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轩给刘兆远面子,是因为他毕竟是常务副乡长,而冯强竟然也跑过来质问他,他自不会和其客气,当即怒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何和我说话?出了事,我承担什么责任,做你的大头梦。这事都是你们渔业公司惹出来的乱子,你他妈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朱浩轩早就对冯家父子的做派很是不爽了,事情到这地步,冯强竟敢在其面前装逼,他又如何会给其面子呢?
作为沂水乡党委书记冯宝山的儿子,渔业公司的的当家人,冯强在乡里颐指气使惯了,怎么也想不到朱浩轩会如此不给面子,甚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姓朱的,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冯强上前两步,两眼直视着朱浩轩,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朱浩轩见此状况,心里很是开心,暗想道,你自以为有个任乡党委书记的老爹,便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想到这儿后,朱浩轩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怎么着,你还动我不成,姓冯的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谁都保不住你。”
说到这儿,朱浩轩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边,近乎一字一句道:“我说这事本都是你们渔业公司惹出来的乱子来,你他妈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朱浩轩这话颇有几分当众打冯强脸的意思,他有心想要上前动手,但看了看对方魁梧的身材和警服警帽,最终还是没敢出手。
袭警的罪过非同小可,冯强不是傻子,尽管心中生气到了极点,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姓朱的,今天的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冯强恶狠狠的说道。
朱浩轩的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怒声说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就仗着有一个做乡党委书记的老子,我天天在派出所里等着你,你能怎么着?”
朱浩轩知道肖致远来沂水乡之后没少受冯家父子欺负,在就想帮其出口气了,没想到冯强今日竟然撞到他的枪口上来了,自不会和其客气。
冯强意识到和朱浩轩斗嘴,他绝占不到任何便宜,何况之前那帮家伙都涌到乡里去了,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动了他老子,那他们冯家以后在乡里可就真没法立足了。
意识到这点后,冯强狠瞪了朱浩轩一眼,快步向乡政府跑去。
就在朱浩轩和冯强争执之时,肖致远便接到了陈乾强的电话,知道那帮人已奔着乡政府来了。他冲着话筒轻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陈乾强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有点搞不清楚肖致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的心情却不像之前那般急躁了。
在这之前,肖致远便将渔业公司的事交给陈乾强去办了,现在渔业公司出了这档子事,他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会见肖乡长似乎另有其他想法,他的心里也就淡定了下来。
陈乾强打电话给肖致远时,刘兆远也拨通了冯宝山的电话,将这边的情况简单向其作了一个汇报。
听到刘兆远的话后,冯宝山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暗想道,你这傻逼,老子让你去灭火去的,你倒好,反倒将人引到乡里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急之下的冯宝山并再鸟刘兆远,咣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电话忙音之后,刘兆远也火了,心里暗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老货,老子费心劳神跑过来帮你家平事,一句感谢的话听不到,反倒直接挂了老子的电话,真是岂有此理!”
冯宝山此时已顾不上生刘兆远的气了,他心里很清楚,那帮家属气势汹汹的到乡里来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他极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刘兆远将事情处理的一塌糊涂,肖致远已明确表示拒绝,现在该请谁出来平息这事呢?
冯宝山现在魏一鸣的铁杆便是乡纪委书记李健了,偏偏李书记今天去县里开会去了,根本不在乡里,眼下,冯书记真是无人可用了。
突然,冯宝山眼前一亮,掏出衣袋里的手机给人大主任宋庆强打了过去。
宋庆强是沂水乡除他和肖致远以外唯一的正科,再加上其处事老道,见多识广,如果请其出手平息这事的话,可谓是易如反掌。
一连响了五、六声之后,电话才接通。宋庆强刚道了一声喂,冯宝山便抢先说道:“庆强,我有件事要拜托你,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
冯宝山说完这开场白之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随即提出了他的要求,“庆强,你替我去和他们谈,该怎么赔偿,渔业公司便怎么赔偿,但他们不能这么继续闹下去。”冯宝山心里很清楚,如果任由这些人这么闹下去,将会对他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搞不好的话,会动摇到屁股底下的位置。如果他的职位保不住的话,渔业公司也绝对保不住,这点厉害关系,冯宝山还是知道的。
宋庆强之所以磨蹭了这么久才接电话,便是猜到了极有可能是冯宝山打过来的,果然不出他所料,老冯一开口便是难事。
“现在知道求我帮忙,当初,老子为了车的事特意去你家求你,结果你连屁都没放一个,这会指望我帮你平事,白日做梦!”宋庆强心里暗想道。
想到这儿后,宋庆强煞有介事的说道:“书记,按说你既然打电话过来了,我理应当然不让,但今天这事实在太不巧,刚才老伴打电话给我,说是在家摔了一跤,头疼的厉害,我必须回去把她弄到医院去,真是不好意思,我办不了你。”
宋庆强说到这儿,立即补充道:“不好意思了,书记,再见!”
话音刚落,宋庆强便挂断了冯宝山的电话,连再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冯宝山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气急败坏的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怒声骂道:“老婆摔了一跤头疼的厉害,放你娘的屁,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呀,老王八羔子,你以后别有事求老子,看我鸟不鸟你!”
冯宝山刚骂完这番话,楼下便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他连忙快步想着窗前走去,只见一、二十个男女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党委政府大院,口中还在大声喊着什么,一脸愤怒的表情。
派出所长朱浩轩带着五、六个警察不紧不慢的跟在这些人身后,不时和走在身边的陈乾强交流两句,颇有几分坐山观虎斗之意。至于之前受命前去平事的刘兆远,连影子都看不见,不知猫到哪儿去了。
冯宝山见此状况后,生气到了极点,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食物中毒的病人家属群青激动的快步向着办公室走来。冯宝山意识到必须尽快将这事平了,若是继续闹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冯宝山还想着实在不行,他便亲自出面,但看到那帮情绪激动的病人家属后,他有种心惊胆战之感,只觉得两只脚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步。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冯宝山心里暗道。说完这话后,他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找到肖致远的号码摁下了接听键。
冯宝山意识到目前这种情况,其他人下去真未必能摆的平这事,只能寄希望于肖致远了。至于这会打电话过去折面子什么的,他已无暇顾及了。
听到楼下愤怒的叫骂声,肖致远心里也有几分担心,不过他相信冯宝山心里比他更着急,他在等地方认怂,这样便能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肖致远并未立即接电话,而是任由其一直孤单而执着的响着。
冯宝山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心里没底了,暗想道,肖致远不会之前没回办公室吧,刚才打电话给贺凌香时忘记问了,真是越忙越乱。
就在冯宝山六神无主之时,耳边响起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喂,哪位?
肖致远不问都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冯宝山听到这话后,再也没有之前的张扬跋扈了,略带巴结的说道:“致远,我是老冯呀,刚才的事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现在正式向你道个歉!”
肖致远从踏上沂水乡的土地时,冯宝山便没给他过好脸色,想不到今天竟主动向其低头认错,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
“没事,书记!”肖致远轻描淡写的说道。
冯宝山见状,借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致远,我想请你下去和他们谈一谈,你知道渔业公司就是我家那两个小子承包的,我不方便出面,拜托你了!”
冯宝山此刻的话语可谓是恭敬至极,又是拜托,又是请的,给足了肖致远面子。
从调转车头的那一刻,肖致远便打定主意借机向冯宝山发难了,这会自不会被其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书记,这事现在闹的这么凶,我也处理不了,你另请高明吧!”肖致远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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