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铁蹄掠地。
轰鸣的声音之中,李存孝一马当先的向着前面内城城内冲了过去,丝毫没有在意前面紧闭起来的大门。
“跟着我,冲进去!!!”
“杀!”
身后所有的虎豹骑们齐齐怒吼一声,同时间压低了身子,操纵着胯下的战马疯狂的提速,向着前面冲锋。
两侧的房屋飞快的倒退,宛如斑斓的画卷一样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啊啊啊……”有赵军士卒惊恐的面皮颤抖,龇牙咧嘴的胡乱喊叫,手足更是不受控制一样疯狂的挥舞,想要阻挡李存孝等骑兵的冲锋。
砰砰砰!!
盾牌破碎、武器断折,甲胄更是瞬间就被撞的破碎。
“啊……”
一个个赵军士卒惊恐的喊叫着,眼睁睁的望着黑压压的骑兵们宛如咆哮的黑潮一样翻滚而来。
人影翻飞,鲜血飞溅。
来不及逃离或者是不愿意逃离的赵军士卒全都被撞的倒飞了出去,旋即就消失在了风雷一样的铁蹄之下。
马蹄翻飞的瞬间,甩动着点点殷红如水一样四溅。
内城墙上。
一众赵国士卒此刻骇然的望着疾驰而来的李存孝等人,胸膛急促的起伏间,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经瞪大到了极致。
凶猛、暴戾。
天地间的声音都渐渐的被淹没,只有风雷一样的马蹄声不断的放大、放大。
轰隆隆!
轰隆隆!
“呼哧、呼哧——”
赵军校尉狰狞的面庞上渐渐的没有了血色,慌乱的手掌都握不住腰间的剑柄,整个人都在颤抖、惊恐的嘶吼:“他他他们想要撞死我们啊啊啊……”
大军都还没有彻底的降临。
即便是知道冲锋的骑兵根本就冲不上城头。
可是所有的守城卫士们依旧两腿颤抖,全身发软,根本就提不起任何战斗的意志,仿佛这一刻他们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一样。
“啊啊,他们他们冲来啊……”
“放箭,快放箭啊……”
“逃……快逃啊!!!!”
城墙上的赵军士卒们惊恐的大声吼叫,可是他们却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甚至他们自己都听不到、也不知道他们自己在吼着什么。
宛如喘不过来气的鱼一样,全都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仿佛那不是一名名冲锋的秦军骑兵,而是一条黑色的蛟龙,摇头摆尾间轰鸣而来。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瞬间变得缓慢了起来。
城头上所有的赵军都眼睁睁的望着前面冲刺而来的火焰驹,似乎撞碎了空气一样,周身都蒙上了一层白雾。
咚!咚!咚!
马蹄踩踏地面的瞬间,脚下似乎都有火星迸溅。
马背上李存孝一声虎戎铠甲,骨瘦如柴,面如病夫。
但是,此刻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直视李存孝,此刻的他宛如天地间的巨人一样,携裹着风雷大势而来。
轰隆隆!
轰隆隆!
十丈。
五丈。
一丈!!!
赤影掠地如火,黑影横空如电。
“给我——开!!!”
开字宛如开天辟地时响彻的九天惊雷,震的城上城下所有的赵军士卒都是心中一颤,面容一刹那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可是所有的人却是再这一刻齐齐的瞪大了眼睛。
眼角有鲜血飚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
轰!
禹王神槊轰然的砸在内城城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整个内城门洞都颤抖了一下,灰尘簌簌坠落的瞬间,三米高的内城门瞬间片片龟裂。
火焰驹宛如流星掠地、一往无前的撞了上去。
砰!
木屑爆裂。
连带着门后的士卒啊啊惨嚎着向后倒飞了出去。
下一刻,李存孝人马如龙的狂奔而进,手中的禹王神槊凌空一甩,瞬间血雨绽放,血肉横飞。
“杀!!!”
惨嚎声戛然而止的一刹那,黑压压的虎豹骑们紧随着李存孝的身后,铁犁一样冲进了内城,杀向了王宫方向。
“冲!”
“冲!”
“冲!!”
高亢的嘶吼声里,李存孝带领虎豹骑风驰电掣的奔驰向前,一路摧枯拉朽,伏尸道路两侧。
狂奔而来的虎豹骑彻底狂暴了起来。
轰!轰!轰!
雷鸣一般的震撼响声里面,每一下地面都在震颤,霎时间迎面就撞向了前面同样呼啸而来的赵王丹大军。
马背上、战车上,李存孝和赵王丹两人同时间斩落手中的武器,凶戾的话语同时间响彻。
“冲上去,碾碎他们!!”
“冲上去,灭秦军!!!”
马蹄轰鸣如雨点密密麻麻的震动地面,怒潮般翻滚向前,朝着迎面而来的骑兵碾压过去。
黑色旗帜和红色的旗帜瞬间绷直,秦、赵两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刻,根本就不需要多言,任何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有一个字。
“杀!!!”
狂奔的一抹赤红上面,李存孝右手持着禹王神槊划过地面的青石板迸溅出火星,咬牙咧开唇角大口呼出气体,再吸进一口北地冰冷的气体。
心跳在擂鼓。
血液在燃烧。
火焰驹飞驰狂飙,剧烈的抖动间,扑面的冰冷劲风刀割一样的压上来,让他脸上肌肉都在微颤。
这并不是李存孝第一次与狂奔的骑兵对冲、厮杀,但是这一次却几乎堪称最凶险的一次。
狭窄的战场。
心存死志的敌人。
避无可避的厮杀。
可他李存孝,何惧!!!
“为主公霸业,何惜一死!”
飞驰之中,李存孝咧嘴笑了起来,随后紧咬牙关,下一秒又陡然松开,极力张大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杀!”
禹王神槊嗡的一声脱离了地面,轰然朝前方砸了过去。
当面。
三千赵军禁军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禹王神槊由下而上,划出半圆,砸过了人的身体、战马的头颅。
咔嚓、咔嚓破裂的声响炸开,血肉飙飞的瞬间,赤红的火焰驹冲进高速冲锋的阵列。
砰!
挥舞的神槊在前进的道路上左右砸碎了刺过来的长戈、长戟。
当先赵军士卒的身体飞起在天空,旋即余势未尽的敲碎一颗头颅,锋利的槊尖划破颈脖的战马悲鸣的扑地翻倒,连带着紧随在后面的骑兵翻滚在地,旋即又被瞬间撞开。
身后。
轰的一声。
宛如洪流对冲。
浪头瞬间倒卷而回,泛起血浪,轰轰轰的声响之中,一黑一红两道狂潮瞬间交融在了一起。
噗呲、噗呲——
厮杀的身影与一道道战马上的骑士交错而过。
兵器碰撞断裂的声响、血肉噗噗的爆开、飘展的旗帜传来撕拉裂开的清脆。
眼角的余光里,身后的虎豹骑不时有人坠落马下,眨眼间就消失在狰狞的铁蹄下面。
但是,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经顾不上了。
冲锋。
向前冲锋。
李存孝手中的禹王神槊猛的端平,锋利的矛尖竖直向了前方,噗噗噗的声音此起彼伏,飞溅的滚烫热血更是暴雨一般的飞溅。
轰隆隆!!
轰隆隆!!
不到片刻时间。
李存孝的眼前一宽,一骑已然从三千冲锋的骑兵阵列中杀了一个对穿,禹王神槊上,手臂上全是敌人的鲜血。
死在他手上大概已有上百人之多。
织金虎戎铠甲上,戈戟劈刺的痕迹也尤为明显,背后的披风也变成了破烂的布条,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自从跟随赢钧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的狼狈。
血液顺着槊尖滑落地上,李存孝喘息两口,吐出一口浊气,吹掉滑到嘴角的鲜血,勒转战马调头向后看去。
虎豹骑冲过的地方,地面已经一片泥泞。
无主的战马发出了一声声悲戚的嘶鸣,马蹄不时的刨动地面的泥泞,似在翻找什么。
唏律律——
更远处的方向,青铜战车孤零零的侧翻在地上,拉车的四匹白色战马围绕着火红的华盖恋栈不去。
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了方才振臂高呼的身影,只有一柄青铜长剑插在地面,闪烁着寒光。
“结束了……”
李存孝喃喃的话语声里,忽然有阵阵轰鸣的风雷声从东方向呼啸而来,豁然抬头望天之时,呜呜呜的急促号角声同时从西城外绵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