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寅那边却已是渐渐处于下风,贴身肉搏渐渐被季青临压制,起初尚能有来有回地还手,这时候已全然处于守御之势,只能勉力抵挡季青临暴风骤雨般的攻杀。
王明寅心下早已惊骇至极,寻思:“此人年纪轻轻,便已有着如此可怖的金刚体魄,再给他几年,恐怕足能去那东海武帝城,与自称‘天下第二’的王仙芝拼斗!”
靖安世子赵珣心死如焚,向身旁赵楷道:“那北凉的季青临,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连位列‘天下十大高手’的王明寅都非他对手!这可怎么办?”
赵楷轻声道:“放心吧,世子殿下,在下还留着几手暗棋呢……”
他表面上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实则已十分肉疼,心想:“唉,没想到这些北凉蛮子居然如此难缠,这回竟连‘符将红甲’都要用上了,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一旦用了,难免不会给太安城那边露出些蛛丝马迹……”
季青临悍然一拳朝王明寅胸膛轰去,拳罡如龙,劲风呼号。
王明寅已苦挡了他七十八招,这一拳功力太深,再难抵挡,被季青临破开守御罡气,一拳正中胸膛。
“噗!”
王明寅口中鲜血狂喷,倒飞出上百步远,坠入春神湖中。
季青临麾下扈从东越杨青风见这位“天下第十一高手”落入春神湖中,当即驱使春神湖底无数水鬼,群起扑咬。
然而,那王明寅的金刚体魄倒坚不可摧,水鬼们崩碎了尖牙,都难以从王明寅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砰!”
春神湖面忽然间炸起冲天水柱,随后,一个身披鲜红甲胄的古怪人物,犹如一尊神兵天将,卷动无数水柱朝着季青临袭来。
其厚重面甲似乎覆盖住整张面孔,周围水雾弥漫。
修九斗米的老道士魏叔阳心下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疑惑道:“咦?当年与老剑神李淳罡齐名的四大宗师之一的南国符将红甲人,不是传说在刺杀离阳王朝先皇时,被那世人唾骂为‘人猫’的大宦官用手连甲胄带人皮一同剥了下来么?而且,连尸体与甲胄都挂在了一杆王旗上,无数慕名前往的江湖人士都亲眼见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场景,毕竟那身鲜红甲胄天下独一无二,最后还经过‘官子无敌’曹长卿亲自确认,做不得假。这尊符将红甲又是怎么一回事?”
纵然他精通堪舆算术奇门遁甲,此刻瞧见那符将红甲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当那势如蛟龙出海的符将红甲即将撞上季青临时,不远处一直暗暗注视着季青临的丫鬟青鸟骤然自舱房里的马车上弯腰抽出一根车轴,旋即运劲捏碎。
一根通体猩红的长枪,出现在她的纤纤玉手上。
枪名“刹那”。
那在天下九大神兵之中,唯一榜上有名的古枪,枪尖非但不锋锐,反而钝朴异常,呈现出一个古怪的弧形。
正是这一杆“刹那枪”,在与老剑神李淳罡并列四大宗师之一的“枪仙”王绣手中浸染了无数武林高手的鲜血。
“枪仙”王绣曾单枪匹马纵横江湖,巅峰二十年,以杀伐果断著称于世间,枪下亡魂无数,无论武学高低,无论家世贵贱,一言不合便拔枪,一怒瞠目便杀人,当时四大宗师之中,以他最为嗜血好战,以死战搏杀去精进修为,尤其以他北去敦煌两千里最为血腥,每次杀人定要用手中“刹那枪”洞穿敌人头颅。
武评起初说他三十而立,枪术虚实奇正,进锐退速,不动如山,动如雷霆,血气之盛举世无双。再过十年,评他四十不惑,重下本源功夫,返璞归真,既精且极,终为枪法开宗立派。到第三次时,评他万般枪术烂熟于心,熟能忘手,继而忘枪,已是“枪中之仙”,因而得了“枪仙”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称谓。
青鸟青丝青衣青绣鞋,手持通体猩红“刹那枪”,枪出如龙,一枪朝着携撞山之势而来的符将红甲横扫而去,划出一浑圆弧度,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符将红甲荡开,化解了它这一击。
赵楷和靖安世子赵珣见青鸟一枪化解,皆是心中一震,俩人万没料到季青临麾下居然又冒出了一位用枪的高手,且还是一位看上去如此娇弱的女子。
靖安世子赵珣问身旁赵楷道:“这突然又冒出来的一位高手,什么来头?”
赵楷摇了摇头,“抱歉,世子殿下,在下见识鄙陋,也不知那女子究竟是何来头……倒是可以猜测猜测,推衍推衍……她的枪法,显然已到了极为上乘的境界,传闻枪术分七重境界,角力、伸长、精熟、守正、出奇、微幽、神化,近百年来,唯有那‘枪仙王绣’到了传说中最后一重‘神化’境界,那女子……该有微幽了吧?这枪,似乎是……‘枪仙王绣’生前所使那柄‘刹那枪’?难不成她……是‘枪仙王绣’的女儿、徒弟?”
被赵楷隐隐猜测出身份的青鸟,乘胜追击,挥舞手中“刹那枪”,以锋锐无俦之势,直刺符将红甲胸膛。
“当!”
符将红甲一身古怪红甲却是比之一品高手金刚境的体魄还要坚不可摧,青鸟纤纤玉手中的“刹那枪”弯曲如弦月一般,仍未能刺穿那符将红甲。
对武功兵甲皆是一窍不通的姜泥十分好奇,“那盔甲到底是什么做的,是个人披上去就能刀枪不入了?”
羊皮裘老头儿将刚刚抠出来的陈年老鼻屎弹飞,“还不是龙虎山里那帮成天正事不干,故弄玄虚的牛鼻子老道们鼓捣出来的,在上边画了各种鬼画符,还吹嘘是什么镇压邪魔的道门仙兵,后来又被上阴学宫借去,又画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最后就被那符将红甲人叶红亭披在身上了,叶红亭本就是金刚境,再配上这么个符将红甲,别提多恶心人了,多少高手都是被这家伙给纠缠几日几夜最终被活活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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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太离谱了,打了半天才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