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整个雨后的地面,变得敞亮起来。
眼前的这扇城门洞口,就像是一个画框,画框里是好一副锦绣山峦、绮丽壮阔的晴雨图。
只是丹青妙笔描不出其境的玄妙一二,雨色天光、翠屏叠嶂,无一不是天地精粹。
后来江意还真见到了雨后的彩虹。
苏薄指给她看的,彩虹悬挂在青山间,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这时头顶的浓云已淡开许远,大片的蓝天展露出来,纯净至极。
江意和苏薄牵着马往回走。
街道两边的屋舍已经重建好了一部分,错落有致的屋瓴,阳光洒下来,镀亮了轮廓。积雨顺着青瓦屋檐往下,浑圆剔透地滚落,声音清脆干净,不含杂质,在石板地面溅开小小的水沫,摔出一片华光。
湿润的街道上,青石板路面亦反着明媚的阳光。
马蹄往那雨水积洼处踩去,顿时水光四射,晶莹生辉。
一场雨后,江意觉得这座城仿佛也变得有了两分生机。阴沉多日,阳光都是久违的味道。
她蹬着士兵长靴,反正身上也半湿了,她也不怕水溅到身上,遇到积洼处时,也有意无意地往水里踩上一脚。
积水溅到马蹄上,还有苏薄的衣角上。
苏薄不置可否。马儿却是粗哼两声,也踢了踢马蹄表示回应。
后来经过街上一处多积水的洼地,江意突然唤了一声:“苏薄。”
苏薄抬起头来:“嗯?”
她已快两步到那洼地,纵身往积水里用力一踩,溅起来的晶莹水花刚好袭到他身上。
虽没溅他满脸,但下巴遭了秧。
苏薄掀了掀眼帘看她。
她站在水洼里,没第一时间跑路,大抵是觉得自己这么干了以后极有可能会遭到他的疯狂报复,所以还是不要跑的好,老实摆正态度,一脸天真纯良,道:“我没想到水会这么深。”
结果她刚说完,苏薄还没有所表示,她自个就再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一声笑。
而后笑意就收不住,又发出一串舒心愉悦的笑声。
她生怕这小心眼跟自己较劲,再也不能待着不动了,于是赶紧翻身上马,猛扬马鞭,使劲跑路。
看她玩闹,他压根没生气。只不过是她自己太心虚。
苏薄看着她骑马的背影,后也不紧不慢地也骑马跟上去。
回到营中,一切又步入正轨。
西夷兵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围攻此地,因为这城里已无任何东西可掠夺,又有重兵镇守,通往夔州的这要道口不通,他们便会从别的方向着手。
但此地兵防不可懈怠。城楼已修补妥当,随即城防便加紧就绪到位。
明日起,苏薄以梁鸣城为据点,开始带兵外巡。
江意终于能到西陲境内各处去勘察地形了。
这外巡也不是盲目巡,苏薄先在地图上定好数条线路,分数支队伍轮流交替,沿途有很大可能还会遇到西夷兵,目的就是要将那些西夷兵清剿。
这每一条线路一去,快的话至少也要花去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而这几条线路并起来,几乎囊括了大半个西陲境内。
只是江意没有足够的时间把每条线路都走完。
得从中挑出一条最有可能会经过前世那场战役的地方的线路。
最后她和苏薄定下从夔州至预设战场的必经之路,再由战场附近方圆百里以内巡视一遍。
与西夷大规模开战时,镇西侯必定拔军前往,如若那场战争没发生在预设的战场区域,极有可能在往返的路上,或是离战场区域不远的地方。
只是那条路上注定不太平,越靠近作战区域,就越乱,遇到的西夷兵也就会越多。
今夜,苏薄吩咐素衣点兵入巡兵队列,以备明日一早出发。
苏薄的亲兵不必说,江意的暗卫也收归在队中;另外还组建了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队伍。
城中诸事,苏薄也已命自己的人交接妥当。
到了要用晚饭的时候,那被苏薄留下的小童,终于得以第一次进苏薄的营帐,一起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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