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两条路。」古铄没有回答他,而是开口道:「一条路是死,另一条路是成为我的妖宠。」
「你要用驭兽符控制我?」
「是!」
古铄点头,他计算了一下,现在虽然自己是化神五重,但是自己的神韵数量已经相当于化神八重,这算是化神后期了吧,这样就算三足毒蟾突破渡劫一重,自己危险性也不大。而且自己会去黑沼泽下那个阴阳之地,会很快再提升修为。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危险,可这世上哪里会有十全把握的事情?
古铄现在盯着三足毒蟾,如果他拒绝,自己也就暂时断了去一元重水的念头,直接把他杀了。
轩辕碧告诉过他,只有心甘情愿地被他种下驭兽符,那才完美,危险性最小。如果妖族反抗,你强行种下驭兽符,便不完美,危险性会增大。妖族反抗得越激烈,留下的隐患越多。
这个时候,三足毒蟾也在观察古铄,他感觉到了古铄的杀意。
不想死!
所以三足毒蟾胆怯了。
「那个……如果我让你种下驭兽符,你体内的那种毒素能给我吃一点儿吗?」
古铄皱了一下眉头:「你确定?」
「嗯,我确定!」
「可是……你未必能承受得住。」
「我……我想试试!」
「好吧!」
古铄心中满是无奈,但也理解三足毒蟾。
谁都有一颗上进的心,不是?
但是……
如果自己给他种下了驭兽符之后,他吃了自己体内的毒素死了……
这和谁说理去?
算了!
听天由命吧!
「那咱们开始吧。」
「好!」
三足毒蟾放开了自己的识海,古铄开始勾勒驭兽符,然后打入了他的识海。立刻便和三足毒蟾有了联系。
一念生死!
自己一个念头就可以引爆他的识海,让他死亡。
古铄没有立刻给他自己的毒素,无视了他那可怜巴巴期盼的眼神,而是将那几十个毒珠拿了出来。如果这几十个毒珠能够让他突破渡劫,就可以去取一元重水了。取完了一元重水,再给他自己体内的毒素,如果承受不起死了,那就死了呗。
「你先用这些毒珠修炼。」
三足毒蟾应了一声,又没精打采了。
古铄便要离开乾坤鼎,却见到空间荡漾,遁空鼠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道友,你都已经修炼成了空间闪烁,应该放我走了吧?」
「不行!」古铄摇头。
「你说话不算数。」遁空鼠急了。
「算数,我现在还不算是练成了空间闪烁。」
「怎么就不算?」
「算不算,我说了算。等我空间闪烁大圆满那才算。你要努力帮我。」
话落,古铄便闪身出了乾坤鼎。将乾坤鼎收起来,向着西方飞去。
初秋。
夏天的酷热已经收敛,空气变得丝丝凉爽。
天空中黑云密布,霹雳一声响,哗啦啦下起了雨。
对于天城来说,这样的暴雨浇灭不了他们的热情。因为他们收到了来自北方和东方的好消息,让他们欢欣鼓舞的喜讯。
北方在青云宗,青衣宗,无极宗,流云宗,百越宗五大宗门的率领下,彻底屠戮了北方妖族,北方妖族别说元婴了,便是金丹都没剩下几个,还都隐藏了起来,不敢露面。
北方族战彻底结束,以人族完胜结束!
东方的消息更令人振奋。
对于北方的消息,实际上他们并不吃惊。北方妖族没有厉害的。但是东方不同了。
东方妖族可是有着两个化神,而人族只有一个化神。之前传来的消息,都是人族被逼得步步后退,伤亡惨重。
但是随着古铄的到来,横扫了东方。
古铄在镇西关出现了一面之后,又消失了六年,其中的一年还是被周文烈追杀,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整整五年!
太多的修士都认为古铄死了,被周文烈杀了!
虽然周文烈也失踪了!
但是一个渡劫杀一个化神,而且还动用了很大的力量,听说召集了几十个化神和一百多个出窍,其中四大超级宗门的太清宗都有参与。
这样的力量对比,古铄被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样一个绝世天骄,却如同彗星一般消失,让这些人心中不免遗憾。
但这种遗憾对着时间的流逝,也就淡了,甚至淡忘了。
但是消息忽然就传来了!
古铄出现了,而且据说还强势地斩杀了两个化神,结束了东方的族战。
消息传来,这近一年来累积的忧虑和焦躁,仿佛笼罩在心灵上的黑压压的乌云,终于透射进来一缕阳光,对于天玄的中心,天城的人来说,这就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四个方向的妖族解决了两个,这不就是解决了一半嘛!
在这样的气氛中,他们之前对于古铄的怨气消散了。
他们之前是真的有怨气的,这是因为在族战开始之后,有人散播了一种谣言。
如果不是古铄斩杀了青蛇,大荒老祖会来天玄吗?
如果不是大荒老祖来了天玄,二十渡劫能死了四个,十六受伤吗?
如果不是二十渡劫死了四个,十六受伤,天玄的妖族敢开启族战吗?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古铄!
这种谣言很是影响了一批人。
想古铄刚刚从大荒回来的时候,钦佩古铄的人不少,中立的人更多,怨恨古铄的人很少,但是这种遥远传播开来之后,让很多中立的人,开始从心中也有了对古铄的怨恨。
但是现在,这些中立的人又变了。他们又开始钦佩古铄了,毕竟是古铄给他们带来了获胜的喜悦,让他们阴霾的心灵透射进来阳光。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一个头戴斗笠的金丹修士探入了蜈蚣岭镇西关。
这个人就是古铄!
利用枯蝉术将自己的修为显露出金丹的气息,悄然地进入了镇西关。
站在镇西关内,抬头遥望城头,他看到了石开天的背影。
西方妖族在进攻镇西关的初始,很是和人族渡劫战了几场。发现并没有得到便宜,便不再出手,而是让渡劫之下的妖族修士进攻镇西关。
古铄收回了目光,心中微微叹息。
他不知道石开天是否伤势痊愈,如果没有痊愈,应该就是压制着自己的伤势在战斗。
古铄走进了一家酒楼,就在大厅落座,点了酒菜,默默地喝着,聆听着大厅内那些修士的谈话。
「没有想到消失了五年的古铄再次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解决了东方的族战。就是不知道太清宗会怎么取舍,毕竟当初是太清宗对古铄下达的宗主追杀令。」
「太清宗也是大宗门,大宗门总要要脸吧?这个时候,他们还敢追杀古铄?」
「太清宗……呵呵……那百战川都没有出来迎战妖族,这样一个宗门还能算是大宗门吗?
对人族发布宗主追杀令,对妖族躲在宗门不出来,嘿嘿
……」
「这古铄还真是厉害啊!在大荒八年不死,回来在周文烈和几十个化神追杀下,还能不死。他是不死之身吗?」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啊!周文烈当初还真堵到了古铄。」
「怎么可能?如果堵到了古铄,古铄还能活?」
「嘿嘿……不仅活着,据说还打伤了周文烈,一脚踢在了周文烈的脑袋上,把周文烈踢了一个跟头。」
「这不是瞎吹嘛!」
「真不是瞎吹,我还听说啊,太清宗的老宗主的弟子,雷海潮被百战川给关起来了。楚云愁在雷海潮被关起来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宗门,不知所踪。」
大雨滂沱。
与天城相隔千万里的南方,一个人在房间内酣睡,只是那睡着的面庞上,依旧写满了疲惫。修士是可以很久不睡觉,但是能够解决疲惫的最好方法,却依旧是睡觉。
黑暗中,亮起来的是各种神通道法的光,照亮了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夜色中两股巨大的洪流在相撞,杀伐之声冲宵……
「呼……」
楚云愁从睡梦中霍然惊坐了起来,已是一身冷汗。
屋子内的光线极为昏暗,外面持续响着暴雨的声音。他吐出了一口浊气,从床上下来,来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任由豆大的雨点被狂风吹了进来,击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思绪在飘!
七月中旬,南方人族展开一场主动进攻。楚云愁带着五千修士和王继配合,攻打祥云山。那是妖族的一个营地。
王继,百战川的二弟子,化神九重的修为。他指挥着三路修士大军,楚云愁便是其中的一支。突袭的很成功,他们攻破了祥云山,按照计划,他们应该立刻向着牛头岭进攻,这是五路大军的最终目的地。
不错!
就是五路大军。
这五路大军的统帅是太玄宗的风无痕。
风无痕统领着五路大军,每一路大军有分成若干路,像王继就统领着三路修士大军。
这次人族的突袭真的非常的突然,打得妖族措手不及。楚云愁心中大喜,只要尽快前往牛头岭,和其它四路大军汇合,攻下牛头岭,便多了一条防线,南方局势将会变得明朗。
但是,王继没有立刻急行军前往牛头岭,而是命令手下的修士打扫战场,而且严令,不得放过一丝资源。
然后……
修士为了争夺资源打起来了。
起因是王继的儿子,王燕,看中了别人已经得到的资源,动手去抢,然后对方不让,继而双方呼朋唤友,场面就大了。
等王继重新控制了局面,再匆匆赶往牛头岭,因为王继这一路军的迟到,没有给牛头岭足够的压力,让牛头岭的妖族坚持的时间够长,在王继还没有达到牛头岭,妖族的援军到了。缺少了王继这一路大军,便如同一个人的侧面没有了防御,彻底暴露的弱点,被妖族击败了人族大军。
兵败如山倒,楚云愁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人族的精英们在惶恐的逃亡,而这样的逃亡也彻底击毁了人族修士的士气。王继也意识到了这次人族溃败的原因是自己,他疯狂地喝令自己的这一路修士上前抵挡,妄想着挡住妖族,哪怕只是挡住几刻钟,也会让人族大军重拾士气,稳定阵脚。但是,看到周围的修士大军都在逃亡,王继这一路修士大军的士气本能地跌落,心中本能的惶恐,整个大军就如同海滩上孩童用沙子堆起来的城堡,在海潮一般的妖族冲击下,都没有抵抗到半刻钟,就崩溃了。
一败涂地!
楚云愁知道败局已定,但是惶恐的逃亡,和有序的败退是不一样的。有序的败退会减少很多伤亡。所以他还尝试着组织起
自己这一路修士有序地败退。如此可以保存下更多的修士性命。但是,在超过百万的修士溃逃中,他这点儿力量根本翻不起浪花,当他面对一个化神后期的妖族之时,他这个刚刚突破到化神二重,差点儿被对方斩杀。在众多的手下心腹保护下一路逃亡,才保住了性命。
就是这场大溃败,让人族的防线开始一道道崩溃,人族修士一路回撤,一直退到了通天江,才算在援军的到来,重新稳住了阵脚。但也丢失了大量的疆域。
整个逃亡的过程中,楚云愁率领的五千修士,回到了通天江,只剩下了一千出头。而且灰头土脸,因为天盟把这次突袭的责任直接加在了王继负责的修士大军上,这让其他数路大军的修士对他们充满了怨恨。甚至每天都有修士来到他们驻扎的营地破口大骂。让楚云愁他们这些修士士气跌落到了极点。
但这还不是结束!
作为失败的主要因素,天盟的惩罚下来了。要王继负责的这一方面修士大军,赔付其它数路修士的损失,这些损失包括死亡修士的抚恤,还有受伤修士的治疗等等费用。王继则是开始收刮了他们负责的这一方面军所有修士的资源,上交给天盟来赔付。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这些修士在祥云山的战利品,全部交了出去,而且还不够。
这一场战争他们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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