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一直十分安顺地做个旁观客,为了替苏三老爷答疑解惑,方才好心地出声提了个建议,道:“三老爷怀疑自己的骨血有假,倒也容易解决,只要滴血认亲不就好了么。”
她说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旁边围观的看客却是听见了,代为转达给苏三老爷和俞氏,道:“对,不是难事,滴血认亲就能解决。”
苏锦年抬眼,眼里充斥着极度的怒气,看向那边的马车。
现在乱成了这个样子,她满意了!在一边冷眼旁观也就罢了,竟还说些风凉话!
江意正半抬窗帘,视线与他撞个正着。
她忽而挑唇,对他露出一个天真纯良的笑容。
苏锦年震了震。
江意缓缓放下车帘,淡声与侍卫道:“走了。”
马车悠悠往前去,春衣绿苔粉拳紧握,显然还兴奋得很,也意犹未尽。
绿苔道:“要是滴血认亲过后,发现苏锦年当真不是苏家的儿子,那可就好看了。”
春衣道:“苏家白白给别人养了儿子,还当成个宝一样,真是想想都好笑。”
马车上了正大街,街上挂着两行灯笼,有行人在路上行走,大致都是一个方向,约摸也是去城东看庙会的吧。
江意懒懒地倚着车壁,道:“谁说是苏家的儿子,滴血认亲就能认出来了?”
春衣绿苔齐齐看着她:“啊?”
江意道:“我听说,滴血认亲与是不是亲生的没关系,而是与血型有关系的。”
两丫头眨巴眨巴眼,显然不懂什么意思。
江意笑了笑,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扯去吧。咱们看庙会去。”
今夜来羡没有一起,它知道今晚江意是要和苏薄一起去游玩的,索性连门都懒得出了。
随着越往东城城边靠近,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前面灯火大盛,远远看去,犹如一片光海。
且隐隐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
春衣绿苔已经快按捺不住,面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道:“以往小姐可是每年都要来玩的,而今已经好几年都没来过了。”
江意唇边也不由漾开笑意,道:“那今晚定要玩个尽兴。”
这每年腊月二十八的庙会,也算是京城民间里年复一年很是盛行的一次节庆了。
白天的时候东城的香客信徒也不少,都是去三清观里祈福请愿,观里香火很是繁盛。
到了晚上,从东城城边一直蔓延到三清观的这片地方,舞狮游龙的、戏台唱戏的、摆摊吆喝的,还有猜灯谜、吟诗作对的等等,花样繁多、层出不绝。
百姓游人们到这里来,要么尽兴玩乐、观看节目表演,要么男女双双结伴而游,也有专程过来扫年货的,大家皆把今晚的繁华热闹当成是除夕过年前的一次欢腾相聚,一起共迎新年。
对于这样的民间盛会,官府也没有过多的横加干涉,为了方便百姓们出游玩乐,今晚还会特意把东城门的宵禁时间给延迟至子时以后。
所以此时江意和丫鬟到来,时间还算很早的,可以有两三个时辰来游逛。
还没到城边,游人便多了许多,而且路边都是各家停靠的马车。
再往前人迹繁多,马车也无法行驶。江意便同两丫鬟下了车来,让侍卫把马车找地方停靠,而后三人同其他游人一样,兴致勃勃地穿进了人潮里。
庙会入口还临时搭了一道张灯结彩的高高阔阔的竹门,一穿入竹门中,顿时迎来一片灯海。
头顶如拉开一张网一般,缀着一盏盏彩灯,放眼望去,无穷无尽。
任谁步入这样一个繁灯如星海的世界,心境都会跟着五彩斑斓起来。
春衣绿苔一路欢呼,东张西望,手里指个不停:“看那盏!那盏最好看,上面还有灯绘!”
“这盏还有提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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