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藤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闪烁不停的赤黄火光。
他本应死了。
微微翕动鼻翼,呛人灼肺的炽热气息疯卷般钻入咽喉。
黄藤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殷暗的血液与碎沫便沿着鼻口一同喷出。
黄藤愣了片刻,他缓缓低下头,胸口那原本已经凝结的疤痕已经崩裂开了,暗红色的血液如泉般空洒。
在这种常人早已死透了的情况下,黄藤活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为何没死。
因为黄藤早已经死了。
三境修士有着几百年的寿元,普通的伤势根本杀不了他们。
但如同砍头刺心这般直接捣毁生机的严重伤势,若不得到治疗,他们也依旧会死去,可他偏偏又睁开了眼睛,还能移动,只因他早就死了。
黄藤所修炼的秘法早就将他变成了一只行尸!
他将三魂七魄献于阴间鬼物,以魂飞魄散的代价换得足以杀死道境修士的魂毒。
所以就连道境修士都忍受不了的噬魂之苦,黄藤这个三境修士却能够忍受十几年。
十几年来,黄藤不过是保有一点灵光于身,以残缺破损的魂魄御使己尸而已。
他自嘲的一笑,他竟然还想过“若是”。
黄藤缓缓爬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子。
没有“若是”的,在封厄欺辱他的妻子,杀掉他的族人之后,黄藤就已经死了,都死了,命运的轨迹早已奔向了预定的方向。
黄藤轻轻抚摸着她们的脸颊。
女子的面容祥和,若不是嘴角与裙带沾染的黑血,或许更像是睡着了。
火势越来越大了,赤黄的焰影在白雪染梅的石墙上妖冶飞舞。
黄藤用里边的白衣袖口想要擦去血渍,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血污抹去,甚至还变得更脏了一些。
他颓然地笑着,然后靠在墙上,将两个永远也不会苏醒的爱人紧紧拥着。
火焰在瞳孔里跳跃闪烁,炙热的火舌舔舐-着皮肤与衣角。
他面容祥和,就像怀中的两个女子一般。
火焰还在燃烧着,它们尽力同化触之所及的任何东西,木桌、纸画、坛油,凶猛骤热,火势愈盛,它们烧尽暗室中的所有空气,形成一道巨大的深潭,将外界清冷的风与燃烧的灼焰沿着涌道一同吸入。
炽焰笼罩,硝烟弥漫,黄藤拥着她们,缓缓消失在火海中。
杀人的畜生该死,为什么从未杀过人的她们也要死呢?
呵呵......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
落日的余晖下,裹着布杉的男孩渺小而孤独,他的表情坚毅淡漠,如同顽石,迎着挤满天幕的巨大红日向光而行。
他忽而站定,回头望向那早已消失在天际的巨大城廓,衣袍一角随着呼啸的晚风簌簌作响。
他默自感受着胸膛处的利刃,向着那广袤的天穹发出无声的誓言。
随后便转身而过,毅然远行。
桃源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在湖心水榭之中,他整张脸都被斗帽遮蔽,好似陷入了一片黑色的迷雾之中,看不清切。
这是整个桃源唯一一处尚且完整的地方。
其余各处尽是荒芜细小的啮痕齿印,残垣断壁的凄厉锋芒,又或几十具死相悲惨的尸体,战至凶处,封厄已经没有余力关心这些家伙了。
他足下一踏。
一面平滑如镜的细线便从整座水榭横切而过。
水榭也并不是完整的。
他眸光凝视。
剑修的杀力果然恐怖。
“这就是我的目标吗?”
身后传来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男人淡然道:“她们有两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到四境,一个剑修,应该是道境初期,朝着南方逃走了。”
“呵哈哈,这才有意思嘛,说不定,靠着她们我就能迈入道境呢?”
男人冷笑道:“一个道境的剑修,还可能是拥有名剑的剑仙,莫要阴沟里翻船了。”
那人慵懒道:“我们鬼魈宗杀人又不一定非得靠打打杀杀,我可不是你们这些无脑的废物。”
说罢,那人不再理会黑袍男人的言语,倏然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黑袍男人冷哼一声,对啊,我是废物,你是魈仙嘛,同鬼子一般,与我们这些凡俗之人是不同的。
可你别忘了待你迈入道境之后,便会进行鬼魈大会。
到时候,哼哼.......
黑袍男子眼中闪露出莫名的光芒......
碧水山林里,白墙黑瓦的房庙错落其间,如同坠落在翠林中的山水墨画,诗意美奂。
袅袅的青烟随雾升起,它们如云端缥缈,伴着无声的呢喃散漫在竹叶瓦片中。
一个白眉长须的老道人盘坐在金漆塑身的神灵大帝之下。
在他的身后,一个俊朗的男子正附身跪首。
良久后,空旷的大殿中尘埃般的叹息漠然响起。
“罢了,你走吧,命该如此。”
“多谢师傅成全!”
男子神色肃然,长泪满面。
他拂袖立起,双手叠于腹前,然后缓缓躬身,如同孤幼时拜入师门那般,行三拜礼稽首。
“师傅之我便如再生之父母,待乐安修入极境,定会归来再拜师恩。”
说罢,李安毅然转身,踏出了庙门。
等待在一旁的封素素见李安出来了,立马就扑进了李安怀中,她红肿着眼眶道:“安哥儿,呜呜......”
李安轻轻抱着她,安慰道:“素素,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师傅已经答应我离开了。”
封素素依旧是那身鹅黄色的长裙,听见这话,她哗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安哥儿......对不......起,我连累......累了你......”
李安柔和地看着她,抚慰道:“这不怪你,不怪你的。”
黄藤存了死志,留给李安的那个锦囊中装载了近些年他所有的灵石与宝物。
同时里边也介绍了封素素的身世和黄藤与鬼魈宗的联系。
总之,无论封厄活没活下来,扶州城这个地方,封素素是肯定待不了了。
但李安不想离开封素素。
于是他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与封素素一同私奔。
此时李安刚刚拜别他的师傅,与此同来的,还有城中失火的消息。
他们知道,黄藤一定死了。
李安牵着泪眼婆沙的封素素走上了马车,然后甩动长鞭,驾驭着车马徐徐离行。
他们将要前往北曙之地,岐木国域。
坐于观中的老道忽然出声道:“魍魉小人,鬼鬼祟祟。”
仿佛应征着老道的话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无声间自阴影处迈了出来,他身高体廓,黑色帽檐下,是一张陷入黑暗的面孔,正是昨夜桃源那个神秘之人。
他本想悄悄来这儿掳走封素素,谁知却被这老道人盯上了。
他阴森笑道:“道长隐居在这样一处福地,可是羡煞旁人了。”
老道淡然道:“若无旁事,便滚远些吧。”
“本座确实是有事而来”
“哦?说来听听?”
“本座想要你徒弟的女人。”
“那你还是滚吧。”
“若不呢?”
老道人嘿嘿笑道:“那贫道就打死你。”
尘沙可见的清澈溪流潺潺流淌,它们来于自高山之上的澄净冰雪,有着冰清玉洁的雅致明透。
一个墨发白裳的女子正盘坐在溪畔的草地上,青草柔嫩,花叶艳美,此景此人,堪为绝色。
陈佩默默看着眼前的符箓烟消尘散,封厄死透了,这样的结果算是在陈佩的预料之中,果然只需将封厄打残,在黄藤的惦记下,他就基本上算是完蛋了。
能有资格进入鬼魈宗核心的人,不一定是疯子,但一定拥有极为恐怖的天资与手段,黄藤无疑二者皆是具备的。
错过修道的年龄却能够硬生生在短短几年内迈入三境,能够在仇人面前隐忍十几年,这简直是恐怖至极。
而鬼魈宗有一种的奇毒,即便是道境修士都发现不了,这封厄就经常吃黄藤煮的肉,陈佩不信黄藤没有趁机下手。
陈佩拍手笑道:“苏姑娘,封厄死了。”
面容绝美的丰腴女子没有搭理他。
陈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早前确实是将她惹恼了。
陈佩对苏青玉的惩罚可不只是打屁股这样简单,到后边陈佩甚至封了苏青玉的穴窍,并且让她不许意图破窍,只能以凡俗身躯承受处罚。
然后陈佩就将苏青玉的双手反剪束背,什么搓圆捏扁,抽拉弹吻,在小娘子的低吟浅唱中,如同凝儿那样基本都施展了一番。
最后,苏青玉终于忍不住了,水润的小口极重地咬在陈佩的大腿上,在陈佩倒吸一口冷气中,她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好似极力忍耐着,那丰腴的蜜臀儿更是高高翘起,与曲线曼妙优美的嫩腰玉背勾勒出极为夸张的弧度。
陈佩一度以为,这小娘子的嫩腰快要折断了去。
然后陈佩就更兴奋了,在苏青玉的失神与无力间再次上下起手。
结局可想而知,陈佩不知欣赏了多少次那般弧线优美的奇景。
最后惩戒完成之后,苏青玉就宛若醉倒在酒酿中的软泥,馥郁的暗香与乳香浓烈诱人,薄透淋漓的香汗尽显媚态,甚至衣裙的某一处也全都是莫名的水液。
等苏青玉恢复过来后,她就不理陈佩了。
即便是陈佩已经在这儿好语相劝了许久。
陈佩又挤过去,笑嘻嘻道:“苏剑仙神威盖世,为天下百姓除一大害,小生真是佩服佩服,若是此刻能够聆听剑仙妙音,若浮一大白,皆醉酒神往矣。”
苏青玉羞恼地睁开眸子,这登徒子真是无赖,可还不等她怒斥恶徒,苏青玉突然惊道:“你、你干嘛!”
却见陈佩已是从盘坐蒲团的仙子身后抱住了她,脑袋搁在她的香肩上边,沉醉道:“剑仙大人果然不同凡俗,仅仅是那天然的淡香,便让我等凡夫俗子如醉酒酿,神迷颠倒了。”
苏青玉脸蛋微红,一股柔劲将陈佩推倒在地。
她清冷若仙道:“殿下还是早些修复面具,别再如此玩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