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驱马在一匹正吃草的马旁边停了停,来羡蹲坐在马背上,就用动物的脑电波跟旁边的马交流:“马兄,吃草啊?”
马兄头也不抬:“是啊,你也来点儿?”
来羡:“看你们背着鞍也不是野马,你们主人呢?”
马兄:“前头林子里斗殴呢。我们不是等吃饱了好跑路么。”
来羡:“前头林子里有打斗?这会儿很安静啊,你们听听。”
马兄这才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动了动:“卧槽,啥时候安静的,吃起草来都没注意到!已经打完了吗?”
来羡:“还不赶紧去瞅瞅。”
于是几匹马就陆陆续续地调头往那林子里去了。
江意问来羡:“你都跟它们说了什么?”
来羡道:“让它们去打探情况去了。”
结果几匹马跑进林子后,就听见其中一匹嘶鸣了一声。
江意又问来羡:“它说什么?”
来羡道:“它说‘卧槽怎么都死光了’。”
随后江意便带着亲兵策马入林。
甫一进入密林中,率先迎面袭来的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江意抬眼一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倒躺着黑衣人的尸体,把地面和树叶都染红。他们死状比较血腥残忍,有的瞪着一双渐渐趋于浑浊的眼珠子,连闭都没来得及闭。
还有一两颗头颅,滚了老远,泼下一滩半凝固的的血迹。
之前江意也有路遇过打斗现场,虽说血迹没来得及清理,但好歹尸体是处理掉了。这次却连尸体都没来得及处理,应是走得十分急。
亲兵下马去查看黑衣人的情况,禀道:“从血液的凝固情况和他们的死亡特征来看,这应该是两三个时辰以前的事。”
江意眯着眼看向密林的另一头,差不多半日的时间,她离他只剩半日的行程了。
她没有时间把这些尸体一一埋了,但也不能就这样晾着,遂让亲兵走几步抬去扔进紧挨着的山中林子里,给山里的走兽当餐食作罢。
很快,一行人马又快马继续往前赶路。
之前吃草的那几匹马也都带着一并上路了,路上也好有可以替换的。
来羡路上便与它们瞎聊天,顺便打探一下它们的主人。
结果一问,它们也说不出个头绪。反正骑它们的主人都不是固定的,今天这个骑明天那个骑,终于得空没被人骑的时候它们就埋头在马槽里吃草。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西斜的日头变成了火烧一样的金绯色,将整个大地都淬染出荼蘼艳丽的光泽。
江意从早上到傍晚,在马背上待了一天,她的双腿都快失去了知觉。原以为只要她加紧猛赶,半日时间就能够追上他的,可没想到一直追到日落时分,却还是不见他的踪迹。
一股浓浓无法言说的沮丧失落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但她面上沉静如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人疲马累,再不歇一歇,可能马就得累倒下了。
江意遥遥见前面有林子,便打算去那林子里落脚。
然,随着驱马越发靠近,来羡耳朵灵敏,机警地一竖,及时道:“小意儿,前面有动静。”
江意愣了愣,随即再跑近一段距离,她和亲兵们都能听见一些。
亲兵凛色道:“像在打斗。”
江意心下一沉,下一刻又难以抑制地心跳加速,她不急不躁,命亲兵们放轻动作摸近。
如若真的是在打斗,在弄清楚情况之前,自是不能贸然冲进去。
此时林中正厮杀,刀光剑影闪烁不绝,所至之处一片血肉横飞。
苏薄被黑衣杀手围攻,素衣和其他亲兵替他掩护,他们浸惯了腥风血雨,杀戮并不能使他们惧怕退缩,反而享受那种利剑割破皮肉发出的声音,热血沾满双手的感觉。
所以他们越杀越烈,即使身受刀伤剑伤,都无所知觉。
这些黑衣杀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虽及不上素衣他们,但是武功也不低,加上来的人数多,就颇为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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