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坑坑俩

十几个建筑工人一脸窃笑的看着正趴在一个胖子身上的张小望，后者讪讪的将已经变成人形的熊猫精拉起来，两人一起臊眉耷眼的往废墟外面走。工人们窃窃的嘲笑声清晰的传进这一人一妖的耳中：“卧槽，搞基还有野战的？”“胖了就是好啊，这满地砖头瓦块的，也不怕咯着。”

张小望咬牙切齿的横了一眼熊猫精：“看你干的好事！丢人不丢人！”

熊猫精一脸的满不在乎：“我又不是人，怕什么丢人啊。”

张小望：“……”

“还有，你答应我的事别想赖账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吐口吐沫是个钉，一言九鼎，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行了，行了，知道你活了几千年词汇量很丰富。我不是说了吗，这事我只负责引荐，至于上面答应不答应我做不了主。话说你这样和自投罗网有啥区别？你就不怕到了时空局我上司一巴掌拍死你？”

“那不能，捉妖大员把妖类收为部下又不在少数，济公当初不知道收了多少狐狸精和黄鼠狼当手下，就算最不通人情的法海不也收了小青么。”

张小望差点被这两句话噎死，自己和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果然有代沟，根本聊不到一块去嘛。看看再次来到一个无人之处，山寨机放出一道光膜，一人一妖再次来到了时间太白的办公室……办公空间。

还是早上那个古香古色的环境，但人却不是那个白胡子的时间太白，而是换成了一个表情冷漠英姿勃发的金发戎装少女。

张小望眉开眼笑的上前搭讪：“同事啊？我是新来的，地球捉妖分局的，请问这位美女是……”

金发少女看他一眼，淡然说道：“这里是《神源帝国时空稳定处理中心时空安全局银河系分局》，我是这里新任局长时间凝，你以后叫我凝局长就行了。”

张小望有点困惑：“太局长呢？**了？下台了？”

时间凝眼色古怪的看着他：“当然不是，太白局长是升迁了，已经就任时空安全局总局长，现在已经在去往就职的路上。”

张小望一愣：“这老头咋这么不负责任呢？早上我才刚刚入职，他连句交代嘱托的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那我以后的工作和谁对接？”

时间凝道：“自然是和我对接啊。和你交代什么？该交代的员工条例都有，没事多翻几遍就什么都明白了。再说了，你知道银河分局下面有多少星球级分局么？几十万都不止，如果还需要挨个交代嘱咐的话，那我们真是什么都不要做了。”

发现自己的同行这么多，本来内心洋溢着优越感的张小望有点失望。但是相比优越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那消灭一只妖怪工资翻倍的事您知道吗？”

时间凝点点头：“知道啊——后面这个就是？”

张小望大喜过望，转身将一直陪着笑脸的熊猫精拽了过来：“对对对，这就是我刚抓的，还热乎着呢。”

熊猫精不满的嘟囔道：“又不是刚拉的！什么热乎的，本熊是投案自首！这位领导同志，这一点您可得搞清楚啊，现在连人类都知道坦白从宽，你们可不能开历史的倒车啊……”

时间凝皱眉打断了他俩：“然后呢？是要把这个……妖怪交由局里处理吗？”

张小望看了看熊猫精，后者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谄媚的笑脸……不得不说，即便是人形态下的熊猫精也很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样子，到底是卖萌的老祖宗。张小望小心翼翼的对时间凝说道：“内个，凝局长，我想问问，我能把这个熊猫精收为地球分局的员工吗？您也知道的，毕竟熊猫在我大华夏属于国宝……”

不等他说完，时间凝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幅投射屏幕，淡然道：“可以啊，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张小望和熊猫精对视一眼，齐声问道：“就这么简单？”

时间凝道：“不然呢？我每天需要把自己的意念均摊到无数个时空节点，用以处理几十万星球级分局的事务，你觉得我还会搞出一套特别复杂的程序来坑自己吗？”

熊猫精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推着张小望向前：“是是是，领导公务繁忙，我们就别给领导添麻烦了，赶紧签字赶紧签字。”

张小望半信半疑的用手指写下自己的名字，那幅投射屏幕飞快的收缩为一条光线，消失在空气之中。

张小望道：“那长工资的事还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时间凝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长工资？”

张小望一下子跳了起来：“哎哎哎，就怕这种前任和现任交接以后互相扯皮的事情，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你知道的吗，消灭一只妖怪工资就翻一倍！”

时间凝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是知道啊。”

张小望一怔：“那你刚才装不知道……”

时间凝摊开双手：“你消灭妖怪的证据呢？尸体、残骸、照片、视频都行。”

张小望有些懵圈，指了指身旁的熊猫精：“这不是吗？”

“你消灭他了吗？你把他交给局里了吗？”

“领导，你这有点不说理了吧，我都把他发展成局里员工了，这都不算数啊？”

时间凝竖起食指轻轻摇动：“不不不，他是地球分局的员工，也就是你的员工，和时空局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张小望用充满怀疑人生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刚才签名的手指：“可你刚才还让我签名了……”

时间凝挤出一丝很生硬的微笑：“哦，那个是意识契约。因为各星球分局都难免会因为人手不足发展几个临时工招聘的临临时工，对于这部分临临时工局里是没有多余精力顾及的，考虑到临临时工可能会对临时工存在着潜在的威胁，所以这份意识契约是用来保障临临时工对临时工的绝对忠诚的。一旦身为雇主的临时工死亡，那么被雇佣的临临时工也会立刻被同时抹杀意识……通俗点讲就是陪葬。至于临临时工的工资福利，由发起雇佣的临时工自己承担，局里没收你意识契约的费用就已经算不错了。”

张小望和熊猫精忍不住同时爆粗道：“卧槽！”

张小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月薪800，还要给他发工资？”

熊猫精一脸愤怒的指了指自己：“那份什么契约我甚至都没签字，这样都行？”

时间凝一脸的不关我事：“你的员工你不养活，还指望别人替你养活？”然后又转向熊猫精“你刚才不是亲手抓着他去签字的吗，系统鉴于你怀揣如此热切的想成为他属下员工的心情，所以自动省略了你的签字环节。”

难兄难弟一声大吼：“这特么都行？”

“哎呀，都说了，我很忙的，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同时在处理十几万件公务！”

张小望对时间凝怒目而视：“真的没商量了？”

时间凝不为所动：“时间局的规章就是铁律，这方面我无权变通。”

张小望再次祭出了杀手锏，将两机在时间凝的面前忿然一摔：“哥辞职不干了！”

时间凝轻叹一声：“哎，这么年纪轻轻的……现有星球级临时工一名，极其无理的单方面撕毁时空局劳动协议，意识抹除开始……”

张小望身影一僵：“意识抹除？”

时间凝语气轻松的说道：“别紧张，是抹除，不是抹杀。一切正常的话，只会抹除你接触太局长这段时间的记忆。”

意识抹除已经启动，倒计时开始——10、9……

张小望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按照山寨机和打火机的德性来说，这神源帝国的设备似乎都不太靠谱：“要是万一失败呢？”

时间凝耸了耸肩膀：“放心，失败率只有17%，而且就算是失败也不会危及生命，最多就是失去全部意识……啊，地球管这个叫植物人，别说，还挺贴切的。”

5、4、3……

张小望像只兔子一样扑过去把两机重新抓回了手里：“我收回……”

意识抹除开启，意识抹除中……

一直处于懵圈状态的熊猫精终于醒过味来，一声惨叫：“他变成植物人，不会也让我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