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跪着的太医原本正等着皇帝发落,眼下听江意嘶声大叫,感到极其不可置信,连忙爬起来闯进帷帐内。
太医很快诊断出结果,亦是大喜过望:“殿下又活过来了!”
江意连忙给他们让开了位置,几乎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
皇帝亦有些不可置信,回过头来看了看江意,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命太医全力救治。
太上皇相信江意,愿意让她一试,才给她留了时间。
在皇帝掀开帷帐时,他也看见了江意正对谢玧做着亲近之举。虽然很是匪夷所思,但太上皇了解这丫头不像是这么不知分寸、不分轻重的人,遂一时也不做评论。
看她那般在谢玧床前竭力挣扎,神色间甚至有些绝望,哪像是在亵渎太子的样子。
没想到最后,竟当真让她把谢玧的脉搏和心跳给唤回来了。
太上皇双手紧紧抓住轮椅椅把,手心里满是汗。
他亦深深地缓了一口气。
这一幕,苏薄在殿门口静静地看着。甚至于皇帝掀开帷帐,他也看见江意正伏在谢玧的胸前,口唇相贴,看得无比清晰。
最终,他收回视线,在寝殿里里外外都异常欢喜之时,他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江意先前被拖拽得有些衣发凌乱,很是狼狈。她眼里的泪无意识地不知不觉落了满脸,看着太医们正竭力地救治着谢玧。
今夜若是不来,她可能会悔恨自责一辈子。
所以在谢玧重回心跳脉搏的那一刻,没有什么比她心里的松快来得强烈。
忽而,她似有感应似的,缓缓回头,朝殿门口看去。
她看见了苏薄的背影。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又好难过。
今晚的刺客以及被杀的太子的侍卫,暂全被停顿在京兆府衙里。
苏薄去时,素衣正在府衙看着。此事干系重大,没有上面的指令下来,谁也不能擅自处理。
那些尸体停放在仵作的验尸间,侍卫便罢了,所有刺客一律都被扒了个精光。
素衣禀道:“都全部查验过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些人,理应是谁豢养的死士。”
死士与杀手组织不同。
杀手组织尚且有迹可循,要么身上有标记,要么带有组织的信物,可证明乃是杀手组织的成员。
而死士则没有任何记号,他们既依附于主人的命令存在,却又是独立的个体。一旦任务失败,他们从这个世上消失,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与痕迹。
苏薄淡淡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被单独分离出来的一名刺客身上。
素衣见状道:“此人便是后来放暗箭的刺客,属下追出去时,没追多远,在后巷发现了他的尸体。他不是服毒自尽的,而是被人扼喉而亡。”
这些线索已足够明显。
素衣又道:“他不是死士,而是有人雇佣的杀手。与这些死士不是一起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射来的暗箭是对准了江意而不是对准了太子。
有人买了江意的命,只是恰好赶了这个混乱的时候想浑水摸鱼。
可如果不知道有对太子行刺的事件,杀手又如何选定的今晚这个时候,以及刺杀的地点?
难道只是巧合吗?
素衣拿起杀手的手臂,将内侧露给苏薄看,道:“此人身上有标记,这是烙印。”
看起来像一块形状特异的烙痕,苏薄扫了一眼,道:“从他开始查。”
太子的寝宫外,天色一丝一丝亮了起来,又漆黑变成了深灰色。
寝宫里始终灯火通明。
太上皇让宫人搬了软椅来,搀扶着江意坐上去。
他们一起等待太医的救治结果。
终于,太医们从帷帐后难掩疲色地走出来,跪地道:“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脉象虽虚弱,但万幸的是,总算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只要太子殿下能挺过最危险的时候,应是能够伤情好转。”
江意僵硬得快要没知觉的身体,像绷紧到了极致,终于一点点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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