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本想弄好以后就溜出房间,可刚走到门边,谨慎地透过门缝一看,竟隐约能看见正对的院门口外那身影已经离得不远。
这家伙,不仅走路没有声音,还走得这么快么!
江意要是这会儿出去,铁定与他撞个正着没商量的!
于是她又转身踮着脚往房间里面跑,重新把脚踏给扒开,将自己也往那床榻下面挤。
苏薄踏着夜色归来,在经过院门口旁边的草丛时,他低头看见草丛缝隙里溢出来的一缕没来得及藏仔细的狗毛时,脚步微微滞了一下,然后大步跨过。
来羡暗道好险好险,幸好它躲得够及时!
江意也很着急,可越急越不能乱,而且还不能发出声音。好在她身子娇小柔软,挤进床底比先前塞东西时容易多了。
当苏薄走上台阶立在自己房门前时,里面的江意正好从床底伸了手出来,静悄悄地把床榻挪回了原位。
苏薄淡淡看了一眼合着的两扇门扉,抬手推门而入。
江意先前一通费劲,都没来得及喘口气,此时气息很是起伏。但她不能大口呼吸,只能虚虚捂着自己的口鼻,尽量将呼吸放轻到极致。
她透过雕花床栏与脚踏之间的缝隙眼睁睁地看见他进了房间,先移到桌边,再在床榻边站定了一会儿。
江意有限的视野里只能看见他的衣角和一双黑靴,她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别说放轻呼吸,江意直接屏住气息,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感觉时间在这一刻流动得极其缓慢。
她的心跳仿佛也一下下沉缓了去,从胸膛卡在了嗓子眼里。她冷汗都下来了。
苏薄一边慢条斯理地松解开双手的护腕,一边垂眸看了一会儿脚踏边。
就在江意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方才移开脚步,转而往旁边走了两步,把护腕放在了几上,又解了外袍随手丢在旁边座椅的椅背上搭着。
江意又看见他似乎走到了柜子旁,手里拿着一叠衣物,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去。
江意仍是不敢掉以轻心,直到来羡的声音再度响起:“江意快出来,他现在在盥洗室里洗漱冲凉了!”
诚然,江意也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水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江意毫不耽搁,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呼吸一泄,便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她离开前还得再把脚踏给搬挪回原位去,而后轻轻打开房门溜出去,在盥洗室里的水声掩护下,飞快地往院外跑。
来羡在院门口接应她,一人一狗碰了头,立刻逃之夭夭。
“你没有被他发现吧?”来羡边跑边问。
江意很肯定:“没有。你呢?”
来羡很自信:“我也没有。东西都藏好了吗?”
江意:“藏好了。等过些天风头过去了再来销毁。”
今晚可谓是惊险刺激,好在最后完美解决。一人一狗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趁着天还没亮,回去洗洗睡了。
苏薄洗漱后,更了衣,出来时发梢还滴淌着水。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自己床前,而后提了提衣角蹲下丨身去,把床底下的物什给弄了出来。
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也同样蹲着,正探着头看。
苏薄打开布料一看,没想到是个人形木偶。
这木偶身躯都打造得十分粗糙,还穿了一件人的衣服。就只有头磨得十分细致光滑,但却没有脸。
影子道:“这无脸人偶看着还有点瘆人。她为何藏在主子这里?”
苏薄粗略看了看,道:“缺了只脚。”
影子不明所以:“那我去把那只脚找回来?”
苏薄抬眼看他。
他被看得心凉,道:“主子不是说缺了只脚吗,我以为主子觉得这样不完美。”
苏薄道:“你也缺了点什么。”
影子:“主子怎么知道,我五行缺水。”
苏薄把无脸木偶丢给他,起身去取了块巾子胡乱擦了几下头发,淡淡道:“不是五行缺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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