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也不例外。
等范安再睁眼时,陈海龙父子俩已销声匿迹;
感应中,他们上了甲板,躲进了一处集装箱里。
范安低头看了一眼手心,方才陈海龙抛出的红光,是一枚天珠。
天珠绚丽多彩,耀眼着赤金色,上面符纹篆字,发出闪闪的毫光;
这些毫光定了范安的神魂,好似跗骨之蛆交错,想要钻进神魂深处;
毫光还在不停的冲击,铿锵之声不断传出,宛若金铁低鸣。
范安心念一动,浊河黄气卷来。
仅一瞬,天珠生就生出些许斑驳,绚丽多彩的外表也在黯淡。
在浊河黄气的侵蚀下,不消片刻,就化作了齑粉。
这玩意儿是密宗佛教的法器,专破人神魂;
若硬接它的人,不是拥有神魂不坏身的范安,此刻早已神魂寂灭,死无葬身之地。
这也是陈海龙的杀器之一,只不过用错了对象。
“你怎么样?”
范安看向身后。
原本站在他后面的赵昊画皮鬼,被天珠波及,已经化作一张人皮,铺陈在地。
另一个方向传来声音:“没事,只不过附着在那画皮鬼上的精神之力被磨灭了!”
知琴画皮鬼出现,拾起赵昊的人皮,往内注入精神力,重新将其接管,并取出几块丹丸碎片,递给范安。
知画懊恼道:“到手的鸭子,被阴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范安抬眼望过去,眸光熠熠,赤色毫光绽放,扫视着丹药碎片。
丹药碎片共有三颗,大小均匀,一点也不像是被直接打散的;
反而像是进行搓捏而成。
外形方面......与刚捏成,且和还未煮进锅里的牛肉丸有几分相似。
“你处理过?”
范安问。
“没有。”
知画摇头:“我也觉得奇怪,这丹丸被打散之后,散开的每个部分,都是均等的。”
“或许......这东西,最初就不是一人份的。”
知画揣测说:“完整的有拳头大小,正常人哪能吃得下?”
“这构造倒是挺稀奇!”范安问:“你是打算先去杀了那两父子,还是先吃?”
他也不急,茫茫大海,是他的地盘,陈家父子插翅难逃。
先让他们逃一会儿。
“先杀,这东西我弄回去,要慢慢研究一下。”
显然,以大佬自誉的知画,要先搞人。
“那行,咱们走!”
旋即,范安带知画往甲板而去,陈家父子就躲在其中一个集装箱内。
在范安被天珠定住时。
集装箱内。
陈海龙,陈天林,赵德柱蛰伏在此。
在他们身前,还有一座巨大的猪婆龙雕像,龙头鳄鱼身体长二米,通体由纯金打造,栩栩如生。
为打造这尊猪婆龙雕像;
陈海龙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散尽了家产,连抢带夺,才勉强筹齐。
此刻,赵德柱盘坐于猪婆龙雕像前,双手划动出玄妙莫测的轨迹,在施展“画龙点睛之术”。
要为黄金猪婆龙画龙点睛,将其活化。
“天林,你怎么样了?”陈海龙问。
“其他还行,但这手废了。”
陈天林抬了抬木槌般的手臂,为防止玄冥阴水腐蚀手臂,他直接把手掌削了。
陈海龙心中震撼,自家儿子手段,他当爹的,自然晓得;
从小便被他浸泡在毒水中炼体,又修行了很多强化身体的旁门左道,肉身堪比精铁,金刚不坏,百毒不侵......
可即便这样,却依旧一个照面间,就被那恶鬼打的皮消肉烂,肢体残废。
这恶鬼,实在忒凶。
陈海龙心中暗自后悔,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初怎就惹了这鬼东西?
“来......天林,你看这个......”
陈海龙摊开手掌,掌心有两颗酷似牛肉丸的丹丸碎片。
“化龙丹炼好了,来吃吧,刚好我们父子两一人一颗!”
陈海龙对着陈天林招了招手,叹息道:
“可惜了,我看了下,起码被那人皮鬼抢走了多半,不知道药力还够不够......”
陈天林遥看一眼,立马收回目光,丝毫不为所动,捂着手臂不言不语,目光闪烁。
这化龙丹......卖相属实有些让人恶心,且还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丹药。
陈天林心里明白,父亲这是要他去试药。
他有些抗拒,有些徘徊......
同时也在盘算,自己独自脱离这船,那厉鬼会不会追杀自己?
若追杀,自己在水中,激发血脉能力,能不能逃过?
忽的。
他想起那天父亲曾说,这恶鬼在海中毁了他一尊猪婆龙石雕化身。
陈天林心凉半截,石雕化身在海中都被锤烂,自己跳海逃跑,恶鬼杀来,岂不是十死无生?
要不吃了?
鬼魅睚眦必报,不能指望恶鬼不追杀,毕竟都追上船了。
他看向陈海龙手中的“化龙丹”,心里的天平秤渐渐偏离。
陈海龙见陈天林没走过来,还露出一副纠结的模样,心中暗骂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一扬手:
“吃罢,时间不等人,那颗天珠奈何不了恶鬼,只能定住他片刻,不吃,咱们父子俩就要葬身于此了!”
“父亲,这真吃得?”
陈天林一脸狐疑,吃下这个就能变成猪婆龙?
人怎可能摇身一变,就换了物种?
他修炼时间也不短,知道修行一途,少有捷径,若有,那必然付出惨重代价。
见此,陈海龙快速说道:“这是先祖九江王陈友谅的方子,只能是陈家人吃才管用。”
“据说,先祖就是吃了这个,才化身猪婆龙王,在那鄱阳湖与朱元璋一战,可惜还是功败垂成......”
“我少年时只当是怪诞,直到几十年前,我发觉自己有了异于常人的神通,才知道先祖所言不假。”
他指着手中的丹丸:“这都是古籍记载,先祖之事,肯定有真,也有假。”
“但此刻十万火急,没时间考虑太多,不吃必死,吃了还有一线生机。”
陈海龙以从未有过的语气,轻声说:“毕竟先祖遗留之物,总不可能坑害后人吧!”
陈天林听完,神色一正,接过丹丸,一口吞下。
蓦地。
陈天林眼珠泛红,浑身血管在暴动,好似蚯蚓般爬满全身,狰狞扭曲。
只一瞬,陈天林就像个蒸熟的大虾一般,场景有些骇人,在扭曲变形。
“你感觉怎么样?”
陈海龙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