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曹鹤杨尸体的两个人回来了。
车夫杨九琅抖了抖身上的雪,来到了火炉旁,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手捧着水杯边暖手边吹着热气。
一直守在门边的张九楠见他们回来了,松了口气,也倒了杯热水,拿着回到了吧台,坐回秦霄闲的身边,重新用铁链将自己和他锁在一起。
两分钟后。
孟鹤糖觉得口渴,也去火炉旁倒了杯热水。
一直坐在吧台,安静的有些反常的秦霄闲,见孟鹤糖端起了杯子,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
突然。
一声惨叫。
坐在吧台的张九楠口吐鲜血,鲜血将他杯子里的水染成了血红色,他不敢相信的扫了眼周围人。
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端着水杯的车夫杨九琅同样口吐鲜血,捂着腹部跪倒在地。
张九楠看着摔在地上的水杯,心里暗道不好,扭头瞪眼看向身旁的秦霄闲。
此刻。
秦霄闲再也控制不住喜悦,指着张九楠的鼻子,讥笑道:“赏金猎人,等你下了地狱,告诉他们是我送你上路的。”
张九楠愤怒且带着不甘的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秦霄闲的脸上,因为连了铁链,两个人一起滚落在了地上。
“新探长,水里有毒!”张九楠向端杯子正要喝水的孟鹤糖喊道。
“什么!”
孟鹤糖吓的直接将手里的水杯扔在了地上,并将溅在手上的水,慌乱的抹在了衣服上。
与此同时。
秦霄闲趁机会,拔出了张九楠腰间的枪,对他疯狂的开火泄恨。
直到背后有人用枪顶在他的头顶,才停手。
“把枪给我,我已经没耐心了。”曲霄云一只手持枪顶在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收了秦霄闲的枪后,曲霄云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并怒吼道:“你杀了唯一承诺让你活着到德芸镇的人!”
曲霄云转身用枪指着客栈里的人,命令道:“所有人举起双手,趴在墙上排成一排。”
牛仔栾怼怼,新探长孟鹤糖,看客栈的阎鹤详,绞刑官张鹤轮都是一脸无辜,举起双手走到墙边照做。
“都照我说的做,谁敢说话就死定了,随便乱动也是必死无疑,懂了吗?”
“懂了!”
所有人依次答道。
“孟鹤糖,你过我这边来,快点。”曲霄云持枪催促道。
孟鹤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迫于枪的威胁,照做走到了他的身边。
曲霄云一只手持枪威胁趴在墙上的三个人,另一只手撩开了风衣:“拿我腰间的枪指着他们,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谁乱动,就开枪打死谁!”
孟鹤糖迟疑了一下,拔出了左轮枪照做:“你现在终于相信我是德芸镇探长了?”
曲霄云摇了摇头:“那我可不确定,但我知道你不是下毒的那个人,因为你差点也喝了毒水,下毒的人在他们中间!”
突然,一声枪响。
正在搜死去的张九楠身的秦霄闲,捂着脚底痛苦的惨叫。
“跟你说了不要乱动,把钥匙给我!”
曲霄云抢过他刚搜出来的钥匙,扔在了火炉里。
秦霄闲痛苦的咒骂道:“该死,你绝对会死在这座山上的,等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嘲笑你的!”
曲霄云没理他,对趴在墙上的三个人说道:“你们中肯定有一个人和她是一伙的,或者是其中两个,或者全都串通好了!但下毒人只有一个!”
曲霄云搬把椅子坐下了,向审犯人一样,询问起来:“我们现在一步一步来,回想一下,先不提谁下的毒,先聊聊今天的炖菜,看店的,你说老郭走了一个星期是吗?”
“是的。”阎鹤详肯定道。
曲霄云点了点头:“我妈妈以前也经常炖菜,无论放了什么材料,吃起来都是她炖的味道,虽然我已经半年没有吃过老郭炖的菜了,我也不是什么美食家,但我确定那就是老郭炖菜的味道,如果他回家看了他妈妈,怎么今天会在这炖菜呢?”
阎鹤详沉默。
曲霄云站起身,来到了一把盖着兽皮的椅子上,掀开了兽皮,低头看了看:“还有这把椅子,我不敢相信我今天坐在了上面,这是老郭专属的位置,他要是回家绝对会把它带走!如我所料,上面有血迹。”
“你要控告我谋杀了是吗?”阎鹤详冷笑着问。
曲霄云接着分析道:“如果有人撒谎,那他就是秦霄闲的同伙,如果撒谎的是你,说明老郭没有回家看妈妈,而是被杀了,尸体扔在了外面了。”
“如果撒谎的人是绞刑官张鹤轮,那么真正的绞刑官也一定死了,而他只是拿着文件假扮绞刑官而已。”
阎鹤详辩解道:“根据你的推论,水被下毒是在你杀那个老人的时候,但那个时候我在弹钢琴。”
“我没说你下的毒,只是说炖菜不是你做的,我的推测是,你和下毒的人是一伙的,你们一起杀了老郭和店里的倒霉蛋们,霸占了这个店之后,打算伏击张九楠,救出秦霄闲,但你们没想到我们俩会出现!”
“你这个老骗子!为他们偿命吧!”
分析完,曲霄云对准阎鹤详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响,阎鹤详应声倒地。
曲霄云吹着枪口,淡淡道:“微不足道的四颗子弹,他就没命了,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是谁下了毒药,现在只剩下你们两个了,绞刑官,牛仔!”
曲霄云见他们沉默,便走到火炉旁,拿起了那壶毒水,指着秦霄闲威胁道:“没人立刻承认的话,我就把这壶毒水灌进他的嘴里!”
十秒钟过去了……
“好了,时间到!”
曲霄云见他们还不承认,走到秦霄闲面前,殴打着掰开了他的嘴,准备灌毒水。
“住手,是我干的,我往水里下的毒!”牛仔栾怼怼站了出来。
孟鹤糖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这个牛仔干的,差点害死我,我对牛仔向来没有好感,曲兄弟,让我亲手送他下地狱吧!”
还没等他回答,突然一声枪响。
曲霄云捂着裆部,痛苦的倒地。
犯人一直被瞄着没动,怎么会有人朝他开枪?
孟鹤糖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就在这时,趴在墙上的张鹤轮趁他回头的机会,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枪,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腿。
孟鹤糖被击中后,身子一软,同时举起枪向张鹤轮开火,张鹤轮被击中了胸口,也倒在了地上。
直播间网友都看傻了,没想到大好的局面,突然发生了反转。
画面再次切换,切换到了更早的时间点。
那时还没下暴风雨,一辆马车,来到了老郭客栈。
马车上下来了“四”个人,分别是张鹤轮、栾怼怼、阎鹤详、烧饼。
他们进了老郭客栈杀了老郭之后,为了让客栈有客栈的气氛,用枪威胁了客栈里唯一的客人老头曹鹤杨,并警告不要多嘴。
这也就是曹鹤杨一直没离开沙发,见到张九楠搭讪骂他疯狗,不愿意理任何人,也没去餐桌一起吃炖菜的原因。
烧饼作为领头人,为了以防万一,钻进了客栈的地下室,这也就是曲霄云突然捂着裆部倒地的原因。
画面切换回来。
曲霄云脸色苍白,表情痛苦的躺在了客栈的床上,手里还紧握着左轮枪。
孟鹤糖中弹后同样虚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曲霄云指着地板上的地下室入口喊道:“地下室偷袭的那个贱人,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一枪打爆秦霄闲的头!”
“三!”
“二!”
“冷静,我现在出来!”
话音刚落,木地板被推开了。
曲霄云枪口指着地下室入口喊道:“等一下,先把你的枪朝着床边扔上来!”
烧饼照做,一把左轮枪扔了上来。
“另一把也扔上来!”
“没有了,只有一把枪!”
曲霄云用枪指向秦霄闲,威胁道:“没有枪也得扔上来,不然我就一枪打爆他的头!”
五秒后,另一把枪也扔了上来。
曲霄云努了努嘴,强挤笑容对孟鹤糖说:“我猜他就有两把枪。”
“好了,上来之前,让我看见你的双手!”
烧饼戴着皮手套的两只手,伸了上去。
“好了,上来吧!”
烧饼举着双手,缓缓探出了身子,看了他们一眼,扭头看秦霄闲的方向,关心的问道:“弟弟,你还好吗?”
一直癫笑的秦霄闲,见了哥哥,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看见你这张丑脸,我感觉好多了!”
还没容哥俩再多叙旧,又一声枪响。
愤怒的曲霄云抬起手,一枪打死了探出头的烧饼。
瘫坐在地的秦霄闲见哥哥死了,边痛苦的哀嚎边抓狂的朝地下室入口爬去,而趴在墙上的栾怼怼,趁乱俯身去捡张鹤轮掉落在地上的枪,可刚把枪捡起,就被孟鹤糖一枪击中毙命。
“别动!”
曲霄云一枪击在了木地板上,拦住了往前爬的秦霄闲。
现在客栈只剩下曲霄云、孟鹤糖、秦霄闲,还有被击中胸口奄奄一息的张鹤轮。
“该死!”
“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霄闲愤怒的嘶吼过后,对孟鹤糖恐吓道:“新探长,这次你可站错队了,你迟早会被那个赏金猎人杀死!”
“闭嘴吧,我才不信!”孟鹤糖冷笑着摇了摇头。
秦霄闲指着烧饼的尸体说道:“我跟今天救我的这些人是一个帮派的,刚才杀死的是我的哥哥,帮派老大烧饼!”
“烧饼是谁?”
“你问那个赏金猎人!”
曲霄云知道自己杀了帮派老大后,很开心,笑着跟孟鹤糖解释道:“烧饼可是个大恶人,赏金五万块,他们帮派的每个人都至少值一万,这也就是他值一万块的原因!”
“新探长,你听好了!”
秦霄闲横眉立目的威胁道:“两天后,我哥哥的十五个手下会直接来这里找我们,他们现在就在德芸镇,如果客栈里的这几个人救不出我,那十五个人会在德芸镇杀了张九楠,救出我!”
“现在我哥哥死了,我就是帮派的老大了,做个交易吧新探长,你用枪杀了那个赏金猎人,然后我们相安无事地在这里待两天,等我的兄弟们来,你就回你的德芸镇当你的探长!”
“并且你可以带走他们的尸体,那个看店的值一万二,牛仔值一万八,绞刑官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值一万!”
孟鹤糖冷笑一声:“这倒提醒了我,我为什么不能直接杀了你们,带着你们的尸体去领钱?”
秦霄闲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杀了我们,但那样你一分钱都花不到,没有我的帮助,首先我的弟兄们会杀了你,就算你侥幸逃脱,你拖着一条伤腿无法控制四匹马,控制两匹马还没办法带走所有尸体!”
“所以,现在快点杀了那个赏金猎人!”奄奄一息的张鹤轮附和着喊道。
不能再任由他们怂恿了,因为孟鹤糖的表情已经有了微弱的变化。
曲霄云想到这,一枪先解决了奄奄一息的张鹤轮,随后将枪口对准了秦霄闲,可扣动扳机后,发现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别信他的鬼话,快开枪打死他!”曲霄云催促道。
孟鹤糖并没有理会,而是一脸认真的问秦霄闲:“所以我们只要是相安无事的待上两天,你去和帮派成员汇合,我上任对吗?”
“是的。”秦霄闲嘴角露出了笑容。
见状。
曲霄云叹了口气,扔掉了手里的枪,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等死。
“老子不信,哈哈哈!”
突然,孟鹤糖大笑起来。
秦霄闲咆哮着威胁道:“你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的兄弟一定会杀了你们!”
“我现在应该被吓的屁滚尿流是吗?老子才不信你说的那些鬼话,老子差点喝了那毒水,而你目睹了一切,却没提醒我,下地狱去吧,混蛋!”
孟鹤糖愤怒的吼了一声,一枪击在了他的胸口,紧接着第二枪瞄准了他的头:“看我不打烂你的脑袋!”
“等等!”曲霄云伸手拦道。
“等什么?”孟鹤糖很不理解。
曲霄云看了眼张九楠的尸体,解释道:“张九楠,他这个混蛋确实是个狠角色,他在死之前提醒了你水里有毒,他救了你一命。”
“我们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已经是回不去德芸镇了,但我们现在还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杀死他这个混蛋!张九楠本可以随便在什么地方杀死他,但他坚持要采用绞刑,我们应该完成他的愿望!”
“哈哈哈,是的!”孟鹤糖大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枪。
画面切换。
曲霄云和张九楠拖着受伤的身体,用尽全力将秦霄闲向房梁上拉去。
孟鹤糖看着在空中挣扎的秦霄闲,大笑着:“作为德芸镇的探长,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行处决,秦霄闲,我判处你执行绞刑至死!”
“哈哈哈~~”
“那精彩的空中舞步真是完美!”
两个人的笑声,在客栈回荡,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笑声直到秦霄闲一动不动了才停止。
“嘿,我能看看那封马三爷的信吗?”孟鹤糖爬到了曲霄云身边,伸出了手。
“给!”
曲霄云从裤子里掏出了那封沾满鲜血的信,毫不在乎的递了过去。
孟鹤糖将信展开,读了起来:“希望你收到这封信时,健康顺利,如你这般的男子必定会有所作为,你的相声才华肯定会有施展出的那天,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