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白月之影

这条通道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走，深处有不少纵横交错的大洞，那些地洞都是凹凸不平的，里面也没有符文，看来都是大型念兽在山体里活动形成的，看来除了那只巨蛇，这山里还有不少危险的东西。

遇到难以跨越的地形就只能靠飞跃过去，格恩的骨翼没办法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滑翔，卡珊德拉也没有飞行能力，只能靠弗米尔一个个把他们都运过去，弗米尔展开一对硕大的血翼，作为吸血鬼，他的飞行能力不差，这可能是古代文学作品里吸血鬼难得正确的描述了。

过渡了几个断口之后三人终于来到这个漏斗口的最下层，周围的视线豁然开朗，地下居然真的有一个巨大的城市！它比山脚下人类建立的城市要更大，这里一切都保持着中世纪的建筑风格，能看到古朴的塔楼和城堡，下方的房屋也都不高，最多也只有两三层，因为是在地下建立的城市，周围有厚实的山壁可以借用，有不少房屋是直接在山壁上开凿建设的，就连顶部也有不少建筑，可以说是非常奇特了。

和外面的战后城市一样，这个属于化形者的城市看来也遭到了废弃，不少建筑都已经被摧毁了，地上有深深的沟壑，看上去像是某种巨大的东西爬过留下的，那些在地下四处打洞的念兽看来比他们更早发现这里。

“这个城市看来已经被废弃了，以前这里住了不少月裔，在和我们的决战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到这里，或许，回来了，但是都死了，族人减少了这么多，他们无力对抗念兽的侵袭。”弗米尔摇了摇头道，查西米也说过那场大战，该隐和亚伯在那场战斗中结束了百年的恩怨，血裔和月裔也从此休战。

“唉，好可惜，月裔曾经掌握着神奇的力量，他们能随意变化成各种样子，他们消失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化形者了。”卡珊德拉感叹道。

“没什么可惜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背负着诅咒，永生不死，饱受折磨，就这样解脱了也好，你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城市修建在地下吗？”弗米尔语气有些哀伤，虽然和月裔不合，但知道他们已经消失，多少有些感慨，“我们被诅咒不能见到阳光，直到后来血术的研究有了突破才解决了这个问题，而月裔也一样。他们一旦碰到月光就会控制不住力量而暴走，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定居在地下。”

“等等，这个牌子好像……感应到什么了。”格恩突然大喊道，他手上的狼头铁牌发出淡淡的白光，像是在呼吸一般反复闪烁着。

“什么？！”

“是那边！”

格恩往城市中心那栋高大的城堡走去，铁牌的光芒便变得更盛，三人一路向里冲去，那栋城堡的外墙已经垮塌，里面的城堡结构都被破坏了大半，只剩下中央的主体还顽强屹立着，那些破碎的砖头里露出内部管道的结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

“是水银……屏住呼吸。”弗米尔脸色一变，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这是为了对付我们建造的，这些城墙里面都有水银管道。”

“你们居然怕水银吗？”格恩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我当然不怕，但对那些低阶的血奴是致命的，这样的城墙，阻挡血奴大军的进攻绰绰有余。”弗米尔说道。

“对人类也是致命的，捂好口鼻，这些气体有剧毒……”

格恩一路跟着铁牌的指引往深处走去，城堡内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各种家具和生活用品都被搬空了，只有一些空空荡荡的墙壁，上面还刻着月裔专属的文字，卡珊德拉如获珍宝般一路拓印过去，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可比金银珠宝还珍贵。

最后在城堡的最深处，格恩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周围没有铺设砖块，里面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小潭，中间还有一处泉眼正涌出水流，这里就像是一个室内花园，不过布景却一点也不优美，附近既没有花坛也没有假山，只有一个泉眼杵在那里。

“这个地方居然真的存在……”弗米尔有些惊奇地感叹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师你听说过吗？”

“这里是月光之泉，月裔和我们血裔不一样，他们没办法通过吸血和血术来创造新的族人，他们是靠这个泉水传播月裔诅咒的。”

弗米尔说完格恩连忙后退了一步，他刚刚差点都被溅起的水滴沾到的，听老师这么一说……这汪泉水还真是蛮可怕的。

“别担心，没有狼王级别的人主持仪式的话，这泉水散播不了力量的，月裔已经消失，这泉水也就是一处普通的泉水罢了。”

格恩手中的狼头铁牌亮如灯管，白光映射在泉水之上，泛起层层洁白的波光，就像一轮明月漂浮在水中一样。

格恩正看着水泉若有所思，一只小虫轻盈落到在他手中，格恩原本没当回事，突然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他下意识松开了手，那小虫从他手上飞落，身形瞬间变得巨大起来，在三人的注目下变成了一只猫头鹰般的怪鸟，叼起铁牌便飞出门外！

弗米尔手疾眼快发出一道血箭射向怪鸟，后者松开铁牌，身体迅速缩小又落到地上，变成一只老鼠叼起铁牌钻入旁边的地缝当中。

“是化形者！他们还没死！”卡珊德拉兴奋道。

“别让它跑了！”弗米尔手中的血雾激发而出，硬生生将墙边的整片地面都挖了起来。

只见那老鼠被抛到了空中，它见逃跑无望，迅速张大了嘴将铁牌整个吞下，身形也迅速变大了起来，身上的毛发和肌肉都在快速暴涨着，转眼间便化身成一只巨大的白狼！

“吼！”白狼咧开利齿，朝三人发出威吓。

“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格恩伸出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慢慢靠近了白狼，谁知后者突然朝前猛冲一口咬了过来，弗米尔立刻推开了格恩，手中的血雾化作绳索将白狼束缚住，卡珊德拉也唤出一群黑猫封住出口的位置。

就像刚刚的情况一样，白狼身体缩小了一圈从弗米尔的绳索中钻出，扭头挥出一爪，看似普普通通的一爪却释放出强劲的破坏力，弗米尔闪身一躲，脚下的地面被巨狼一击震碎。

如果光是破坏力对于弗米尔来说不算什么，可月裔和血裔生来就互为天敌，一旦被月裔抓伤，伤口是不可以恢复的，或许是由于诅咒的缘故吧，先祖该隐身上一直带有亚伯留下的创伤，即使用血术彻底更换身体，新身体上一样会出现伤口。

“魔力坩埚！”卡珊德拉挥手将黑猫都化作巨型锅炉，三口锅炉迎头罩下，而白狼则迅速膨胀身体，瞬间增大了数倍，一爪将黑猫坩埚全部拍飞。

“小心！它至少是狼王级别的化形者！我小看它了！”弗米尔大声警告道，准备使出自己的高阶血术。

可惜白狼并没有给他们机会，趁着刚刚的破坏损坏了墙体，白狼故技重施快速化为一只飞鸟，从裂缝中快速逃脱，等弗米尔砸开墙壁追出去，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穿过城市废墟扬长而去。

弗米尔释放出大批血蝠最终而去，然而这个月裔的速度超乎想象，一拉开距离便跑出了弗米尔的侦查范围。

“该死，让它逃了。”弗米尔泄愤似的挥手砸塌了一尊月裔雕塑，或许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一见到月裔他就忍不住感到愤怒，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

“不过至少证明月裔还活着！他们还有狼王级的人物，一定有很大的一个种群。”卡珊德拉欣喜若狂，打心底里感到开心，化形者和化形术还没有消失……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神奇！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世界上还有一大群不稳定的疯子，而且你也看到了，化形术简直就是邪术，搞得人不像人。”弗米尔叉着腰愤恨难平。

“你们好像并没有资格这样说别人吧……”格恩心中吐槽着，当然并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趟调查终于算是有成果了，不仅找到了古代月裔的城市，还知道他们还活着，这个城市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看来是出于某种原因，月裔放弃了这个地下城市，搬到新的秘境去了……或许是因为念兽的侵袭，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威胁。

三人一路沿着白狼的踪迹追踪过去，线索很快就断了，它只跑了一小段脚印就消失了，肯定是变成鸟或者虫子什么的飞走了。

不过月裔的战斗方式在格恩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影响，这样自由化形的方式实在太神奇了，不仅可以用来攻击，还可以躲避敌人的攻击，如果月裔不仅能变成世界上已有的动物，还能变成幻想生物，那就更加奇妙了。

“真有意思，如果能找到他们的秘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