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女神?不认识,没听过。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打此路过,看见你们正逢劫难,就打算过来帮你们一把。”张望居高临下的看着巨汉奥拉夫,觉得气势终于站在了自己一方。
奥拉夫看了看三人,大脑袋一阵乱晃:“帮助我们?不不不,三位还是赶紧走吧,我奥拉夫在此谢过了。”
张望心想果然如此,这年头做好事是真难啊,走到哪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你。
虽然早已料到,但他还是顺嘴问道:“你不信我们是来帮忙的?”
“当然相信!只是那些火石恶魔无穷无尽,三位纵然神通广大也有力竭之时,此乃我维萨之灾,不敢拖累三位神座!”
张望一愣,如果这个奥拉夫的是肺腑之言的话,那倒是自己从事救世事业以来遇见的第一缕清流。不但立刻相信你是来救人的,而且还担心连累你,劝你快走。完全不像之前那些,要么碰瓷,要么卸磨杀驴。
“我敢来,就有把握破局,我只想问问你,如果我帮你破了这灭种之灾,你会怎么对我?”
奥拉夫沉默了下来,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张望,然后吐出了四个字:“百年为奴!”
张望差从熊猫精身上摔下去……这是维萨人,还是为傻人?这也太直肠子了吧。
“请随我来!”奥拉夫道,声音变的肃然沉静。
张望随后而行,他注意到,周围的维萨人似乎并没有因为‘百年为奴’那个四个字产生多大反应,他们脸上的表情倒好像那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穿过一片棚户区,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木棚前面,木棚门口站着三个圣骑士。
中间为的圣骑士手持一柄双手锤,银色的锤柄上刻着精美的防滑纹路,锤头是一块枕头大的椭圆形蓝色石头。
所戴头盔同样是银色的金属打造,六只飞翼在头盔两侧伸出。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此人五官,双眼部位镶嵌着两颗湛蓝宝石,散着幽幽蓝光。
身披蓝色的中长袍子,袍子里面是银白色的铠甲,张望在那铠甲的护心镜上看见了一个六臂人形肖像,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六臂女神了。
张望看这个圣骑士的打扮可比奥拉夫那个大汗要气派多了,心中暗想,莫非是个宗教国家?
奥拉夫上前拱手:“斯卡迪大骑士,这些奇异人士所言你可曾听?”
名为斯卡迪的大骑士摘下了头盔,露出了同样赤红粗犷的一张脸来,之前戴着银色面具所散的神秘圣洁气质瞬间被破坏殆尽,但是声音却明显要沉稳的多:“刚刚有属下禀告与我,大汗,你是欲在女神驾前许下誓言?”
“是!事关全族危机,还请大骑士与我并肩!”
“自是应当!此乃我维萨传统,又攸关我维萨血脉,大汗何需多言,请!”斯卡迪向张望等人微微欠身“几位神座,请里面见誓!”
张望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晓得这些人葫芦卖的是什么药,晕晕乎乎的跟在大汗和大骑士身后走进了木棚之内。
木棚实在不算宽敞,张望几人还得收了神通才能进去。
里面没有任何装饰品,墙壁就是四面透风的栅栏墙,地面就是砂石泥土。木棚的尽头是一座用土坯堆起的两米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尊蓝色的宝石神像。那神像乃是一个长的维萨女人,六只手臂各持造型不同的战锤。
奥拉夫大汗和斯卡迪大骑士齐步向前轰然跪倒:“六臂女神在上,请为我兄弟二人见证。”
“我,维萨王庭第八十五世大汗,奥拉夫-游风!”
“我,六臂圣堂第二十世席大骑士,斯卡迪-湖!”
“我二人今日在女神驾前许下神圣誓言,若是这三位神座能助我维萨解此灭世之灾,维萨全族上下愿意为奴百年,以谢神恩!”
两人异口同声言毕,腾地一下站起身形,几步便来到了张望等人的近前:“三位神座,维萨人一诺千金,阁下可以放心了吧?”
张望一脸懵逼……这维萨人……是不是缺心眼呀……不不不,是不是有直爽的过头了?
连自己叫啥他都还不知道,这就赌咒誓百年为奴了?
更何况谁让你百年为奴了呀!
凌乱片刻,张望回过了神:“其实两位不必誓……”
奥拉夫大嘴一咧:“你不相信我?维萨人视誓言如生命……”
张望打断了他:“不,我有神通,只需双手放在二位头,一切心事便能尽入眼中。不知大汗和大骑士是否愿意让我把心一读?”
奥拉夫和斯卡迪在他面前轰然盘腿坐下:“我维萨人光明磊落,神座,请!”
果然是性格直爽的好汉!张望心中暗叫一声。
换成以前,也许他会直接略过记忆读取这个环节,选择立刻相信维萨人。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长大了……
双手缓缓伸向二人,维萨人的记忆纷至沓来。
维萨文明并没有眼前所见这般落后,以前的他们也有着数百个王国和无数的城邦,有着凶猛的骑行兽和鲜亮坚固的铠甲武器。是熔岩恶魔的无尽入侵让维萨文明失去一切,倒退至今天仿若原始部落的程度。
维萨人天生性格直爽,如果有人敢撒谎会被全族唾弃乃至驱离家族。如果胆敢违背誓言,那更是死罪一般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即使当前圣环形山内的五百万维萨人是由无数城邦和部族组成的,但是由于铁血一般誓言传统的存在,使他们之间毫无芥蒂,众志成城。
他俩一个作为子民领袖,一个作为宗教领袖,其誓言是绝对可信的。
张望看到这里心中升起一丝感慨——科技到底给智慧生灵们带来了什么?
亚摩人对比卡萨人;维萨人对比七星人;圣国人对比土鳖王国;它们似乎都在预示着一个浅显的道理——科技让社会进步,社会进步让人心变异。
社会越进步,人心变异越大,就像现代人类和远古人类的对比一样,我们和他们已经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
前者为了生存放大且展示兽性,并以此为荣。
后者为了生存将兽性深藏心底,只在人群背后的阴影中亮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