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原本苍白乏力,也不禁面颊羞恼,提着一口气冷笑道:“你还大声点好了,你不如去告诉这船上所有人,说我摸了你的背!”
苏薄淡然自处,道:“这倒也没什么,我总归不似女子,被摸了背又不是不能活了。”
江意睨他一眼:“说你是做梦你还不信,脑子里果然都是些龌龊的东西。”
苏薄觉得,从昨晚开始她突然变得很狡猾。
他很确定她是为了摸他背上的伤痕,竟不惜对自己用上美人计。如不是素衣与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举动?
现在却告诉他,他是在做梦?
苏薄沉目看了素衣一眼,道:“你说。”
江意道:“你让他说,你怎么不说?”她从躺椅上坐起了身,“来,你既然如此生性多疑,你就说说,你在疑个什么,也好叫我知道,你都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苏薄不吭声了。
江意歪头看着他,淬了霞光的双眼如琉璃琥珀,又道:“看吧,你是不是这德性?”
素衣瓮声道:“属下去准备晚饭。”
甲板上的亲兵和暗卫们也都麻溜地退了下去。
转眼间,甲板上就只剩下两人。
江意道:“你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指望别人能做到。你自己不坦诚,也别指望别人对你坦诚。”
其实已经没有关系了。
此前她很希望能听到他亲口对她说清楚,但现在他说不说都没关系了。
她甚至可以当做,她不曾知道过。
不管是他对自己没有期待也好,还是他并不曾向自己完全打开心门也好,便是再难过,她也宁愿去理解,那道心门里总会或多或少有些东西不想被对方给窥见。
以前江意以为自己知道心悦一个人该做些什么,该怎么与他相处,但大概真是近墨者黑,她渐渐完全被他带偏了,以至于面对当前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今晨,他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她走出他房间对素衣顺口胡诌了两句,以及半个字都不打算对他提起时,她才蓦然明白,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自己选择怎么做那是她自己的事,跟他没有关系。大抵唯一的关系,就是自己终还是无法否认地倾慕他。
不告诉他,因为自己不是想要他的感动,也更不是想要他的愧疚,就只是想……要他好好的。
虽然眼下他的身体并不是有多好,但假以时日,总会慢慢好起来就行了。
江意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嘴上自是不会承认。
苏薄闻言,觉得自己也不能不做出点回应,遂看着她道:“说起坦诚,你也不见得有多坦诚。自己做了亏心事,竟还试图麻痹我。”
江意本来心平气和的,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也没那精神力气跟他杠,但见他用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还是有些来气了,道:“我做了什么亏心事需得来麻痹你?”
苏薄:“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倏而手指伸来,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低眸看着那抹娇艳的唇色,低低耳语,“还有些红肿,难道这也是在梦里被……”
江意被气得脑仁发麻,打断道:“是被狗咬的!”
苏薄:“你骂我。”
江意往躺椅斜斜的椅背上一靠,嗤笑道:“我骂你了吗,明明是你自己要当狗。”
苏薄道:“那你是承认了?”
江意噎了一噎。
不待她下一步反应,苏薄冷不防欺身下来,一手穿过她腰一手穿过她膝窝,就将人横抄着抱了起来。
江意下意识顺手就勾住了他的肩,这一细微动作令他身形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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