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皇城到侯府,还是从皇城到顾家,这段路向来太平,即便江意把自己的暗卫都遣去做其他事了,但她身边还有侯府侍卫在,理应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江永成只得再等了半宿,想着这会儿顾家的官兵应该是撤了,他便打算去顾家接江意回来,又或者替一替江意,让她回来休息,由自己在那边守着。
怎料一出门就遇见了苏薄,几句话一对,就发现了不对劲。
江意既没有去顾家,也没有回侯府,那她去哪儿了?
她不见了。
苏薄当即前往宫门处,向宫门口的侍卫确认昨日江意乘坐马车究竟是何时离开的,而后又调派人手沿途排查。
她在离开宫门外的一条宽阔直道后,就上了街道。
因是靠近宫城边上,街道两边又几乎全部都是官邸,因而街上普通的老百姓少之又少。
昨天恰好江意离开的那个时间段,附近巡逻的侍卫又都巡去了别处,一路排查下去,竟无人得以见过江意的马车在出了宫门以后究竟去了何处!
江永成意识到事情严重,片刻不耽搁,立刻派遣出府中所有能派的人手,去寻找江意踪迹。
苏薄安排好自己的人后,再次疾马至侯府,翻身下马,阔步跨入大门。
江永成在侯府统筹,见他去而复返,焦急问:“苏大人可是有消息了?”
苏薄道:“借侯府一物用。”
江永成没来得及拦也没法拦他,转眼就见他走出许远,如进自家家院一般。
江意失踪一事,江永成忙着派前院的人出门寻找,暂未通知后院的一干丫鬟嬷嬷等。
故春衣绿苔她们眼下还不知道,只知道昨晚江意没回,应该是去顾家送老爷子最后一程了。
当苏薄直接进入内院时,丫鬟嬷嬷都诧异了一番。
见苏薄走到屋檐下,一言不发,抬手就推开江意的房门,春衣不由出声道:“苏大人,我家小姐暂时不在房里呢。”
江意不在,但是来羡在。
来羡听到动静,赶紧抬起头,冷不防就与苏薄四目相对。
自从江意与他两清以后,来羡也没再见到过他了,这会儿他居然直接闯进来,来羡惊得狗毛都炸了炸。
昨晚江意没回,它听丫鬟嬷嬷们说起,是因为顾老爷子离世了,所以她直接去顾家了。
来羡丝毫不怀疑,因为和江意相处了这么久,照她的性子,必然是第一时间赶往,并且会整晚地守在那里舍不得离开的。
它几乎能够想象,江意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有多难过。
当初她奔走努力,挽回过老爷子的性命,并且为此欣喜雀跃,觉得从此老爷子会健健康康地一直活下去。
她以为她已经改变了结局,又该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那个老头子虽然老喜欢提当年勇,吃饭还呲溜响,还喜欢撸它、强迫它一起睡觉,可到底是相处了些时日,来羡都是嘴上嫌弃,可心里却一点不嫌弃。
这件事太过突然,连来羡一时都有些难以接受。
好好的一个硬朗的老头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想起这些,来羡竟有一丝莫名的悲戚。
它觉得自己的思维逻辑库定然是出现了某种故障,才总是会滋生出一些与逻辑思维和语言无关的情绪。
后半夜的时候,来羡也想去顾家看看。
它也确实去了,只不过远远看见顾家门前守着官兵,还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它远远站着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作罢。
它一条狗,这会儿去不是给人添乱么。
于是它又回来了,便一直趴在江意房中的坐榻上,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等江意回来。
显然,眼下还没等回江意,它就先等来了苏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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