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立体术式

“光念的方法……”格恩回味着西格玛所说的话，“难道影念有自己的一套咒术体系吗？”

“当然有，你知道咒术术式的本质是什么吗？”西格玛反问道。

“那些奇怪的线条……鬼知道是什么意思，导师让我们学就好了，也没有解释具体的意义。”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只知道照本宣科，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西格玛长叹了一口气，语带嘲讽道：“光念的本质可以分为两个部分，想象和意志。”

“这个我当然知道。”格恩有些不服气，“想象就是你能创造出来的东西，意志就是创造物的强度。想象力越强，创造物就越具体，意志力越强，创造物的强度就越高。”

“这就是咒术的原理。换个简单的说法，假如这是一个游戏，你们之前使用光念的途径是‘程序’，你们需要打开一个程序，然后按部就班地一点点操控它，最后才能达成你们想要的效果，而这些术式则是‘源代码’，它是你们在游戏中见到所有东西原本的样子，你们在用光念构筑术式的时候，事实上就已经把‘想象’的这个步骤完成了。”

“难怪……这样一来发动确实快了很多，如果说这是个游戏的话，原本我想打一个怪，需要在游戏里登陆账号、穿上装备、发动技能，但如果用咒术的话，等于直接在后台程序上给敌人扣了血，虽然效果是一样的，可速度和消耗完全不是一回事。”格恩终于明白了过来，他知道为什么弗米尔导师说咒术是无数前辈的心血了。

把光念发动时的思维轨迹记录下来，这需要花费的精力和时间是难以想象，更不要说是在古代，那个人们对于光念和暗物质一无所知的年代，不知多少人穷极一生才留下了这些宝贵的术式。

“所以，影念没办法使用术式是吗？”格恩有些沮丧道。

“影念就像是柴油，粗糙狂放，光念像是汽油，细腻精致，而术式就是发动机，你强行要把柴油倒进汽油发动机里，它当然跑不起来，而且还没等你灌完，它就已经满了。”西格玛又举出一个奇妙的比喻，“所以你要找到合适的发动机，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可不帮你找什么东西，我可是见到了，影鸦为了找那个东西把整个广场都掀了，还杀了这么多人，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节日广场的袭击事件格恩就怒上心头，虽然同样适用影念，可格恩一点也不觉得影鸦那些家伙是他的同类。

“不用找东西，帮我给一个熟人送一束花，她已经过世多年了，曾经只有我每年去看她，现在恐怕已经没人记得她了……”西格玛语气忧伤，虽然只是一片记忆残片，可他好像一样拥有喜怒哀乐。

“那好吧。”格恩警惕着对方有没有在给他下套，只是去扫个墓，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子，你听好了，光念术式的结构太精细，影念没办法压缩成那么细的结构，更没办法保持平面的形态，所以你要构筑的术式是立体的，比原本的大上几倍。”

“那还能管用吗？”格恩听得云里雾里，“这不是货不对板吗？”

“你知道拓扑学吗？”不得不说，这个科学词汇从西格玛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

“那是什么？”

“一个转换两种事物的特殊方法，我先问你，台球、骰子和面包圈，这三样东西有哪两个本质上是一样的？”

“台球……和面包圈？它们都是圆的。”格恩随口猜到。

“不，台球和骰子才是一个东西，因为它们本身都可以空间形态的转变互相转化，你把骰子想象成软的，是不是很容易把它捏成圆形，同样的，台球也可以被捏成方形，可面包圈不行，因为无论你怎么改变空间结构，中间那个洞都不会消失，它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骰子或者台球。”

“你是说……光念术式是台球，而影念的术式是骰子，虽然看上去不一样，可本质是一样的东西，只是表达出来的形态不一样。”

“没错！”西格玛突然兴奋，“你现在就看着这个术式，在心里把它变得立体起来，但不能打破它本身的结构，将它原原本本翻译出来，那就是你要的影念术式了！”

“我明白了。”

格恩拿起了卡珊德拉的笔记本，先把上面绘着的“缚地术”术式完整记忆下来，之后他在大脑中不断构想着，不断尝试……西格玛说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想要把术式翻译出来还是很困难的。

脑海中无数的图案汇聚着，变化着，格恩看到了线条拉长成方形，看到点膨胀成圆，看到互相缠绕的绳结解开成两条线……那些古怪的文字也都在膨胀变形，他创造着一切，改变着一切，直到那个复杂无比的术式一点点解开，被格恩重构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格恩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的圆形体，它像是一个粘液粘连成的球体，形状怪异无比，格恩努力集中精神不让它变形，同时快速将它记忆下来，脑海里面可没办法截图更没办法拍照，格恩只能努力将它记住，把原先的术式全部忘掉，在大脑中把它替换成新构成的立体术式。

等做完所有的工作，天都已经亮了，格恩活活折腾了一天一夜。

“我搞定了！”约尔兴奋的推门而入，他脸上也挂着重重的黑眼圈，看来折腾一天的人不止格恩一个。

“约尔？你的程序做成功了？”

“对！我终于把术式都编译完了，如果这次能成功，我可以把已知的术式全部导入进去，嘿嘿，是不是听上去很棒？”约尔搬着自己的电脑往格恩桌子上一放，“快把你的剑柄给我，我把程序导入进去，一会该上课了，时间紧张。”

“不用了，我已经用不上了。”格恩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