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间隙

议会还未结束，苏晓已走出议会院，霜蛇议员与蔷薇议员更擅长处理安戈城的情况，所以在议会持续期间，苏晓与雷曼王都没怎么开口。

不擅长没关系，明明不擅长却还指手画脚，就很遭人厌恶。

苏晓的任务第四环是保证安戈城在10个自然日内不被摧毁，格鲁率领干枯怪物打来是早晚的事，届时，就是苏晓的主场。

局势发展到这种程度，擒贼先擒王已经不可能，格鲁并不是那种喜欢装哔的反派大boss，他从始至终都隐藏在暗处。

计划被中断时，格鲁并未恼羞成怒，而是将所有棋子都灭口，马上离开安戈城，去千里之外的东泽王国，开始了‘王国陨灭计划’。

格鲁始终坚信一点，既然苏晓有能力识破他的计划，也有能力宰了他，一名孱弱的炼金大师不会这么难对付。

面对这种能隐忍的老阴哔，苏晓暂时没有好办法，格鲁的计划已经展开，再想将对方揪出来，除非弄清对方是如何灭掉四王国，以及对方的依仗是什么。

夜色当空，安戈城内终于安静下来，议会院的人已筹备打开地城的入口，届时，平民会全部撤到地城内，士兵们留在安戈城，已这座城为驻扎点，向周围肃清，最先要设立众多岗哨塔，一旦有怪物袭来，马上集结士兵，组建迎击战线。

安戈城不适合坚守，下方的地城才是易守难攻，可全部退入地城内，就代表放弃了地表的资源。

一旦将地城的三处入口封闭，地城内就是个小世界，无比混乱的小世界，届时平民的数量会递减，直到地城内形成资源供给，人数削减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勉强稳定下来。

这是万不得已下，才会启动的预案，至少在士兵们死亡80%以上前，这预案不会启动。

霜蛇议员与蔷薇议员已将这个预案拟定好，全线溃败后，这个预案会启动，这就是掌权者的思维方式，让下面的人看到最好的未来，暗地里筹备出最冷酷，最合理的预案，只要不死绝，总会有希望。

苏晓对地城与溃败预案兴趣不大，他只负责两件事，干枯怪物打到安戈城附近后，杀，以及寻找某处‘隐秘之地’的线索。

苏晓没有挽救世界一类的想法，他没那么高尚，或者说，他没加快这个世界的毁灭速度，就已经很出人意料。

苏晓的目的很简单，弄死格鲁，至于其他，不归他管。

“怎么感觉安戈城有点不一样，死气沉沉的。”

走在苏晓后方的普里嘟哝一声，听到他这句话，苏晓停下脚步。

“怎么不一样？”

“哎？”

普里疑惑的看着苏晓，抬手搓了搓下巴处的短胡须后，摇头说道：

“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感觉不一样，就像是…这座城仿佛要死了一样。”

“……”

苏晓眯起眸子，单手抓向身旁的墙面，咔吧一声，墙体被他抠下一块，手上发力，石块被他握成细渣，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布布。”

“汪！”

布布汪马上融入环境内，几秒后就脱离，并未发现异常。

苏晓确定，安戈城在出现变化，他与布布汪都没发现这点，实力很强的阿撒兹也没发现。

只比普通人强一些的普里却感觉到不正常，这说明一件事，就是安戈城的变化很小，而且隐匿，还影响不到苏晓与布布汪，却能影响到普里。

“冷死了，已经春天还这么冷，这鬼天气。”

普里收紧领口，抽了抽鼻涕，快步向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夜间，初春的天气也不应该这么寒冷，这气温的变化，是从几秒前开始的。

这种变化让苏晓想到，古神已经开始‘吮吸’这个世界，不，‘吮吸’不会造成这么快的破坏，这是同化，安戈城在逐渐被同化，这里的环境，已混杂了古神的能量。

确定这点，苏晓加快步伐，如果这种情况继续，根本无需干枯怪物袭来，安戈城就会在几天内变成一座死城，他要在今晚燃烧灵魂灰烬，打开间隙，看看穿过间隙后有什么。

一路急行，苏晓返回二层小楼内，阿撒兹的那位老友始终没露面，不知是以什么方式保护圣境议员。

小楼二层的卧室内，这里的家具全部被搬走，摆放着很多炼金器械，这里赫然已被苏晓改造成一个炼金实验室，因资金不足，有些器械还没弄到。

就算局势到了眼下的程度，议会院依然在稳定金镑的购买力，货币体制崩溃，是对安戈城的沉痛打击。

普里最为议员之子，当然很富有，苏晓与普里是合作，普里不是小弟一类的角色，当然不会将自己的资产拱手相让，议员之位只是暂时共享而已，苏晓、普里、阿撒兹都可能是代理议员。

坐在试验台前，苏晓拽下腰间挂着的【灵魂锁灯】，这拇指长的挂饰内，有透明晶碎飘动。

苏晓从【灵魂锁灯】内放出五片灵魂晶碎，抛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口感清脆。

每次进入新世界，苏晓都会吃下一定数量的灵魂晶碎，以噬灵者天赋永久提升灵魂强度。

拿起试验台上的一根小玻璃瓶，将里面的灵魂灰烬倒入一个圆形金属托盘内，取出根特制火柴，滑燃后，抛进金属托盘。

呼的一声，灵魂灰烬被引燃，可在下一刻，橘红色火焰就熄灭。

苏晓目露疑惑，他刚才已经引燃灵魂灰烬，瞬间就熄灭，并未让光与暗提前‘对撞’，从而打开间隙。

假设将引燃灵魂灰烬这个过程比喻成开启一扇‘门’，那么最起码要保证有‘门’的位置，否则就算有推开这扇‘门’的力气，也是空谈。

“门。”

苏晓脑中思索着，考虑一切与灵魂灰烬有关的东西，很快，他脑中灵光一闪。

灵魂灰烬的出现，是因为铁牙·穆罗与女契约者死于‘能量腐朽’，而现在，有一个人同样在被腐朽，而且还未死，那这个人，是否能被当做是坐标？用对方的头发、血液等为媒介，点燃灵魂灰烬。

这是苏晓的假设，能不能成功他自己也不清楚，值得尝试。

拿起试验台上的几根白发，苏晓将这白发放在灵魂灰烬上，这是老议员的头发。

再次点燃灵魂灰烬，呼的一声，橘红色的无烟之焰升腾起来，只是瞬间而已，房间内就变的灰败一片，杂乱的呓语声出现在苏晓耳旁，他眼中失去焦距。

‘嗦嗦格勒……’

‘厄运，灰烬，一切都化为灰烬。’

‘不要去吵醒它，它在哀哭，它在怨愤，它还未出生就死于……’

呓语声中，有些是愤怒，有些在悲鸣，有些则歇斯底里，

轰的一声，血气在苏晓周围涌现，周围安静了，面对这些神秘而诡谲的声音，比它们更凶暴就可以了，无需惧怕，心中越是恐惧，它们就会越猖狂。

苏晓眼中恢复神采，淡淡的霉味飘入鼻腔，他环顾周围，所在的房间内破败一片，如同上百年无人居住般，墙角都结出蜘蛛网。

敲门声传入耳中，苏晓的手按在刀柄上。

“白夜，你房间里是怎么回事，你在搞什么，太夸张了。”

房门外是阿撒兹，随时准备破门而入。

苏晓看着墙壁上的一道裂缝，这裂缝约有半米宽，里面漆黑一片，这不是单纯的黑暗，正在缓缓涌动。

抬步来到裂痕前，苏晓将一根试管抛入裂缝内，试管被涌动的黑暗吞入其中，并未出现腐蚀现象。

苏晓准备进去看看，这就是任务提示中的‘间隙’，主线任务第四环的最终目的是打开‘间隙’，由此可见里面并非是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