”
魏忠贤回来跪好,偷偷观察,朱由检的表情已经有所好转,一屁股坐到桌上,以手掩面:“边军准备五路平虏,这个时候动他不合适,等来年打完了仗,朕再跟他算账。”
说完捡起地上的奏折和证词,亲手锁到书桌的抽屉里,还不忘警告众人:“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了,就是你们传出去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