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清想要呼喊,谁来,谁来帮帮她,谁来帮忙救救他,但是不停作响的雷雨声,占据所有人的耳膜......
无助紧张的精神出现一阵恍惚,耳边响起无数惊恐尖叫声,警笛声,和救护车到来后的紧急抢救声。
很多人围在一起,遗憾的看着血泊之中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年轻女孩,头部被高空的坠落物,砸的凹陷下去。
意外事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女孩咬着棒棒糖的嘴角,还保持着微微上扬的状态。
那张被血模糊却无比熟悉的脸,让水一清脑海瞬间清明了下,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双手上,不能松手,不能让他掉下去。
要不然下面的人,可能就会像她一样,被高空坠落物给活活的砸死,虽然死亡来的太快,连痛苦表情都不会有。
但却再也没有机会见不到父母亲人,不能让悲剧再演,她要把他给拉住,一定不能让他掉下去祸害无辜的人。
看似单薄的少年,身体悬挂起来的重量,并不是坐办公室的水一清,能一直支撑住的。
即便两只手都使劲往上拉,却也没有把少年给拉了上围栏,上下拉扯的过程中,水一清的半个身体,都已经吊在围栏外面。
只要她不松开手的话,被少年带着一同坠落,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加上少年还在加速这个时间,要把她一起给拽下去。
雷声远去,雨水也渐渐变小,水一清身上的白色缎面的长裙,起不到一点的阻拦保护作用。
两条胳膊和胸腹部,都被围栏磨蹭的火辣辣的疼,尤其是最先拉人承担重量的那只手臂,不光手臂被拉脱臼,手上还留下了大片的擦伤......
其实这个时候水一清也分辨不清,是她牢牢拉着少年,还是少年把她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拽着。
她想这把拉起少年重回人间,可偏偏少年却想带上她,一起去坠入到地狱,两人的这场博弈,在水一清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支撑点,被少年拽下去的那一刻有了结果。
眼前天旋地转,让人什么也看不清,喝了不少酒的更是晕乎,短路的大脑,也没能及时的想到害怕。
手臂已脱臼无力支撑,只能用着身体的惯性,用另一只手扣在少年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护在怀里。
因为地标高塔的防御装置,有减速缓冲的功能,每一次的减速真气流,都让身体都会出现失重状态。
短短几分钟的缓速下坠过程,可比坐过山车,玩蹦极要刺激无数倍,心脏加速跳动下,神经紧绷着,胃也翻滚。
水一清心里难受的,像是憋了很多话想要说,可好像想说的太多,全部都纠缠在一起,争先恐后,到了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在双脚平安落地的那一霎,混沌短路的大脑才想起,这是摔不死人的地标高塔,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
水一清全身都已经淋湿,头发湿嗒嗒的垂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裙子也紧贴身上,春光若隐若现一片美好,只是带伤的手臂不自然的下垂着,看起来又有些狼狈。
混酒喝的强大后劲直冲上脑,水一清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的被分割成碎片,又重合成一个新的整体。低着头,紧皱着眉眼,也不知道想什么。
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用另一只好手,握住那只不自然垂着的手臂,一个用力,咔嚓和闷哼一同响起。
牙齿咬破了嘴唇,额头瞬间因为疼痛,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和,头发滴落的雨水混在一起。
眼眶渐渐发红,抬起倔强的眼,怒视着少年的脸,突然间又觉得更上头,微凉的夜风都不能降下,浮上脸上的热红。
越看少年越觉得有些口干舌躁,抬起手掌猛的拍向少年的后脑勺,然后又下移的按着少年脖子上。
张嘴狠狠的咬了上去,下了死口的咬,都吸到血味道才松开口离开,得逞歪着个头的这个角度看过去。
刚好看到少年脖子上血牙印旁边的喉结,精致性感又禁欲,却又出尘得像是不染一丝尘埃。
看着看着,被咬的少年还没有反应,水一清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
哭的撕心裂肺,又惊天动地,要是光哭倒还好说,还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拍打地上还没流干的雨水,完全是泼妇撒泼状态。
少年浑身都是冰冷,本能追寻着能带给他温暖的热源,很容忍的任由这个热源为所欲为,只是被那哭声震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反应。
思索了好一会,才缓缓蹲下身来,一手撑地,一手搂着水一清的后背,笨拙的慢慢轻拍安抚。
醉酒后的水一清开启的是蹬鼻子上脸,越搭理越来劲,直接把声音都哭沙哑后,眼睛哭肿哭不出来眼泪后才停歇。
然后找到发泄口一样,就开始变身成话痨,怼天,怼地,还怼白眼狼。
“那是贼老天,不长眼,还不给我长眼,害我眼瞎,不,是季亦诚那白眼狼最瞎。”
“一夫一妻的婚姻,都防不住小三儿,还来个合法的夫主,不知道牙刷和男人,是不能与人同享,脏的很......”
“这不科学,我要抗议,你说是不是,不科学,不好?”
“杀千刀的王八蛋,我对你一心一意,为你省吃俭用,为什么你还要娶别人,变成个讨人厌白眼狼。”
“也不怕打雷劈死你,噼啪,嘭,劈死,要死你......”
雷没有劈人,可水一清的手噼噼啪啪往少年身上打个不停,要不是她这会是脱力状态,也没有什么力道,要不然这一顿拍下来,估计都能把人给拍内伤。
避雨路过的来往行人,看到坐在地上两人,都选择躲开远远绕路走,生怕招惹上发疯的神经病。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心虚,你对不起我,肯定要心虚,说,不对,呵呵,是不是我救的你?”
水一清手又掐在少年的脖子上,一副听不到满意的回答,就要掐死对方的狠厉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