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麻木的悲伤被裹挟在纷杂的记忆扑面而来,其间一些零碎的绝望碎片像针一样刺激着张望的神经。
但令张望震惊的是,原来雄狮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结算日的存在。
关于整个事件的过程在老赛尔的记忆之海之中被一块块打捞出来,像一幅拼图般渐渐拼凑成型。
十五年前,古德利亚皇子荣登太子位,这位年轻的狮人王子被誉为万年一遇的绝世皇储。它勇敢善良,聪颖坚定,对于人民和社会怀抱着极大的热忱与关怀。
甚至在四年以后便成功从初神晋阶神爵,成为雄狮一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爵。一时间,整个雄狮文明都在流传着王子的赞歌,它们对于终将继任帝位的古德利亚抱以了极大的希望,所有的狮人都毫不怀疑,古德利亚将会带领它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然而,随着晋阶神爵,古德利亚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变得易怒嗜酒,麻木残忍,**堕落,开始通宵达旦的和数不尽的狮人少女们靡靡而乐。
雄狮皇室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给这位皇子任何改正的机会,而是直接采取了雷霆手段——罢黜太子位,并且予以放逐!
古德利亚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一段时间以后,一个传闻忽然在天树星系群传播开来:十年之后,宇宙毁灭在即,雄狮文明亦难以幸免于难,只有那些在时空局工作的人和它们的家属可以受到帝国庇护。
当年的古德利亚王子就是因为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和整个雄狮权力阶级闹翻,但即使这样它也无力改变现状。眼看自己的人民正走向死亡,身为众民之主却无力改变,这巨大的痛苦在当年击垮了古德利亚,使他不得不用酒精麻醉自己。
而古德利亚之所以被放逐,并不是因为它的种种堕落行为,而是因为它不能和皇室在宇宙劫的事情保持步调一致。
这个传闻尘嚣日上,在高度达的雄狮社会里迅传播开来。请求揭开真相的呼声越来越高,城市里开始出现游行的队伍。
一开始皇室还会进行一些义正言辞的解释,大体上和地球上的专家言论差不多,毫无可信度。后来,各种各样的流言四起,皇室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了。
引爆始于一张星际旅行表,星际飞天部门暴出了一个惊天新闻——自宇宙劫的法流传开始,一年时间里,已经先后有数十万的皇室亲族通过空间门或者星际飞船去了一个不知名的荒芜星球,但这些人再没有回来……
这无疑坐实了当初的传闻,皇室只打算自己保全自己,而被民众称为金色长城的时空局特战队,亦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整个雄狮文明。
暴乱旋即席卷了整个天树星系群,在这种情况下,古德利亚王子忽然率领着它当年的直系部队,黑特卫戍师团,高举着驱逐皇室,自我救赎的大旗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古德利亚重新成为了万人爱戴的王子,皇室军团根本无心反抗,毕竟它们是没有船票的……无论是地球还是其他,当末世到来,拥有船票总是那些特权阶级,这一毋庸置疑。
古德利亚几乎是沿着盛大的欢迎仪式收复了整个天树星系群,而那些皇室和所谓的金色长城家属,只有少部分逃离了这里。因为古德利亚没占领一个星球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当他的脚步踏上最后一颗星球,整个天树星系群已经被他完全封闭了起来。
一开始还有特战局的队员利用时空跃迁来接走自己的亲人,但随着连坐法的执行,这种事情越来越少,最终绝迹。
是的,连坐法,逃走一个,全族处死!
古德利亚虽然回来了,却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仁慈善良的皇子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那极尽的残忍和暴戾。
它在所有的星球大兴土木,命令所有的人民必须从自己的家乡迁离,来到各个星球的府集结。
古德利亚:“宇宙即将毁灭,那毁灭的力量无所不在,我们亦无法抵抗。但我们会建立起星球级的地下掩体,整个雄狮文明将移居地下,以蛰伏的姿态等待复兴。”
最开始,这并不是强制性的,虽然命令是必须的,但事实上依然有很多狮人选择留在自己的家乡,古德利亚的政权对此也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行动。
但十年之间,古德利亚的性格变得越古怪暴戾,许多命令更是不知所谓朝令夕改。就在最近,大批的军队被派出搜索那些依然没有执行迁离命令的居民,强制它们离开自己的家乡,前往各自的府集结。
老赛尔它们已经是最后一批迁离者了。再过几天,凡是没有执行政府迁离令的,将被一缕就地格杀。老赛尔显然是认为张望族中的老狮子们选择了后者。
老赛尔的记忆之中充斥着大量的传闻,其中或许有许多距离事情的真相很远,但无疑大体过程已经显现无疑。
这故事让张望联想到了地球,他忽然现自己对地球做的还远远不够……自己和那些雄狮族所谓的金色长城有什么区别?这让他满心惭愧,倍感压抑。或许,自己可以做的更多一些,但眼前还是要先解决天树星系群的麻烦。否则等自己被送上帝国法庭,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
然而雄狮文明的麻烦程度已经出了张望之前最坏的打算,在老赛尔的记忆之中还有着另一个传闻,古德利亚早已跨过神爵,晋阶神君初阶。
初神张望觉得自己还能想想办法,神爵就已经很挠头了,至于神君级的存在……张望甚至想象不到那是什么级别的力量。
尤其古德利亚并不是异类,自己最为倚仗的逆神装备效果会大打折扣。
把喝醉了的老赛尔送回去,张望再也没能睡着,一夜心绪如麻。
第二天,车队再次开始前行,远方的高山终于显现出了它的身形,那高山就像一片天立地的巨大树叶,那些张开的脉络是一条条攀山之路,无数蚂蚁大的车辆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