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瑾他们刚从食堂里吃了早餐出来,就听说学校里昨天晚上出了大事情,然后就看到有好多学生都往校门口的方向涌。
向瑾就看向颜宸,“学校昨天晚上出了啥子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
颜宸就摇了摇头。
然后向瑾就拉着一个跑去校门口看热闹的女生问,“唉,同学,学校里出了啥子大事情?”
那女生就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死了人。”
“啊?死了人?”向瑾和颜宸都很惊讶。
那女生就点了点头,“嗯,听说那学生的家人现在正堵在校门口找学校要说法呢,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看下子哈?”说完那女生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向瑾就看向颜宸,“颜宸,我们这是什么运气啊,怎么今年子老碰到这种事情?”
颜宸就道,“这关我们什么事情?走,咱们也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向瑾就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一同往校门口而去。
然而到了那里,他们就看到那里围了好多的学生,用里三层的外三层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里面是什么情形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只能听到家长们那一声高过一声的伤心的哭嚎声。
向瑾伸长着脖子往里望,也没有望到个所以然,主要是围涌的人太多了,她的个头就算是在女生中是拔尖儿的,但是在一些长得比较高的男生面前她这身高还是算不到个啥。
然后她就问颜宸,“唉,你看到里面是个啥情形了不?”
颜宸就道,“我大致看到那里面放了两副担架,每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然后就是有几个好些个大人跪坐在那两副担架旁哭的死去活来。”
向瑾就觉得这就是个子长的高的优势,然后她就朝不远处的教学楼望了望,就发现那三层教学楼的走廊上也是站的挤挤满满的人,她再望了望旁边女生宿舍楼的楼梯口处和突出的那一块小平台,然而那里也都是站满了人。
得,他们来晚了,位置都被人占完了,她这会儿想看是看不成了。
颜宸就拉了她一下,“走吧,咱们先回去把手里的碗筷饭盒放了着,到时候回来说不定就能看到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向瑾就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一同回教师宿舍去放碗筷。
两人将碗筷放了回来,就果然看到他们三楼的走廊上那里空出了几个位置,于是她就拉着颜宸指了指三楼的方向,“你看,那儿看得到,走走走,咱们快上去,”说完她就拉着他往教学楼上冲。
但是当他们爬上三楼的时候,那儿却又被人给占了。
向瑾就看向颜宸,“貌似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没事,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也不急在这一时,”颜宸就安慰她道。
向瑾就觉得这少年是真的很沉稳持重,将来定会有出息的。
就在这时,有一个学生离开,向瑾就赶忙将那个位置替补上,颜宸无奈,只得跟上,然后站在她的身后。
虽然位置不是绝佳,但是总算能看到下面的情形,果然如颜宸所说,下面摆放了两副担架,每副担架上都躺着一个人,而且都是用毯子遮盖住的,两副担架的旁边都跪卧着几个家长,每个家长此时都是满身的脏污,不仅眼泪鼻涕横飞,而且也是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然后向瑾他们就听到旁边有同学甲在问,“唉,你们晓得是哪个班的学生不?”
有同学乙就道,“听说是二班的和一班的各一个。”
“我们这个年级?初三年级?”有人丙就确认道。
同学乙就点了点头,“嗯!”
同学丙就又道,“唉,他们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淹死的!”同学乙就道。
“啊?淹死的?怎么回事?”几人都就很吃惊,向瑾跟颜宸也很吃惊。
就见那同学乙道,“听说他们昨天晚上几个人下了晚自习之后就回家了,
然后一行人走在十三大队那边的时候,一只癞蛤蟆突然从草丛里就跳了出来,然后就直接跳到了那女生的脚上。
那女生就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她就跳着脚地往旁边躲,哪晓得她躲的方向是挨着水渠那边的,一脚下去就踩空了,人跟着就直接地滚到了下面的那个水渠里面去了。
你们晓得的可能都知道十三大队那边的那个水渠可是直接通往赛罐镇的,有两三丈宽,十几米深的高度。
那水渠里面的水虽然没得十几米深,但是五六米还是有的,而且还流的急,那女生当时滚下去就被往下面冲。
然后一班的那个男生当时跟着也就跳下去救人,但是你们也晓得晚上光线弱,哪是那么好救的?
所以两个人就都被淹死了,还是今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才被在距离事发地点大约两三公里的地方打捞起来的。
但是当时打捞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早就被淹死了,这不家长就抬着两人的尸体来学校里找要说法么,说是因为学校的管理不善才造成这个事件的。”
听到了事件的起因经过,向瑾和颜宸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然后都唏嘘不已。
十三大队的那一段水渠他们也是知道的,那是他们每次的必经之路,确实如那同学所言那水渠很深很宽,里面的水也就的很急。
最主要是那水渠是斜着坡度下去的,上面全贴着光滑的石板,连个可以攀附的地方都没有,人一旦掉下去了是很难爬上来的。
“唉唉唉,大家快看,大家快看,校长来了,校长来了,”跟着有人就叫唤道。
向瑾和颜宸就又将目光投向下面,就果然看到高校长和学校的其他几个领导都一脸面色凝重的朝那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而去。
大家见到他们来了,都自发地让出一条道,几人走到那两具尸体和一众家长们面前,还不待他们开口,那一众家长们就一拥而上抓着他们又是打又是踢的,有的还直接用上了咬。
面对家长们的愤怒,领导们不好躲,不敢躲,也不能躲,更不敢还手,只能生生地受着,没多一会儿功率,几人就狼狈不堪,不是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坏了,就是脸上抓了几道口子,还有就是手臂上咬了一个血印子。
家长们在一通发泄之后,跟着就又抱着他们痛哭了起来,要求他们给说法。
几人就叹息说安慰了众人几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不想看到的,他们也很痛心,还说他们是下了晚自习直接就从学校的校门口跟着那些走读生们一起走的,连宿舍都没有回,当学校的老师们去查寝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偷偷地回家了,他们也是防不胜防啊,毕竟腿长在他们身上的,他们也不能拿根绳子把他们捆着不是云云。
向瑾就觉得学校这是在完全规避责任啊,果然就见那几个家长们顿时就气短,自觉无理起来,一个个的就只能垂着头在那里无奈地痛哭着。
学校几个领导见他们不在“无理取闹”了,然后在又安慰了几人几句之后就纷纷走到那两具尸体面前去看两人。
学校的看门大爷蹲下身去揭盖在两人面上的毯子,颜宸一把就将向瑾拉到了后面,“走了,回教室了?!”
“哎哎哎,我还没看到呢?”向瑾踮着脚伸长着脖子就往下面瞟,可这会儿却早有人又挤到了她的位置上,她也只能看到对面女生宿舍的那个小平台,她拿不满的小眼神就斜着颜宸。
颜宸看着她那不服气地小样子就笑了,“以前我见过类似的场景,没什么好看的,甚至有些恐怖,所以你也别看了,小心晚上做噩梦。”
向瑾就不服气地嘟哝着嘴道,“我才没那么胆小呢,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颜宸就道,“我说的可不是徐恒。”
向瑾就怔了一下,“你还见过?”
“嗯,”颜宸微点了下头,跟着道,“我读六年级的时候,我跟着我爷爷下连队,那地方在一个大山了,又正好赶上夏至,那里夏天头的雨水特别多,有一次就爆发了发水,当地的很多村庄都被淹了,还有人多的人畜都被大洪水给冲走了,其中就包括很多孩子。
两天过后,洪水退去,那些孩子在下游被找到,除了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还能依稀的辨别出是哪家的孩子之外,其他的地方简直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也不为过,当时整个连队的人都参与了救灾,所以我也就随着大部队前往,然后就亲眼所见了那一幕。”
向瑾听后就唏嘘不已,“那当时一共死了多少人啊?”
“大人五个,小孩子七个,那些孩子里面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七岁。”
颜宸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几个同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其中一个同学还忍不住地叫道,“哇哟,那脸怎么成那样了?”
“是啊,怎么还坑坑洼洼,那简直就是血肉模糊啊?那还是脸吗?”跟着又有同学道。
“是啊,怎么成那样了啊?”有人跟着也就附和道。
有些胆子小的女生见了,跟着就发出一声“啊啊”的惊叫,然后赶忙将头就转了过来,整个身子就自己蹲到了地上去然后不敢再看第二眼。
出于好奇,向瑾偏着头就想往外面看,颜宸直接就上手把她的脸给掰了过来,“别看,走了,进教室去!”说着也不顾她反对直接就拉着她的胳膊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进到教室,他们就发现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其他的人估计都杵在外面看热闹呢。
颜宸直接把她按坐在座位上,向瑾就想起身,颜宸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不要去看!”
看着他那固执的小眼神,向瑾就忍不住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儿,又撇了撇嘴,“霸道!”
颜宸双手撑在她的课桌上,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知道你胆子大,不过是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向瑾不是不知好赖的人,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着想,于是也就不跟他计较那些了,而是往着他道,“他们说他们的脸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血肉模糊呢?”
颜宸就点了点头,“水流那么急,加上水里的石子,还有水里的那些细菌跟微生物,面容能保存实非易事。”
向瑾就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平常站在上面也能看到那里面的水水流很急,关键是那水渠的左右两边都是绝壁的光滑,估计就是水性再好的人掉下去了也很难生还。”
跟着颜宸就总结性道,“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晚上跟着人回去,”昨天晚上二班那个黑小子居然还想来怂恿她回去,想到此,他就想把那个小子给拉出来狠揍一顿。
向瑾就偏头看着他,“我不回去呀,我回去干嘛?我又不是没得零用钱花,我有衣穿,有床睡,有饭吃,而且还天天都吃肉,我啥都不缺,我还大晚上的跑回去干嘛?我是吃多了,消食呢?”
颜宸就笑了,“正是!”
向瑾就突然道,“唉,我给你说哟,昨天晚上第二节晚自习课下,二班的一个学生就跑来问我下自习后回家不,好像说是跟咱们同道的,一个方向的,你说下面校门口躺着的那两个莫不是就是昨天晚上跟他们一道的吧?”
颜宸就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心里却也在暗笑,二班的那个黑小子叫宋开晏,的确是跟他们同一条道同一个方向的,家就住在他们大队的六队,他都记着了,貌似她还对人家没有多少的印象跟记忆,不过这样也正好不是?
想到此,他嘴角的笑意就愈浓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有同学不断地进了教室,颜宸抬腕了看了一下时间,“好了,快上课了,我回座位上去了。”
不多一会儿,随着学校上课铃声的响起,同学们都三两成群地冲进教室,但是还是有学生依旧站在走道上看着下面的一切,待老师来了的时候才慢踏踏地走进教室里来。
老师看着下面的学生就道,“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极不情愿看到的,但是咱们课也是要上的哈,大家把心思都收回来,咱们要上课了。”
然而当一节课上结束,大家又快速地涌到走道上去往下看,就发现那校门口已经没有人了,那两具尸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抬走了。
然后向瑾就听到有人在道,“唉,就这样被抬走了?”
有人就道,“不抬走还能怎么的?这事又怪罪不到学校的头上,是他们自个儿晚上趁着晚自习下了偷偷跑回家的,又不是学校拿着棍棒撵他们回家的,难道他们还能赖在学校不走不成?”
有人也就附和道,“就是,腿长在他们自己身上的,又没有长在别人身上,别人哪能管得住他们啊?这会儿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所以他们的家人啊纯粹就不应带着他们的尸体来找学校的麻烦,来找学校的麻烦那不就是纯粹的无理取闹么?”
有人就叹道,“唉,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已经不再了。”
有人就道,“就是,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是啊,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我以前都还老是看见过他们呢,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我还有些怪难接受的呢?”跟着另一人又道。
然后有人就又道,“唉,索性我们又没跟他们同班,印象倒也不大,关键是那些跟他们同班的人估计这一辈子都是印象深刻不会忘了他们咯?”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向瑾也做当于就是听个闲话,也不吭声,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听了那些老师们的谈话与议论之后,她便回去跟颜宸道,“其实这事学校是有一定责任的,虽然不是主要责任,但是却存在着过错责任和补充责任的。
的确是人家的腿是长在人家的身上,人家要跑他们拦不住,但是学校确实没有出台相应的校规校级,而且在住校方面的管理也是极为的松散,所以才导致了时不时的就有学生趁着晚自习下偷跑回家去,如果学校在这方面监管严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颜宸就一脸讶异地看着她道,“你还懂这个?”
向瑾就道,“当然了,我说过我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籍嘛,不过也是那些家长们不懂法,很好就被那些学校的领导们给糊弄过去了,要是稍微懂法一点的,就死咬着学校的这一点不放,那学校也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的,哪能向今天这样随便就被人家领导的那么几句话就给打发了,再怎么样也是要让学校出点血,给出一点赔偿款的。
要知道,学校可是收了学生的住宿费的,在收学生住宿费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他们与学生的家长们签订了一种契约关系,在这份契约关系的存续期间他们是有责任对住校的学生进行监管的,但是事实却并无。
而且我刚才在食堂里听那些老师们的议论,好像学校就把这些责任全部推给了学生自己跟家长们了,那些家长们今天并没有获得学校给与的任何说法,顶多也就是学校的几句劝慰之言罢了。
老实说,我觉得学校今天的这个态度有些不妥,就算是不愿意担责,但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精神也是应该给与人家家长一个心灵上的安慰的,这样即便以后有人说什么,也不至于给人遭以话柄的。”
“嗯,确实是如此!”颜宸就点头道。
可就在这时,他们宿舍的大门就突然地被人给从外面推开了,然后就看着赵主任拿着钥匙站在门口正望着他们。
“赵主任,您你来了?”颜宸没有吭声,不过向瑾却还是出声招呼了。
赵主任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门就走了进来,然后就在他们的面前站定,然后就看着他们俩。
向瑾就道,“赵主任,您是找颜宸有事吧,那你们说,我先回房去看会儿书?”说着就欲转身离去。
那赵主任却唤住她,“不是,你回来,我是来专门来找你们几个的。”
向瑾就讶异了,“找我们的?”
“嗯,找你们的,”赵主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到那边去坐着跟你们说,杨晖呢?杨晖没回来?”
向瑾就道,“我表哥是在蒸饭,一般饭端了就在教室里吃,我跟颜宸是回来放饭碗跟饭盒。”
赵主任就点了点头,跟着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处,“那行,那我就跟你们两个说下子,晚点你们也给杨晖转达一下。”
两人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赵主任就跟他们道,“今天学校里发生的那件事情你们也是看见了的,所以我想跟你们特别交代的是要注意安全,不要晚上回家,那条渠你们也是要经过那里的,所以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在晚上,一不小心踩空了,滚下去了,就没事了。
你们看今天这件事情,不管是从我们学校,还是学生的家长,以及你们这些作为同班同校的同学们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你们想啊,你们父母把你们养到这么大不容易啊?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说他们得怎么办啊?那得多伤心啊?”
两人就点点头,向瑾就道,“放心吧赵主任,我们是不会大晚上回家的,你看我们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没那必要回去,再说我们又不都是小娃娃,哪还能一天都恋着家里?我们都比较独立,是不会在大晚上回去的。”
赵主任就点了点头,“这就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跟着那赵主任就又看向了他们俩,“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你们两个刚才的那些交谈,怎的,你真地懂法?”这最后一句他是看着向瑾说的。
向瑾就突然觉得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是真的不咋好,他们在里边说的话,站在外面的人就能听到,看来以后他们说话要多加注意了,至少得把音量关小一点。
于是她便谦虚地道,“也不是很懂,就是平时看了一些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我那也就是在这里跟颜宸,我们两个人胡诌的,赵主任,您别当真哈?!”
赵主任就道,“早就听说你喜欢看些杂书,那看来是真的了,那就好好学,争取当个大律师,以后为咱们学校增光添彩。”
向瑾就故作不好意思地道,“赵主任您说笑,我可当不了大律师,那法律方面的书籍那么厚一本一本的我可背不下来,我啊,也没立志当大律师,我就想着我以后能赚点小钱儿不愁吃不愁穿就行了。”
赵主任就哈哈地笑着,然后在笑了一会儿之后就神色凝重地叹道,“唉,这确实是我们学校的一种过失,我们也确实是没有制定出严格的校规校级,在对住校生的监管方面也确实是存在着漏洞与不足,你们指出来的很正确。
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学校推诿责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旦我们承担了那个责任,那对我们学校的影响是会很大的,方方面面,不仅要面对高额的赔偿款,还要面对县教育局的各种处分,也还要考虑到今后的生源问题......”说到这里赵主任就又叹息了起来。
向瑾和颜宸就突然觉得,这所学校的教学水平之所以一直跟不上也还是有原因的,就如,学校的领导班子,老师们,他们的心态首先就没有摆正,他们连自己都没有那种勇于承担责任的精神,又怎么会教出好的学生来。
不过这也不管他们的事,他们也只是在这里借读一年而已,一年之后,他们也就跟这里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然后就听到那赵主任又道,“不过你们说的对,若是从人道主义精神出发,我们学校也还是能给与两个学生的家长一点慰问基金的。”
向瑾和颜宸两个不吭声不发表任何意见,然后那赵主任跟着就起身,“好了,我也就跟你们俩说这件事,记得晚上给杨晖也说下子。”
两人就点了点头,赵主任就走至门口,但是他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望着他们俩道,“就刚才你们俩说的那些话在外面没有当着别人说吧?”
两人就摇头,向瑾就道,“就我们俩第一次在家里说,在外面我们哪能说呀,这不是明摆着给学校找麻烦嘛?
赵主任,我们就算是不顾及学校的其他领导,但是我们也还是要顾及一下您的,您看您都把自个儿的宿舍让给我们仨住了,我们哪能当那个白眼儿狼呀?”
赵主任听了向瑾这翻话之后,顿时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明显的都多了起来,然后就道,“嗯,这就对了,是两个懂事的好孩子,以后也别说啊?”
“嗯嗯,知道的呢!”向瑾赶忙应道。
待那赵主任一走,颜宸眼神就满是揶揄地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拍马屁啊?”
向瑾就关了音量跟他申诉道,“这不叫拍马屁,这叫生存之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想啊,就我们刚才的那一番话,他可是囫囵的一股脑儿的都听去了,这万一要是他到时候再到那校长的面前去一说,万一那校长是个小心眼子,到时候给我们穿小鞋怎么办?
跟同学们斗我不怕,跟班上的任何老师们斗我也不怕,对学校的领导我也不见得就要有多少的敬畏之心,可是我可不想得我这最后一年的初中生活是过得一波三折,所以咱们还是随大流吧。
再说我们也没必要去充那个尖,我们帮别人说了话,那比人未必就会感激感谢我们,我们又何必去得罪人呢?
再说,对领导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用上税,说不定他还会念着我们的好,到时候对我们网开一面呢?”
颜宸失笑,“就你精,猴精猴精的!”
向瑾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同学,世道艰难,生存不易,我可不就得精一点么?不然老是一根筋,我还有啥好日子过呀?”
看着她那一副以老者自居的语态,颜宸的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然后就瞥了一眼她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把你的鸡爪子拿下去!”
向瑾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鸡爪子?”她拿举着手就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见过有这么好看的鸡爪子么?我的手还是很好看的好吧,根根纤细修长,只不过就是稍微有一点黑而已,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夏天头的时候经常在地里头干活所致,等明年子的时候,我保证我的手又白皙又修长,好看的跟个葱尖儿似的。”
颜宸就把自己的手举到她的面前,“难道我的手就很难看?”
向瑾就看着他的手也是根根修长笔直,而且还骨节分明,也的确是很好看,于是她就把头撇了过去,随即发出一声冷哼。
颜宸转身,嘴角就忍不住地勾了起来。
不过在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向瑾他们两个回来放饭盒的时候,那赵主任就又来了,不过这次来的目的却是让向瑾和颜宸大大的意外了一把。
因为赵主任是带着五百块钱来的,而且是给了他们一人五百块钱的那种,理由是他回去跟学校的几个领导开了一个会商议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个人昨天的那个提议很正确,就是要尽快地制定出严格的校规校纪,还有就是加大对学校住宿生的监管力度。
所以对于他们提出的这个良好的建议,学校给与极力的鼓励和嘉奖,这五百块钱就是对他们的嘉奖金。
颜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过向瑾却是有些愕然。
见他们都不接,那赵主任就道,“拿着吧,拿去买个笔墨纸砚什么的,因为金额也不是很大,所以就不在学校公开表彰了,你们自己心里面清楚就行了,也不要到外面去说,你们俩都是极为聪明的孩子,应该都是晓得的。”
两人顿时就明白了,这哪是学校的嘉奖金啊?这个年代的初中小学要嘉奖学生一般都是直接发奖状跟笔记本,还有就是钢笔什么的学习用品,哪会给学生嘉奖现金啊?这分明就是给他们的封口费,让他们不要到外面去乱说,毕竟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对法律知识很是薄弱,说是完全不懂也不为过,想必他们也是不会以人道主义的精神给人家那个慰问金的,所以才要把他们的嘴给封死。
向瑾就在想着她是接呢,还是不接呢,还是拽一下子再接?要知道这可是白得的钱,有了这五百块,她就是明年那一学期的生活费都不用再额外的去银行里取了。
就在她正纠结的时候,颜宸却直接就伸手接了过来,然后包括她那一份,跟着就见他又道,“多谢学校对我们俩的嘉奖与鼓励,我们也清楚学校各位领导对我们俩的用心与栽培,也请几位领导放心,我们身为学生,那自然也就是以学业为重,至于其他一切与学业无关的东西我们自然不会去理会,而且也不会去理会,俗话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们还要考学呢,哪有那些个闲心去理会别的事情。”
向瑾也就“嗯嗯嗯”的猛点头,然后也表态,“我跟颜宸一个想法。”
虽然这话说的隐晦,但是赵主任还是听明白了他们话语中的意思,那就是他们以后不会多那个懂律法的嘴,在叫他们放心呢,此时他也的确是放心了,然后就点了点头,“那行吧,那我就走了,我还有点事。”
两人就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之后,又隔了一会儿,向瑾就道,“我感觉咱们这是被行贿了!”
颜宸就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向瑾就道,“那你还收?”
颜宸就道,“不收人家不安心呐,你不是说你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最后一年的初中生活么?那咱们就收呗,反正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不就是不要在外多嘴么,你我是多嘴艾光贤的人么?”
向瑾就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我是巴喜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干嘛要去多那个嘴,管那个闲事?我是吃饱了撑的?”
颜宸就道,“就是嘛,那他们要多想瞎想心虚,干我们什么事?既然他们要送,那咱们就收呗,五百块呢,能够半年的生活费了,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送上门的便宜干嘛不占?”
向瑾就瘪了瘪嘴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行,那咱们就收!”
跟着她又将头凑过去跟他小声地调笑道,“想我们现在开始就有人给我们送钱了,我觉得我们将来肯定是不缺钱!”
颜宸就失笑,他是从来就不缺钱!
跟着就听到向瑾又道,“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呀!”
颜宸直接就将她那五百块塞到了她的手里,“收好!”
看到手里的那几张崭新的百零卷,向瑾顿时就笑眯了眼,“意外之财呀!”