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再度睁开眼时,体内热浪翻滚,周遭一片黑暗。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忽远忽近的戏曲声儿。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却又那么熟悉。
熟悉到她浑身骨子里都在发颤。
这是几年前,苏家老夫人做寿的那个夜晚。
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不会错,一模一样的场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年她便是被人下了药,关进了这柴房里,后老夫人携一众女眷赶来,所看见的便是她被人糟蹋过后的光景。
这件丑事,毁了她的一生。苏锦年也因此,另娶了她人。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即便是在梦中,江意也感到恨意难消。
如果再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一波一波的热浪侵袭而来,江意几乎瘫软无力,汗水渐渐濡湿了衣裙。
她咬咬牙,伸手便拔出了发间发钗,而后毫不犹豫地用尖端往自己的大腿上刺去。
发钗深深没入皮肉中,瞬时传开一股尖锐非凡的痛。
江意痛得死咬牙关闷声低哼,大口大口地喘息。
痛是痛了点,可这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唤回了她的理智,压制了药性,人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江意翻身就在这柴房里摸索,被她摸到了一根有碗口粗的木柴,她双手紧紧地握住。
也正在这时,柴房外面响起了一道急躁的脚步声,匆匆到门前来,推门而入。
“小美人儿等急了吧,让我好好儿疼疼你。”他急不可耐地踏进门口,一张脸上淫意横生而显得丑陋无比,而后生怕被人发现似的,转身便把门飞快地关上。
却在他转身之际,江意一直屏住呼吸藏在门背后的暗处,她举起木柴便狠狠往其后脑勺击去!
此人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软倒在地。
江意呼吸一泻,喘息两声,用木柴把此人的头转过来看了一眼,哑声沉沉道:“甚好。”
当年她神志不清,被人夺了清白。那人约莫也是怕担上责任,所以在苏老夫人和众人赶来之前便已逃之夭夭。
可他贼心不死,食髓知味,后没几天竟胆大包天偷偷潜入她的卧房,再次玷污了她!
这人是苏家的表少爷魏子虚。
这一切都是他和他的妹妹魏子衿一手策划。
当初她竟不知道,魏子衿一直倾慕苏锦年,因不满她作为苏锦年的未婚妻,所以想出如此歹毒之计毁了她!
而魏子虚本就风流好色,根本不用撺掇,兄妹两个乃是一丘之貉!
此时,魏子衿带着贴身丫鬟,稍稍避开旁人,也偷偷来到了柴房这边。
晚间吃酒的时候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江意酒杯里下了药,并让人把她弄进了柴房。她也已经通知了她的哥哥,她哥哥早一步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魏子衿看见柴房门叩上挽着一条魏子虚的玉带,便知他人已经进去了。这是他俩事先定下的暗号,以方便她在外面知道情况进展如何。
魏子衿满意地笑了笑,自顾自道:“我这哥哥,做梦都想尝尝这江意的滋味,而今可算如愿了。这会儿怕是男欢女爱、天雷地火,正激烈得很呢。任她江意怎么坚贞,中了我的药,在魏子虚身下还不是浪得跟荡妇似的。”
转而魏子衿又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道:“去吧,去花园那边把大家都叫来,让大家都看看她是怎么淫贱浪荡的。到时候锦年表哥又怎会再娶她这只破鞋为妻!”
丫鬟应声去了。魏子衿则守在柴房外面。
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哥哥被人捉奸,所以等丫鬟带着众人到来之前,她会先一步叫魏子虚出来,两人立刻撤离。
丫鬟往花园一个往返,也得需要些时间,正好给她哥哥好生快活快活。
只不过魏子衿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渐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柴房里似乎过于安静,都没折腾出一点儿动静。
魏子衿不由挪着脚步往柴房靠近。
她贴着门听了听,仍是听不到任何声响,便压着声音唤道:“魏子虚,你可在里面?”
顿了顿,不见答应,她又有些不耐烦道:“别光顾着享受,听到就应我一声。”
仍是没动静,魏子衿便不由伸手推了推房门。
结果破旧的柴房房门一推就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魏子衿就着外面淡淡的白月光看见地上悄无声息地躺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小脸神色不由变了一变,叫道:“魏子虚!”
她当即眼神往柴房各处扫去。魏子虚躺在这里,那江意呢?!
江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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