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玧的病情东宫瞒不住,上下也不敢瞒,故而今日一早,皇帝在上早朝,太上皇就知道了。
太上皇到东宫来看,太医把太子的情况叙述了一遍,隐瞒了一些内容,只道太子是不知为何突然病情加重,太医花了半宿时间救治才稳定下来。
眼下太子还昏迷着没有醒,但是身体又回复到先前那般虚弱了。
阿福及一帮宫人跪了一地,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颤颤巍巍地把昨晚用过晚膳后的所有事都交代了一遍。
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说病情恶化就恶化了,定是有什么诱因。
太医昨夜就彻查了谢玧接触过的一切东西包括膳食。
膳食昨夜传回了御膳房,还没来得及倒,何况主子们没吃完的,御膳房的奴才通常会留着自用,所以还能查到。
但是太医把所有能查的都仔细检查过了,都没发现任何端倪。
而且昨夜那试吃的宫人此刻正跪着,好着呢。
太上皇扫视了一眼殿上,问:“江意呢,她怎么不在?”
阿福应道:“昨晚殿下命江小姐回偏殿去休息,奴才们一时顾不上,等今早去偏殿叫江小姐时……才发现她人不在了……”
太上皇面色不善道:“一个大活人,怎会好端端的不在了!去给老子找!”
东宫上下都找遍了,后来还是从宫门处得来的消息说,昨晚半夜江意带着东宫的令牌出宫去了,说是去寻什么郎中。
太上皇立刻又派人去镇西侯府询问。
好在江意同苏薄出城之前,先给江永成递了个消息。
江永成应付着宫里的来人,说是有这回事,眼下江意已经寻去那郎中住处,暂且还没回来。
下午江意到东宫时,太上皇还在那里。
何况太上皇一直等着江意回来,还等着问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最清楚。
江意带着个衣着普通的人进了殿,拜见太上皇。
太上皇见江意裙鞋上依稀沾了泥,脸色也有些憔悴疲惫,本来心中有些使气她在这个时候丢下太子不管的,可看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气又消了一大半。
太上皇端沉着脸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照顾太子的身体,昨晚太子不好,你居然偷偷跑掉了。”
江意也不辩驳,道:“臣女知罪。”
太上皇扫了一眼她身边的老者,又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云游郎中?”
江意应道:“正是。”
太上皇眯了眯眼,道:“这么巧?你不是说他云游去了吗,怎么昨天半夜你一出宫就能找到他了?”
江意知道,太上皇这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好使得很,道:“上次顾老将军病重,恰好碰到徐大夫远游回来,我才从徐大夫这里得了良方。
“我也听徐大夫说起,下次会远游一月半到两月的样子,我心里算着一月半也就这几天了,本来也打算今日向太上皇请辞去寻徐大夫踪迹的,可没想到昨夜见太子情况危急,我暂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临时起意出宫去碰碰运气。”
江意不紧不慢,徐徐道来:“我赶到徐大夫往日的居所后,见居所无人,但又似有近日生活的痕迹,欣喜万分,一直等到今日午后,才终于等到徐大夫外出采药回来。
“片刻不敢耽搁,我向徐大夫道明原委,他便随我速速进宫来。”
太上皇看这丫头垂着脑袋一副老实纯良的样子,可她骨子里机灵着呢。
太上皇听完她的话,不置可否,把目光移向这位徐大夫,打量片刻,而后询问了顾老爷子的病情药方,以及先前江意救治太子时所用之法,这徐大夫都能有条有理地解释清楚。
随后太上皇也不耽误时间了,道:“你便近前去给太子诊断诊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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