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战争距离你有多遥远？

秘书机的声音忽然在张小望的脑海中响了起来：“主子，你在踩钢丝啊。”

正在兴奋中的张小望没听懂秘书机话里的意思，甚至没注意这是秘书机在通过意识和他私下沟通，条件反射的脱口问道：“啊？啥意思？”

乌洛兰还以为他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是说，这些物资全部可以无偿献给长官。”

秘书机的声音同时也在张小望脑海中再次响起：“主子，如果你收受亡灵族这批财物，就有可能触犯时空局员工条例，会触发意识抹杀机制的……”

‘意识抹杀’四个字一下子让张小望冷静了下来，他急忙制止了乌洛兰继续说下去，也不理会正在一堆金元宝里打滚的熊猫精，自己走开几步找了一个略微安静点的地方用意念和秘书机沟通道：“这算受贿？”

“您忘啦？时间凝局长曾经提醒过你的，时空局员工不得在原籍星球从事任何兼职行为，否则便涉嫌以权谋私，干扰原生文明经济，因此受到惩罚。”

张小望愣了愣：“我这也没兼职呀？”

秘书机解释道：“你现在是不是用时空局的力量给亡灵安排了新家，而且要把它们带到人类社会去，如果你收下那些财物，就会形成利益交换的事实。”

张小望的脑袋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这怎么能算利益交换！我把亡灵招收为捉妖局地球分理处临临时工，然后收取属下的……我擦！这一定有一条反贿赂的员工条例等着我呢吧！？”

“所以，您懂了吧？如果亡灵族不是你的属下，那您这就算对亡灵族的救援收取费用，触犯了凝局长的兼职条例；如果亡灵族是你的属下，那您这算是收取属下贿赂违反了时空局员工条例，而且还是数额特别巨大那种……”

张小望一脸的呆滞：“之前还在想亡灵族有这么大一批财宝时空局为什么会不知道……我就说那个女人没有这么好心……”

“主子，你也别这么悲观，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呀，其实时空局对编外员工的管理还是很宽松的。”

张小望一听似乎有缓，急忙问道：“怎么说？”

“简单呀，就是这笔钱您不用就行了。让亡灵们去花，或者说，花在亡灵身上，这样就是亡灵族的钱自己花，无论它们是不是您的属下都不算违规了。”

张小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鼻子：“即使是亡灵军团，也应该有统一的制式服装，而我作为他们的元帅也蹭几件，这应该不过分吧？”

“对对对，不过分。”

“新员工入伙，大家吃喝一顿，AA制，我和大熊恰好没带钱，这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

“亡灵军团需要大量新装备，它们自己掏钱购买一些金属材料，这也很科学吧？”

“简直科学的很完美！”

张小望恨恨的一跺脚：“我特么懂了！这钱其实怎么花都行，就是不让我在人前装逼呗！”

“咳咳，话糙理不糙……”

过去和正在金元宝里打滚的熊猫精说了这事以后，后者也变得一脸刚背下杀父之仇的表情。俩难兄难弟看看那近在咫尺的亿万财富，彼此对视一声长叹，然后悻悻的向空间入口走去。

“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咱们以后吃喝不愁了不是。”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大熊首先安慰起张小望来。

“就是，就是，哥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人民币算个啥呀！”张小望一边心如刀割暗自流泪，一边打肿脸强充胖子。

俩人勾肩搭背的来到空间入口，乌洛兰紧跟在身后还以为自己刚才没说明白呢，毕竟她也知道亡灵的声音都跟沙哑的电子音似的：“长官，长官，我刚才是不是没说明白，那些金银珠宝我们留着真没什么用……”

张小望转过身来，一脸的大义凛然：“小兰啊，快不要说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贪图属下钱财的人吗？”

大熊痛心疾首：“就是，就是，钱财皆是身外之物。”

乌洛兰一脸的困惑：“啊？刚才您不是这么说的……”

张小望迅速的转回头去暗暗双目垂泪：“还是给我讲讲你打算怎么规划新家吧，再有一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一提新家的规划乌洛兰立刻来了精神，把那些金银珠宝全部忘到了脑后，她站到两人身前指着空间之内兴奋的说道：“初步只是做了地表的铺设和后期建设的沙料备用。以后我们会在空间入口铺设一条笔直的大道，这条大道将直通空间的尽头，那里将是亡灵各部将士栖息之地。栖息地向外第二个区域则是我们打算兴建的亡灵炼金场，相信在长官的领导之下我亡灵一族的科技会很快取得巨大的进步。再向外第三个区域我们准备建立一个兵工厂，如您所见，我们虽然目前大部分使用的都是能量武器，但这些能量武器加铸适合的材料还有着巨大的提升空间。第四个区域，也是最靠近空间入口的区域，我们将会在这里设立军事指挥机构，包括指挥室、军官营、机动巡防驻地。指挥室做什么用的就不用多说了，军官营则是所有大队长级别的军官常驻地，以便于随时迎接您的到访。机动巡防驻地则由各军团轮流驻防，一旦有紧急军务发生，他们将作为前锋部队随时出发。”

到底是曾经横行整个世界的妖界首领，分分钟就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如果是让张小望来规划的话，多半会在网上搜集半天资料以后建出一个山寨的别墅小区来。

不过此时张小望凝视忙忙碌碌的亡灵大军，此时想的却并不是这里将变成什么样子，当然也不是那些已经从手边溜走的金银珠宝，而是——自己真的会和战争搭上关系吗？如果真的需要自己加入到一场战争中去，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一个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亡灵无不头来尊敬的目光，自己在未来又对得起它们这份尊敬吗？

还有身前这个憨态可掬的国宝妖精，自从搭伙以来，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任何怀疑，对所有的决定几乎都是绝对信任，自己又能对得起这份信任吗？

张小望蓦然觉得一副厚重的责任压在了自己的肩头，虽然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未来背负的责任将远超现在千倍、万倍、亿倍……

随着一缕晨曦从沙漠东方的尽头跳起，天亮了。

空间入口恰好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闭合，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张小望带着大熊和乌洛兰一起来到了时间凝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